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请尽全力攻击过来。」
霍莲脸色淡淡，对着姬千川说。此时轮到了他来和姬千川的实际对练，其他人两两组合中，不过都分过了心神注意着这里。
姬千川没多想，摆出了架势，沉下心观察霍莲。可惜的是，他经验太浅，所谓的体术也不过是因为天赋绝佳而不错，但是相对于天生地养的霍莲来说，还不够看。
姬千川的速度很快，腿部和腰的爆发力、加上天生的灵力在『觉醒』后流转自如，所以实力水平在班级里算得上拔尖的。只是他的拳头刚刚抵达了霍莲的面前的时候，霍莲的人就不见了——
「这里呢。」
男人精致到不可思议的脸上闪过了那么一丝轻蔑的笑，伸出手在姬千川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姬千川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眼看即将摔一个狗吃屎，却在极佳的反应下一个前翻又没摔成，勉强算是稳当地落了地，然后迅速转身。
周围的几个学生在他的身体被推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下，不过在短短的两秒内又僵在嘴角——这反应速度可是和身体有关的，他们一个个都不行。
「不错。」
霍莲脸色仍是淡淡，只是这次语气里的与其说是夸奖，不如说是『不过如此』的感慨而已。姬千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可是一股火气就是止不住！
他又一次冲了上去，可是两人的速度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两人的不断交锋中，穆修做了个手势，大家都自觉地更加散开，腾出了场地来一起围观，一边看还不忘一边闲谈。
「啧啧。」一男士抱臂看着中心姬千川又一次和霍莲擦肩而过。
「你说他能坚持多久？」
「我觉得挺难的，不过他能力确实算是强的了！」
「可是这人太嚣张了吧……」
「我觉得还好吧，就是脾气不怎么样而已。」
「刚入班就打架你觉得只是不怎么样啊。」
「不过你不觉得他很强吗？」
女生们的观察角度又和男生不太一样，张玲和时晨也跟在这为数不多的群体里，听着旁边的三个姑娘在讨论。她们三个都是长头发，一高一矮一中等个；高个子的女生长得有点寡淡，带着黑框镜，一脸学霸样子；而矮个子的姑娘有点胖胖的，不过脸上都是八卦。
剩下那个中等个子的女生，是外形最为出彩的一个。身材窈窕，在十五六岁的少女中，她的身子看上去已经发育到了少女的一个临界点；面容清丽，眉如远黛，眼波潋滟——每一个动作充斥着一股子严格家教的闺秀气息。
「我倒是觉得，这个老师似乎是不太喜欢他。」
这是那个闺秀先开口的，声音柔柔的，刻意压低了，似乎是怕被听到。她看了看时晨，却没有可以避开这个『姬千川朋友』的存在，反而是测了侧身，邀请她上前一点。
短头发的女生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总觉得就是在耍人一样。」
高个子的女生没说话，仔细盯着两人的动作观察着，身体不自觉地轻轻摇摆，似乎在脑海里演练中。张玲没说话，叉着腰活动着脖子，一会儿估计就轮到她们几个了。
时晨仔细观察了观察，还真觉得是有那么点。
姬千川此时已经出了灵力，每一拳的挥出，都会带来前冲的气浪，威力还真不小。而霍莲？他只是继续飘然后退游转，然后指尖飞舞出火焰，燃到了姬千川的衣角。
火焰一粘上去就开始灼烧衣料了，这下姬千川可没空继续去攻击了，赶紧拍打着衣角想要把火给扑灭了——要不难道裸奔吗？刚才在进入体育馆后可都是把外套脱了，换了最轻便的练功服啊。
一个短发男生从围观人群里迅速上前，一把握住了火焰，顺带还握住了姬千川的几根手指，转头看着霍莲说了句话，语气里有那么点意味不明：
「您出手似乎有点过头了？」
霍莲瞥了护着人的木云一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笑，只是他说出来的话要比他的表情冷多了：
「本事问题而已。」
姬千川咬着牙，拳头捏紧了一下然后放松，没有反驳。他盯着霍莲，心里的不甘和憋屈全都被曾经的无力感灼烧成了动力——现在差？
没问题，一切都不要到无可挽回的时候，他都能忍！
「多谢指教。」
姬千川最后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板的死死的，很利索地把木云给扯到了一边，对着霍莲躬了躬身，然后转身退下。
接替的他的，就是班里仅有的五个女生了。那个最高个子的、时晨到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女生率先走了上去。
时晨则是在这空当里，走到了姬千川旁边，低声问了问他的情况。可惜的是姬千川心情不太好，没有搭理时晨，反而是一个人闷头朝着外边走去。时晨一个人落在原地，木云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穆修在人群角落里看着她的动作，脸色有点沉重，心思完全都不在关于『孩子的交友』问题上，而是在另一个更为紧迫的、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某个不会发生的问题上——
『浊气』所催生的另一个时晨，真的存在着吗？
他似乎是做错了一件事情。可是做错了，有什么办法能够补救呢？这件事情，现在只有他知道，连时晨自己恐怕都没那么了解，更别提霍莲——
在他接受了这个长期委托的时候，那一方的人一脸凝重地叮嘱了一句话：
『十五岁满之前，不可以让她在灵气或者浊气充足的地方超过两个小时，不可以泄露她的行踪。』
这也是他带着时晨到处流浪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委托金的赚取，还为了时晨不会太长久在一个地方而凝聚起浊气。这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一样，这倒霉催的体质……
他的本事不够，不能够帮助她完全隔离那些浊气，所以，只能带着小姑娘一次次流浪，还要为了小姑娘的身份而隐藏。只是没想到，就在即将可以的时候，他似乎破了约定。逆时，在昨晚的时候表现的是已经知道了时晨的来历。
那里会来人吗？当初说了破约后，要联系他们来把时晨带走——这，是他绝对不愿意接受的。八年的相处，像是妹妹像是孩子一样的亲人，哪能就因为猜测而放弃的？
而明天，才是时晨十五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