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杰吊了一夜,骨头都差点吊断了,而香儿的两手又被锯齿环牢牢地锁在餐桌旁,两人皆睡不着,但两只眼睛又好像睁不开一样,眼睛里有血沫儿,痒得他们难受。洛六也不见踪影,田杰便嚷道:“香儿,香儿,你能拉我的手吗,我需要你拉着我的手。”
香儿艰难地抬起头,气息微略地说:“我不能。”
“香儿,你要尝试,否则天一亮,我们就死定了。”田杰满身的汗水渗出来,他在想着郭宽,但郭宽露了一下脸,引出三个棕地人,就再没有消息,估计被棕地人给干掉了,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香儿身上,现在正是出逃的良机,一个棕地人也不在场,可是,香儿的两只胳膊尽被锯齿所陷,血流了一层又一层,比田杰更痛苦,她怎么脱得身呢,她多希望像壁虎脱去尾巴一样地脱去两只手臂,可是她不能。正在绝望之时,郭宽撞到了香儿身旁,他一直在夜色里等待时机。
郭宽将刀插进香儿手臂上的锯齿环中,道:“准备一下,忍一忍就没事了。”
刀子的撬力让锯齿环从她手臂的肉骨里脱出,因为受力作用,她的手臂裂得不成样子,香儿竟不住用残余的气力嘶嚎着,这引起了洛大的注意,一个睡着的囚女子,为什么要嘶声裂叫?很快,郭宽把香儿救下,并让她从后门出去,那里已经扫清了道路。郭宽挑断田杰手腕子上的绳索时,正被洛大看个正着,他拉开弓箭,嗖地射出,箭中郭宽后心。郭宽催田杰打后门离去,他一咬牙,将箭头拔出,不想洛大又射过一箭,刺入肩背,郭宽吃受不住,大声叫骂。那洛六从侧门步出,甩出一根铁链,刷地套在郭宽的脖子上,洛六往死里拉,郭宽两手扯住脖子上的铁链,身子向后撞去,把半截铁箭刺入了洛六的肚中,洛六将郭宽一推,她自己也险些带倒,只是肚子上钩出一个洞来了。但见郭宽倒在地上,脖颈处的动脉血管被铁链勒断,如泼水一般地渗出血了,流了一地,还带着泡花。郭宽的胸部大幅度地动了动,血从他嘴间喷出,渐渐,他的脚在伸直,脖子边的血也减缓了。他就这样以自己宝贵的生命换回了香儿与田杰的命儿,还不知香儿与田杰是否能逃出魔窟。
洛六与洛大见被绑住的人被郭宽救走,气得咬牙切齿,一把将盛有熊财大块肉的桌案掀翻,呼地抢出去追。
香儿按郭宽指的路线,从第一扇门跑出了野地,一阵喘气,只得大咳,她的两只手木然地垂着,锯齿环切坏的残肉还在挂在手臂上,血染红了整个上半身。而田杰却撞进了绞肉机房,洛六看了他,嘶嚎地尖叫,如狼一般,尖牙尽露,外形可怕。他按动绞肉机开关,以试挑战,绞肉机哗哗哗地生出沙哑刺耳的声音,大概是因为没有往里边喂肉块的原因。田杰尚未回过神来,想往回跑,却撞在洛大的身上,洛大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将他击在放桶子的桌案上,洛大提起田杰的上衣,顺手一扔,差点便扔到绞肉机的滚动凹槽中,田杰抓住旁边的柱子,大叫道:“放我走,我要出去——”
绞肉机哗哗的绞动,将光影切割成无数跳动的影儿,洒在田杰的头脸上,眼睛里,仿佛在嚎叫着:“我要吃你,我要吃你!”
香儿还在外头咳嗽,听得田杰叫唤,如发疯一般地叫了起来,她得对得起她一双手,凶狠在她心头生起,由于绞肉机的切割声太大,以至香儿蹿进来,谁也不警觉,香儿跳到洛大的背上,在他的胳膊上咬下了一大块肉,洛大暗中受袭,使臂上气力,将香儿反摔在地上。此时,田杰的手里多了一根铁棍,他轮起铁棍,往洛大腰部劈下,洛大手捂胳膊,难于反击,背上头上又受了几棍,脚下一软,跌在绞肉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