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胆走出石室,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棕地人,现在看他们,好比隔着笼子看老虎,并不显得可怕。鸯瑛就站在李小胆的后面,那些棕地人看见鸯瑛,都低下脑袋,站着不动。
“可是,你想让我接受这帮人吗?你不担心他们恢复食人的本性吗?”李小胆咬着嘴唇说。
“我一个女人也不怕,你怕什么?”鸯瑛道,为了证明她的言论,她走到了一个棕地人的刀下,那个棕地人赶紧将刀移开。
“既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捉绿眼湿猫?”
“你是清楚的,羊石房还流蹿着一小部分被蚂蟥意识控制的棕地人。我想通过棕地人,去找寻那些尚在杀人吃人的棕地人。”
“你不想离开这里?”李小胆回过头来问。
鸯瑛摇摇头。
“为什么?”
“不可以与我一块留下来吗?”鸯瑛反问。
“不,与棕地人在一块,我一天也呆不下去。我的父亲就是死在棕地人手上的。”
“你弄错了,我让你与我呆一块。”
“你?!为什么不回去,这里充满恶梦与惊恐。”
鸯瑛道:“回去只是死,我有预感,警察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杀过人。”
“我会替你辩护,你不是也受了蚂蟥的侵袭吗?”
“我杀的人不一般,是洛——”鸯瑛差点说出口,因为她的真实身份尚没有告诉过李小胆。
“洛什么?”
“你看,我一想起来又给忘了。”
“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李小胆向她投去疑虑的目光。
鸯瑛将衣袖一甩,对石壁旁的棕地人说:“替我把左侧洞的棺材抬出来!”
“是!”棕地人一拥而去。
不大功夫,十数人赤手抬着一口粗糙拼合的棺木,停放在巨石上。另外一些棕地人点亮火把,立在四向。
“你来看看吧,小胆。”鸯瑛缓缓靠近棺木。
“棺材里是谁?”李小胆问。
“你的父亲!”
“啊?!”李小胆将信将疑,分开丑陋的棕地人,往棺材口里一看,果是李大胆,不竟哇哇大哭:“爸,我对不起你呀,我不能没有你呀!”
李小胆抚摸着李大胆的伤口,那是黑狗仔误打的,如今结了黑块,李大胆的眼睁着,像看着李小胆一样,李小胆跪在父亲尸前,连磕了三个头,就趴过去替李大胆盖了眼帘。
鸯瑛拉过李小胆,道:“夺你父亲尸体的棕地人,我已经杀掉了。”
李小胆抹净眼泪,道:“我想把父亲的尸体移到山峪市陵园去。”
鸯瑛道:“莫说尸体,没有车辆,活人也难以走出这片荒山地。还是葬在羊石房吧,这地方干燥,对尸体有保护作用。”
李小胆道:“这是块充满仇恨的野地,我怕将父亲丢在此地,他会责怪我的。”
鸯瑛对执火把的棕地人说:“你们八人带李小胆去看一看墓室。”
李小胆一愣,道:“难道墓室也做好了吗?”
棕地人举火向前,往下走了十数米,又折向左边洞穴,坡度向下,有一级级的石阶,下到三五米深,果见一个石室,内陷方形,正中央有一块长方形石基,室内阴冷,室壁旁刻有图案。
李小胆看过,十分满意,对鸯瑛道:“既然安排停当,也只好将父亲暂葬此地,等日后出得山来,就将父亲尸骸带出去。”
鸯瑛道:“这样最好,你也可以留下来陪伴你父亲一段时日。”
在鸯瑛的指令下,十来个棕地人将李大胆的尸棺抬进墓室,用绳索吊下,封了石室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