次早,黑董与史格持枪赶过寸草不生的山岭,昨夜逃去的棕地人受了伤,洒着一路的血迹,还有隐约可见的****粒。他们的脚踩过薄土埋葬的尸体,马上惊起尸体上的万千黑蚁。秃鹫立在光秃秃地树枝上,展着双翅向新死的尸首飞去。
一路的血迹将他俩引到了一个很宽深的沟壑中,沟壑渐趋向下延伸,这是羊石房特有的斜巷道,两根黑亮的铁轨向下延伸着,那是出煤的线路,现在成了棕地人的占据地。史格营救鸯瑛的地矿与这里有些不同,这里的地矿没有灯,没有类似房子的陈设,而且也较深。
黑董掏出电光筒,走在前头。矿内有怪异的声音,似滴水声。忽然又轰地一下,黑董举灯去射,只是一团漆黑。
“棕地人一定逃走了,这地方很潮湿,不适合他们呆。”史格扶了扶眼镜道,他的左臂还包着白纱,用右手提着枪。
“血迹是从这里进来的,我想不会错的。”黑董道。
电光灯在黑暗里显得是那样渺小,地矿里开始出现木架子和一些碎木片,但没有看见****。
“怎么走?”史格问道,“我们已经迷失了方向。”
黑董道:“你是警察出身,应当能发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我怕棕地人声东击西,又返回轿车旁抓几个女人。你想想,他们吸了****,最渴求的就是女人。”史格替乔丽担心。
“他们白天是不露面的。”黑董道。
走了一程,一切都相安无事。一个通道有亮光,两人沿有光处走,外边强烈的阳光刺眼,远看山岭,土黄得就像一片浑浊的汪洋。
“前边好像是一个什么小镇?”史格道。
“去看看吧。”
鸯瑛与瘦骨女孩、乔丽留守在破损的轿车旁。鸯瑛认得她俩,心理产生了害怕,尤其害怕黑董,她担心她们识破了她的真面目,虽说脱了一层皮,但枯骨双截棍与鲲鹏铜磬是没变的,她一度想杀掉她俩再往外跑,但这是不行的,在棕地人的威胁下,她们得团结起来。鸯瑛已经将个人孤立起来,她不相信任何人,因为谋杀随时存在,连警察也在抓她,她猜想她的身份还是泄露了出去。
瘦骨女孩推过一个车轮子,卧倒在沙地上,然后向上泼汽油,用火柴划着了,顿时,火烟被风吹倒,平舔着干涸的沙石。乔丽则在车边的石头上拉起一道线防,只要棕地人触动这根线,就知道有危险了。
“也许有人会听见我们的呼救声。”瘦骨女孩道。
“不,没有人会听见的,也没有会看见沙地里冒出的黑烟的,这里太荒凉了,谁都清楚棕地人窝居在这一块。”乔丽接着说。
瘦骨女孩一听,心都凉了,于是坐在沙地上哭:“我太害怕了,那些人是些什么人?”
鸯瑛的心情更复杂,她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会卷入这种打打杀杀之中,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会对她产生致命的危险?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她希望警方能像原谅乔丽、史格一样地原谅她,在棕地人面前,她也是受害者。
平矮的土砖房,枯树破车杂列其中,地面沙石,被风卷起,呈一个方位刮出。这地方像个空城,阳光与劲风相映。史格与黑董提枪走过,看不见一个人影。一些雕琢逼真的石像挺立于风中,有人的神情。两人走进一间房,空荡荡地感觉,冷清的桌板凳,尽被灰尘所盖。
灰雾之中,一个荡秋千的铁索上,还坐着两个晃动的泥塑小孩,一辆红色的吉普车就是停在秋千旁,前车盖掀起,不远处一个发动机突突响着,凹槽内溅出滚烫的水来,青黑的烟雾从枯黄的草叶上飘过,直钻进他俩的鼻子里。黑董走近墙根,用手擦去平房窗玻璃上的尘灰,眯着眼向里看,只见两大袋****就搁在里屋的床板上。他正欲进去取,忽然史格揪住他的领,将他拉在一个角落里。这时,一个大胡子棕地人背拉着一具尸体,从地面上拖来。黑董咳嗽了一声,史格立即蒙上他的嘴。大胡子棕地人丢下绳子,回头查看声音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