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鸯瑛似乎没有说话权,那个棕地人婴孩,一经了女棕地人的手,在李小胆面前晃了晃,那婴孩就成了一颗炸弹。把李小胆炸懵了,把鸯瑛炸懵了,把所有棕地人炸懵了!棕地人群起急愤,纷纷从车子上跳下,手持十字镐、长柄斧,找李小胆来讨说法。
而李小胆,像是早作好了防备一样,手里握着枪,叫道:“谁也别过来!”
他径自跑向鸯瑛,也不管鸯瑛遍身是血,劈头盖脸地扭住她的上衣,问:“那是你跟谁的孩子!?说,你骗我,你骗我!那分明是棕地人的种!你这臭女人,连你身上也是臭的!你去死吧!”
由不得鸯瑛解释,事实已经存在。看在鸯瑛滚落的泪滴分上,李小胆只扇了她两记耳光。她倒在地上,头撞在树杆上,发出轰地一响。
“妈妈!”
“你这臭小子,反了你!”
“杀死他!”
棕地人冲了上来,几个个大的棕地人按翻了李小胆,谁知李小胆连开几枪,打死了三个男棕地人。其他的并不怕,继续抡起十字镐,要与李小胆拼命。这时,李小胆甩开几个死人,往小道丛中逃离,追上去的两人,也中了枪弹,倒在地上。突然,一枝铁箭飞过,刺中李小胆的后背,李小胆一愣,脚步就迈不开了。
女棕地人给鸯瑛裹了衣服,扶起她。鸯瑛不顾个人安危,犹如在刀尖上的踏步,走一步咬一回牙,实是疼得受不了,她虚弱地说:“放了他,他是我爱人!”
这会儿,鸯瑛的指挥失灵了,没有谁听她的,她额上的幽幽蓝光也暗淡下去。
“求求你们,不要杀他!”鸯瑛仍叫。
“不,妈妈,他杀死了你的孩子!他应当死!”黑毛棕地人说。
“让我死吧,把他换回来。”鸯瑛哭着说。
“妈妈,你为什么这样护着他,他不是好人,刚才你也看到了,他打你!”棕地人叫道。
很快,李小胆背部中了三箭。他手里的枪再也拿不起来,他倒在树丛中,一个棕地人拿棕绳缚住他的脚,拖到鸯瑛身旁,道:“由妈妈亲自杀掉他。”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他是我爱人!”鸯瑛不顾虚弱,趴上李小胆的身,“小胆,小胆,你不能死!”
“杀死他,杀死他!”棕地人还在叫。
“用箭射我吧。”鸯瑛回头说,“我愿与他死在一块。”
“不,妈妈,你不能死,死的是他!”
“你们离远点!放下十字镐!”鸯瑛吐出了血。
在场的棕地人惊呆了,生怕鸯瑛活不了,她失血过多,快要晕死过去,但她强睁着眼,对李小胆道:“我被棕地人强奸了,但我没想到我会生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待我?我没有哪点对不起你,你不是同样有被迫的时候吗,你与莎丽的强爱,我早就不放心上了。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有没有为我考虑一下我的处境与难处,你只为你自己着想吗?小胆,或许遇上我,真的是你的错,我连累了你,连累了你的父亲,还有水仙,你们原本有好日子过的,可是,结局是如此悲惨,我愿意看到吗?小胆,前边有医院,你不是说过吗?你会没事的……”
女棕地人看见鸯瑛昏过去,赶紧抬她到车上。而黑毛棕地人,在李小胆爬起半身来的时候,举十字镐向他脑际劈下。那拽绳子的棕地人,却将李小胆的脑袋拖下了一点位置,十字镐劈在沙荒中,一个尖尖镐头立在那里。黑毛棕地人喝住拽绳子的棕地人,抓住李小胆的头发,叫道:“你敢打妈妈,你眼里没有棕地人!”
李小胆后心中了三箭,但中的不是要害,这回一抬眼看见长尖的镐头,吓得心裂,难道真的死在棕地人手中吗?他不想,与其死在警察手里,也不能死在棕地人手里。他再次把希望寄托在鸯瑛身上,都怪他脑袋太热,他低估了棕地人的气势,以为棕地人唯鸯瑛是从,没想到局面难以控制。可是鸯瑛晕在车内,生杀权完全操纵在棕地人手里,他知道对棕地人讲情面等于零。他只是死死抗争,大声叫嚷,希望把鸯瑛叫醒。
“杀死他,杀死他!”棕地人的声音盖过了李小胆的叫声。
黑毛棕地人先提他脑袋,再重重往下一按,那尖长的镐头,从李小胆眼眶里钻进,直刺出后脑勺。一线血溅出,鸯瑛似有感悟,又啊叫一声,全身颤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