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人家把别墅的产权早就做在前边了!此时米桃有一种被人侮辱的感觉。她又想到,婆婆给的那辆宝马车是不是也是旧车呀?这辆宝马车她最多不过开出去三次。她只会开车,对汽车性能、新老程度根本不在行。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先看行车证,行车证是专门给她办的。细看发动机编号字头是99XXXXXX号,这辆车很可能就是十年前生产的旧车。为证明是不是一部老旧车,她到车库把车开出来找个修理厂让老技师们鉴定。把车开到北郊一个汽车修理厂让师傅们给检查一下车况。检查结果认定:这就是一部十年前的翻新车,经过大修、钣金和喷漆外表达到和新车差不多。米桃知道了结果不露声色地问道:“如果这辆车拿到交易市场上估计能卖到什么价位?”
一个师傅说:“目前一般的新宝马车卖二百五十万左右,这辆旧宝马也就是五六十万吧!凡正没有一套新房贵!”米桃付给师傅二百元钱鉴定费就开回家去。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埋怨自己的贪财、悔恨自己的天真,结果房子、车子都是打了折扣的。算来算去自己被人家算计,一切恼怒只有闷在心里。
午饭过后她和马瘸腿回来,佣人已给他们泡好茶,二人坐在沙发上品茶。米桃心中的怒怨还是压不住的。
“喂,我问你啊,咱们这套别墅还是从银行贷款买的吗?”
“是啊?你不知道吗?是以我的名义贷的款,二十年还清!”
“这房子,这套别墅不是你们盖得吗?”
“是啊,就是爸爸盖的别墅,可那也得公私两分吧?”
米桃说:“啊,我明白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车?为什么给我翻新车?”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马瘸腿开始装糊涂,其实这辆宝马车就是他经手翻新加工的。
“你怎么不知道?你不知道鬼才知道!”
“啊,可能是你们开车能走就行,没必要开一辆新车。所以就给你一部旧车,那也值个几十万哪!”
“既是这样,我就不要这部车了,……”米桃把行车证和车钥递给马瘸腿。
马瘸腿说:“对不起,行车证、车钥匙不是我给你的,你还是物归原主吧!”
米桃气鼓鼓地说:“那晚饭时我就还给你妈!”米桃心里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只有静静地仰在沙发上回味和史方在一起的时光。
晚饭时米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把话说出来。
“妈妈,您给我的那部车我不想要了,我想,我还是有事自己坐公共汽车或者骑自行车就行了!这样既环保还是有氧运动,……”米桃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偷偷观察公婆的反应。公公显得对婆婆不满,那眼光有一点恼怒。婆婆侧不然,她听后就呵呵笑起来说:“哦,那好吧!也是,一个贵妇人开车出去时刻都让人操心。不要就不要吧,没事就在家里一呆,保证安全!”
米桃递过行车证和钥匙。公公吃两口饭拍拍屁股就上班走了!婆婆一时没有想起来这个儿媳为什么不要这部宝马车?她能知道是新车还是旧车?是不是儿子告诉了她?看样子是有情绪。这事情得弄清楚。
“桃桃,妈问你。原来你不是要好车吗?妈妈给你了你为什么又不要了?”
“妈呀。我考虑,我刚刚学会开车,开价值三百多万的宝马,万一出事那不是坑了您吗?”
马瘸腿听了就哈哈笑:“你也真会哄我妈妈,你知道哄死人不偿命!”
“你小子起什么哄?你知道你说!”
“妈呀,人家不开旧宝马!”
一句话夫人就知道原因,可是不能自圆其说了。
那天马福昌给丁三混打电话要请他去参加米桃和他儿子的婚礼,丁三混以不合时宜为借口拒绝了他。丁蓉秀被他们在电话里争执吵醒了。
丁蓉秀起床说:“听说这个马老板和官府、公安关系不错,为防备他杀回马枪,你要好好准备一下,这个人城府很深,你可以看看房地产名人录。我们都把他们的各关系网都有调查记录在上面。”丁三混翻开这本调查记录大吃一惊:晶城里六百六十七家房地产开发商的调查档案都历历在目。
丁三混惊诧地问道:“这本档案是什么时候搞的?”
丁蓉秀认真说:“这是冯总在世时凭尚总的人脉关系用了三年时间才搞成的资料档案!这可要严格保密哟!”
丁三混拿在手里真是爱不释手。档案内容非常丰富、翔实,地产商的点滴情况都填写在上面。这里包括姓名、籍贯、年龄,文化程度、原始单位,家庭状况、发家史,和地方、上边的官官关系网、后台和银行的关系网,……从哪年起家,施工面积,成本,销售价格,几年的利润,偷漏税情况,哪个楼盘不按设计图纸执行、建设中偷工减料,规划局凭受贿给哪个开发商增大了容积率、建设工程中是哪家做的工程监理?……这本档案无所不包无所没有,比个人档案内容详实的太多了!
丁三混抚册叹息:“尚总夫妇做的工作太细致了,佩服佩服!可惜呀已远离我们而去。”
丁蓉秀听了只是笑:“没走多远,不就在南边吗?咱们还会见面的!”
丁三混说:“那是自然,这是人间的客观规律吗,咱们早晚都有那么一天。可是,这本档案我怎么不知道啊?”
