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广林说:“你为什么又改变了你的初衷?你不要因为给‘小不点’输了脐带血改变主意,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不是一码事!”
祁兰云说:“这就是一件事,分不开的。作为夫妻的道德标准,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我不能因为眼前困难把你抛弃,如果和你离婚,那就是一副铁石心肠。你已经是个残废了,当你困难的时候最需要有人帮助时我不与你分担,还把你当成包袱推给欧阳月芳,那不是太无情了?做人不能太自私了,负担只能由咱们承担!不能让别人来承担,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可是不能干重活呀,我虽然还是一个人,可是我等于是一个白吃饱哇!就是‘小不点’病好了,还要吃一段时间的进口药,那也是一笔不菲的花销,我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录用我,我也挣不了大钱,我成为一个实实在在的窝囊、废物,…你要想通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祁兰云说:“那我问你,咱们如果协议离婚你怎么生活?”
“我可以在残疾人岗位上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能够维持自己生活。”
祁兰云犹豫了。自己还年轻,刚刚融入社会不久,拖一个病孩子,再拉扯一个残疾人,自己这一生难道就在这样痛苦的环境中度过?自己的命运就这样悲惨?不行,自己要有一个财源富足、欢乐、幸福的家庭。想到这里,祁兰云说:“你就想协议离婚,你不给我添麻烦,是这个意思吗?”
饶广林点点头说:“我就是不想连累你!我也觉得马炳胜这个人不错,……”
祁兰云生气的说:“你扯他干嘛?咱们的事现在和他没关系。好吧,这事再让我好好想想,…”祁兰云刷完碗筷就下楼回医院。一出楼口武棱子正那里等她,就说:“好吧,我送你回医院吧!”
回到医院还没有进病房,老病号张开手迎面拦住她去路说:“你和他爸的事,……你下决心啦?”
祁兰云对老病号的问话从来不避讳,因为自己还没有说的事情老病号早就知道。
祁兰云说:“大妈,我又不想和他离婚,可是他非要离婚,现在我说回去再想想,…”
老病号叮嘱一句说:“孩子,你犹豫啦?你可要想清楚哇?一步差可是步步差呀!到时后可别吃后悔药哇!我可告诉你,后悔药可没处买!……”
“大妈,我和小马再商量商量,……”祁兰云想想说。
老病号说:“你和小马?再商量?嘛意思?”老病号不高兴了,闪身让祁兰云进病房。
“小不点”被强化治疗十天,治疗效果明显。用脐带血治疗白血病在这个医院还是第一次。为更有把握治好“小不点”的白血病,聘请哈尔滨血液病医院进行过脐带血治疗白血病有实践经验的专家来做手术,给“小不点”进行脐带血移植。脐带血移植后就把“小不点”放入无菌舱治疗观察。
把小不点放入无菌舱治疗观察十天,可是揪人心的十天。不要说祁兰云、丁长花三个奶奶级的人物,就是丁三混、丁蓉秀、冯玉芝两口也是不停地打电话询问。远在衡州的王永治两口、还有他们的女儿也几次打电话问候。史萌和欧阳月芳一天就打四次电话。熬过十天,可是谢天谢地,没有发现有排异反应,医院组织医务专家进行治疗鉴定。根据十天的观察记录分析,疗效非常好,就好在同父异母本体。没有发现排异反应;就好在她不是遗传基因得的白血病,说明脐带血在异体上移植成功!主治医生立刻把这个鉴定结论告诉祁兰云:“保守地说,成功的概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再观察几天就可出院!”
丁长花、郝夫人和老病号高兴异常。祁兰云哭嚎着给欧阳月芳打电话,她说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感谢你救“小不点”的救命之恩!感动的欧阳月芳和史萌也在电话中哭泣。接着给王永治两口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祁兰云给丁三混两口打电话,她哭着喊着叔叔、婶婶,感谢丁叔叔一家对她的恩德,她要永世不忘!
这几天丁三混已回到彭城的家中,看望父母和几家长辈。回彭城有他的安排。严子秀一直关在彭城看守所,他看过他一次。严子秀进了看守所就噼里啪啦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对戈震天的种种罪行也做了揭发。根据严子秀的交代还把压在局长头上的省、公安部督办彭城建行行长的灭门案一举破获了。局长当然很满意,现在心里可轻松多了!丁三混第二次去看守所看望严子秀,严子秀就哭了,他说他被关在这里近三个月,谁也没有来看过我,只有你老弟来看我,我非常感谢你!
丁三混说:“你可别感谢我,你知道我来看你有什么用意呀?”
严子秀说:“你有啥用意都没有关系,你绝不是来害我,是来帮我!虽然你写的材料是对准我,可是要不是你及时制止我,将来可能越犯罪越大,这样分析你还是为了我,…”
丁三混说:“你清楚我的用意就行。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严子秀沉思半天说:“我没有别的要求,在预审科把我的罪行都交代了,我还揭发了,……我自己认为我的态度还是端正的,我就希望你见到局长给我美言几句,希望能说我态度好、老实交代就心满意足了。
丁三混说:“这个好说,你可以放心,我一定见局长给你美言几句,……看你家里还有什么事情?”
