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人生如游戏,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你进入游戏的旋涡里,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不能退出,退出预示着死亡,否则,就必须遵守游戏的潜规则。鸯瑛就是这样被动生活着的一个女孩子,她还没有从发生过的故事中走出来,新的故事又开始了,她本来是反对探险的,蛤反对就意味着出局,因为大家都赞成。对于他们,在平淡无奇的生活里活腻了,总想找点刺激性的事儿,而对于鸯瑛,她每天都生活在刺激中,生活在风险里,她渴求平淡,渴求安宁,没有谁能为她提供平淡安宁的庇护,因为她的父母死于凶杀当中,她是个孤女,如一叶浮萍,飘到哪里是哪里。
郭宽将越野车开到了一个开阔平坦的地方,田杰与伍凯、熊财纷从车中下来,郭宽道:“好,我们现在分成小队,以此为集中地,到森林中搜寻食物。”
鸯瑛止住道:“这个地方很危险的,我们还是离开吧。”
伍凯道:“我们喜欢危险,我们就是来寻危险的,你说得很对,我们找对地方了。”
鸯瑛发愣地说:“会有生命危险的。”
郭宽不屑一顾地说:“你怎么知道?”
鸯瑛道:“我有预感,我的预感都是很准的。”
男孩子都笑起来。
鸯瑛道:“真的,这里不是靠近罗山庄吗,那洛屠一家,也就是杀害你们师兄田飞的一家,我听见他们说要投奔这里,那洛屠是个邪鬼,那儿子是个专吃女人肉的家伙,很恶心的,如今我虽杀了那小邪鬼,若是被他的同伙撞上了,岂不十分危险?”
田飞的表侄田杰道:“碰了怎么的,正好为我叔报仇,人生一口气,这荒岭中杀了人,鬼也管不着,我们可是带了家伙的。”
郭宽以抽签的方式给每人分发一个少女,鸯瑛却分在田杰一边,说实在的,她可不愿意跟一个带仇恨的人在一起,因为黑大个田飞的死,多半跟鸯瑛是有关系的,是鸯瑛在没分清好坏的情况下,亲手将其击昏的,她不清楚田杰是否晓得这事,万一他心里先装着仇心,她与他一块,不是明摆着吃亏吗?
“可不可以再选过一次,或让我们几个女孩子在一块?”鸯瑛不悦地说。
郭宽摆出老大的资格:“这事定了就不能改,你嫌我小弟长得丑了点,是不是?”
“我没这个意思。”鸯瑛辩驳。
“让你们几个女孩子在一块,谁来保护你们?万一遇上凶猛动物呢?”郭宽道。
鸯瑛说:“既是不改,我便在此地给你们看车,总行了吧,我有些累,体力还没恢复,我想在车上睡一会。”
郭宽带了一个少女,扬着手说:“反正我不管,这事你跟你的搭档田杰商量,他是个挺热心挺勇敢的小伙子,你可别看走了眼。”
六人从三面出发了,只留下鸯瑛与田杰。
田杰看着鸯瑛说:“我不会欺侮你的,你放心——可能你是乡下来的,还放不开,是吗?”
鸯瑛不作声,她从田杰的眼神里确实看出八九分黑大个田飞的影儿子来了,那个无休止的骚扰电话,那一声声咔嗒的门响,那面额上犹如青蛇蠕动的皱纹,还在她脑海里拨动那根惊恐的弦。
田杰又说:“你在想你的小弟?”
“不。”
“没什么想的。”
“可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担心他会死。”
田杰道:“我表叔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死了,我却看得很淡。”
“你骗人,女孩子不同男孩子的。”鸯瑛觉得说话会舒服些,因此倒乐意与他谈。
“我表叔是你击晕的,但那是你的无心,你替我表叔完成了使命,杀害了那个小邪鬼,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知道,你不愿跟我一块冒险,大概出于此点介意,是么?”田杰看着她的眼神。
鸯瑛说:“我对不起你表叔,他的相貌是丑陋点,但他是好人,如果允许他杀了小贵露,那结局就不是这样,或许那个花格子少女也不会被洛屠剁成小肉块,柯夫特警官也不会伤得住进了医院。”
“我们是年轻人,不要老记着过去,要看着前边的路,你是够勇敢的,我佩服你,相信我能成为你的朋友,下次可不准以貌取人了。”
鸯瑛被逗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