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孩驱车赶了一程路,林子里黑得早,幽暗暗地,破轿车两大灯俱坏,只有小灯,看不甚清。
“在哪里呢?”鸯瑛问道。
“就是我刚才尿尿的地方,有一条沟,有记得。”
鸯瑛指了指外头:“是这里了,你看,路上有血迹。”
两人下了车,但男人的尸体却不见了。
小黑孩道:“奇怪,刚才还在这里的呀,树皮儿也被车撞去了,这没错呀。”
鸯瑛道:“估计这里有人,或是有什么吃人的动物,我们还是上车吧。”
小黑孩去发动车子,这下儿却发不着了,急得直跳。鸯瑛也帮不上忙,但她预感要出事了。
一只湿滑的黑手探进了车窗,一下子扼住了鸯瑛的脖子,鸯瑛尖叫一声,回头去看,见一个血人,眼珠爆裂,额边插着玻璃。
“鬼呀,鬼呀。”鸯瑛失神地叫。
小黑孩扭开车门,拿着刀,绕到车的另一边,正想一刀刺去,那男人一脚踢来,把小黑孩踢入沟中。男人的另一只手扯住了鸯瑛的上衣,用力往外拽。鸯瑛拼命抓住座垫,那座垫本是破的,一下子就抓脱了,被男人从车窗内抛了出来,踩在脚下。她认得这个男人就是跟小娆上床的叔叔,他怎么没死呢?她用两只手顶住他的皮鞋,但男人的脚力很重,像要把她的骨头都踩断。男人从车窗边折下一块玻璃,握在手中,他脑边的血液不停地滴在鸯瑛的身上,她看见那三角形的玻璃对准了她的眼睛。
“不要啊,不是我害了你!”鸯瑛闭着眼,无法动弹。
三角玻璃还没刺下,男人的后心中了一刀,一个趔趄,他倒在鸯瑛的身上,三角玻璃却插在草丛中,鸯瑛如压下山下,掀也掀不开,两只手拼命地往外爬,但血男人像使着劲一般,紧紧地贴着鸯瑛。
小黑孩则去拽男人的脚,往坡下拉。男人的身子滚动在一个凹陷处。
“你怎么说他死了?”鸯瑛站起来,喘粗气。
“小黑孩道:“适才是死过去了,流了很多血,可能是被车撞昏了,见我们来,便来攻击我们,想把车夺过去。”
“还好,若不是回来一趟,事情肯定比这严重。”鸯瑛带哭泣地说。
“你怎么了?”
“你连带我杀了人了。”
小黑孩说:“没事的,我们是小孩,快把尸体弄到沟里来吧。”
鸯瑛哪敢靠近尸体,生怕他再次醒过来:“有绳子吗?”
“车上好像有。”小黑孩爬上车,找了一根,拴住男人的腿,两人一块拉。
尸体扑通一下,掉在沟里,沟边盛长野草,不易看清。
鸯瑛道:“只是这血迹,没法弄掉,你没见大块头杀人吗,用拖把把地拖得干干净净,还戴了手套。”
小黑孩道:“管不了那么多了,路过的人会以为是动物的血,我们走吧。”
“可是车子坏了,怎么走呀?”
“让我检查一下。”
“你会修车吗?”鸯瑛莫名问。
小黑孩看了看油箱,烧得发烫,说道:“妈的,没油了。”
“我们徒步走吧,丢了车子,就丢了一桩祸事。”鸯瑛说。
“不行。走路更危险。”小黑孩在车子拿出钱夹,说,“只是不知道哪里有加油站?”
“你有钱?”鸯瑛惊讶地说。
“是那男人的,手机也有。”小黑孩展示了胜利品。
鸯瑛伸过手去:“让我看看。”
她按了手机,立即有蓝光显现,但手机的电也不多了:“未接电话?两个?——有人打电话在这个手机上吗?”
小黑孩说:“是的,我没接,不敢接,可能是这男人的朋友。”
鸯瑛看了看电话显示,说:“这个电话号码和男人写给我的号码是一样的,莫非是他远亲的电话,他让我去他家当保姆,何不让他来接我们?”
小黑孩按住手机:“打不得,万一他知道男人死了,会对我们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