“我那个公司,唉,不好说,我想等他们来人看我,我要给他们一个交代吧!家吗,大小老婆都不来看我!我是做了孽!我该在大狱里蹲几年受受教育!——不说了!”
丁三混了解他家的情况。
严子秀有一个原装老婆,还有二奶和三奶。原装老婆今年五十二岁,整日病病恹恹;二奶和三奶只有三十岁左右,都是硕士生,家里大事小情都由二奶管理。三奶把二岁半的公子扔给小保姆,整日东游西逛、打牌跳舞。要问她的身份来头不小:公司的人秘部经理。二奶和三奶心照不宣,互相谅解,从来不争风吃醋,二人自称是“闺蜜”,她们的矛头一致对外,就是对准严子秀原装老婆。原装老婆生一个女儿早已出嫁,所以原装老婆也清楚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来个“吃凉不管酸,有我一份就成!”所以三个女人就没有唱成“一台戏”。
自从严子秀被押起来,也没心打听把他关在哪里?三个女人虽然没有研究和统一口径,可是看法都那么一样:关他一些日子家里更清净,有他没他公司照样赚钱,关了这么多天就没有人来找他。
严子秀很伤心。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们也打听不出来关在哪里?就是知道关在那里在没有判刑之前也不允许家属去探视。这件事如果让副总经理去打听还可能打听出来,可是“闺蜜”不说话他也不敢去!
丁三混知道严子秀很快就被晶城区检察院提起公诉,判多少不会知道,可判几年是肯定的。他现在还要去找分局局长,了解戈宙什么时候被检察院提起公诉把他判刑,欧阳月芳的冤情才能平复。戈震天是高官案情复杂,可能异地审判,一年半载不会结案。等这些事都有了说法,他丁三混就该回到他应该回去的地方了!
丁三混开车回到晶城他包住的旅馆。他给祁兰云打电话,问小不点何时出院?祁兰云告诉他:“今天就出院!老病号也出院,她把丁婶、郝大妈接到她的家去住,…”丁三混听后没有说话,最后说:“我抽时间去看小不点!”丁三混又给饶广林打电话:“你加强锻炼,抽时间去看看那个小娃娃!…”说的饶广林很不好意思。
祁兰云把小不点接回家,心里终于踏实了。我的孩子起死回生,感谢恩人。饶广林听见声音,打开房门一把抱住小不点就亲,边亲边说:“好乖乖,可想死爸爸了,孩子你原谅爸爸吧,爸爸现在腿脚不方便没有能去接你,……”
小不点看见饶广林眼里噙着泪花,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感到陌生,边摇头边往外挣扎,吓得大喊“妈妈,妈妈?”
祁兰云温柔地说:“孩子,你不认识了?那是爸爸!”
小不点嘴里呐呐地说:“爸爸?爸爸?”在她的记忆里正在搜索原来爸爸的样子。
饶广林说:“是爸爸!你不认识爸爸吗?爸爸可想你呀!”
祁兰云知道,小不点可能是看到饶广林残疾的样子,不是原来的爸爸那样了,头脑里已经陌生了。祁兰云悔恨地想,都是我们自找麻烦,再过几个月,怕小不点就不认识他的爸爸了!想到这里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是啊,这一年多来三口人过的多桀纣?接二连三地出现各式各样的事情、灾难,把这个家都拆散了。看着饶广林一瘸一拐的样子,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年轻轻地自己就要守他一辈子?一生就这样度过?眼泪还是憋不住终于噼噼啪啪掉小来。
饶广林看见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的心情,说:“你不用难受,孩子的病治好了,今后服进口药钱不够吗,我的残疾和精神赔偿款明后天就办回来,咱们还完房贷欠款还有剩余,需要多少就给你多少!”
祁兰云这时放开声嗓大声哭起来,哭过后说:“孩子的治病钱足够了,还,还,还有剩余,我我还想和你算算帐,剩下的给你一部分,将来你要用钱。”祁兰云原来的打算都推翻了,她不能再抠他的钱了。
饶广林摆摆手说:“你也别和我算账了,只要钱打过来,剩多剩少我一个子也不要,都留给孩子吃药治病用吧!”
祁兰云小声哭诉说:“难道就这样分手吗?你非让我和你办手续?你急什么?马炳胜那里还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我不想办手续,我也没那么心急火燎!”
饶广林说:“不是我心急,我是怕你将来吃后悔药又变卦又要等些时候!”
祁兰云一直在犹豫不决,多年的情感和真爱不可能一忽间就化作一股风。
这一夜二人都在梦中回味过去那甜蜜青春岁月!第二天把小不点留给饶广林,祁兰云就去上班了。马炳胜把她叫到总经理办公室,把撤诉王美玉和王美玉承担的民事赔偿、医疗费用三万元交给祁兰云。这件事说完,就说起买房款之事。祁兰云开始不同意和饶广协议离婚。她说:“你怎么不离婚就让我离婚?你是不是想让我离婚你不离婚,就像这样缠着我呀?”
马炳胜说:“前几天她在这里住了十来天,已经同意和我离婚,她也提出来,你要离婚她就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