丁蓉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在他二人过世前的头三天,尚总让冯总交给我的。冯总说,‘这可是惹众怒的绝密材料。只有咱四人知道,第五个人都不许知道。’这是他们夫妻二人用三年的心血偷偷地搞出来的!谁知三天后这对夫妇就驾鹤西归了!”
丁三混长长叹口气:“尚总的工作太细致了!”他翻起档案开始查阅马福昌马老板的开发档案。
马老板名叫马福昌,家住晶城香油胡同,五十年代末期初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就在家门口卖冰棍,为独霸一方就和同行打架,当时人家人多,他势单力薄,斗不过人家,他就找人帮忙。把那家人打伤,被送到少管所一年,从少管所出来后,更是变本加厉组织人员殴打那家,他又被送到劳教所。二年后从劳教所出来,这时已经是文化大革命中,开始还在家里老老实实,不久就恶性不改。带领一帮弟兄到处打砸抢抄抓。这段十年乱世过去以后,他摇身一变成为街道安全员、治保主任,再后来就成为街道办事处治保委员、治安办主任,三年后调到分局当治安科长。这年他三十一岁。三年后发现他的劣根档案,被调离公安部门,安排到市园林局任绿化队长。这一年原配老婆和他离婚走人,一个女儿随母而去。又过几年房地产开发风起云涌,他在一帮弟兄们的鼓动下,停薪留职下海经商。他原来的那帮小弟兄有的现在是检察院公诉处处长,有的是建行信贷主任,有的是部级高官的秘书、办公厅主任,还有是土管局局长,总之,他有一批权利弟兄。……当然,他还不算一个后台根基特硬的一个房地产大鳄。马福昌近二十年搞房地产开发,建楼盘三百万平米,圈地五十万平米,两项获取纯利一百一十亿元。上市公司市值,二百八十亿元。累计向各主管部门、有关头头行贿二点三亿元。累计偷税一点五亿元。…丁三混又查阅一下严子秀的档案,对他的调查记录比马福昌还多、而且还细密详细。
严子秀,家住晶城郊县,1949年生。其父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少年时不上学,惹事生非。长到十六七岁就游手好闲,不下地干活不去挣工分,就爱扎姑娘群、媳妇窝。成为有名的“蝎虎卤子”,“蝎虎卤子”就是“壁虎”。因为有个传说,谁吃了“壁虎”尿过的饭菜谁就得“白癫疯”。
严子秀十八岁,父亲病故,没有靠山了,只好硬着头皮扛起锄头下地干活挣工分。到地头先抽烟,后掏出扑克牌来和几个妇女打牌。玩到差不多了去地里象征性地锄几垄就下工,这样就能挣工分。
62年冬天招兵他就去应征入伍。他当了铁道兵。修成昆铁路时,他是打眼放炮手。一次遇到哑炮,有个新战士要去处理,他挺身去拦截,哑炮突然响了,他把新战士推开,他受了轻伤,受到首长的表扬,提升他排长,专门负责标段内的铁路公房建筑。
从此他会识图、会计算、还会简单的图纸绘制,对土木工程无师自通。建完成昆铁路又转战到滇桂线施工。后来铁道兵种取消,他不愿意留在全建制地转业铁道工程公司就回到地方。被安排到县建筑工程队,指定他当工程队副队长。
后来,机构改革,他承包了这个建筑工程队,改名成为“立新房地产开发公司”。他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因为他给高官送了厚礼,一脚踹出个屁来,他攀上了高枝,投桃报李得到戈震天的暗中“辅佐”,随便能贷款、变相捞项目,他财大了、气粗了、发红了,最后就变紫了,…行贿两亿元,偷漏税一亿元。他所建楼盘全部更改施工图纸,偷工减料。全部为基建局监理处监理。
现在他包养了三个小蜜,两个二奶。他的关系网:支持他的最大高官就是组织部副部长戈震天。和建行、农行行长都是由戈震天联网的铁哥们。同时,和地矿部、城建部、晶城土地局、规划局,公安局、检察院的高层、部门都有盘根错节的内在关系。…
丁三混又翻看了几家公司董事长、老总档案,有劣迹记载的占百分之三十,行贿贪官者百分之百。以房地产起家成为亿万富翁者百分之百。在国外有资产者占百分之九十。二婚、三婚者几乎百分之百。养小姐、******者达到百分之八十。这只是晶城六百六十多个房地产商的统计,那全国呢?看来房地产业是一蹴而就一个积富之路,也是国家贪腐行贿的“快乐大本营”!
最后翻看自己的档案,把他逗笑了。上边是这样写的:丁三混,男,1960年生。原名丁二混。此名系其父母起的,丁三混却是其远房叔叔所赐。因为他特别能搅能赖,所以他叔叔就给他加一混。从此就把丁三混叫起来。他文化程度只有小学三年级还没有上满,因和老师打架被学校劝退。从此就成一个二流子。十五岁成名,他的赌技娴熟,不管是打扑克、打麻将、下象棋、推牌九,…凡是赌局之事样样精通。人们称之为一代赌王。
他现在是公司董事长,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公司有如下劣迹:行贿房屋三十五套、现金五千万。没有偷漏税情况。……社交关系:他和原机场郝东盛关系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