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末代皇帝最后一次婚姻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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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婚前他正忙于《我的前半生》那本书

婚前,李淑贤曾目睹李文达和溥仪修改《我的前半生》。李文达执笔撰写的内幕,李淑贤是知道的。然而……

从刚一接触溥仪开始,我就感觉到,溥仪对他的政治荣誉可重视了。

每当有什么政协会议、座谈会啦,他非得提前作好准备不可。连装束都一改常态,打扮得整整齐齐的。一通知他开什么会议,他都显得特别高兴,总是笑着告诉我。也许是多年的监狱生活使他对公民的政治生活,尤其感到珍贵无比。

记得,大约是1962年3月或4月份之间,溥仪列席全国政协会议。他可高兴了,几次打电话给我,好像得着了什么宝贝似的。一天,他突然来我家里头,拉了我就走。告诉我,他要请我到新侨饭店去吃饭。我也挺高兴的。没想到,半截又出了岔子。

当时乘坐1路无轨电车刚到北小街时,他一掏兜,立时脸上冒出了汗。

“糟了,怎么找不着了呢?”

原来,他发现工作证、政协会议列席证等都找不见了。这可把他急坏了。

我怕他丢在我的家里,于是建议他回我家再找一找。

“也许,真没准儿能找着……”

于是,我陪着溥仪返回吉市口的家中去找。

回到家才发现,原来他掏兜拿手绢的时候,把证件等也带了出来,掉在了床下边。

我埋怨了他一顿:

“你平时就总是丢三落四的,这毛病得改一改啊……”

我俩重新坐上公共汽车到了新侨饭店。这时,饭店都差不多快关门了。因为当时这地方是全国政协设的,凡是政协委员都专门发了票,吃饭的时候可允许带家属和朋友来就餐。

溥仪作为列席代表,刚发票就带我来这里就餐,第一次就露了“怯”。

我俩只好简单点了几样菜,扒拉几口就走了。走在街上,我不停地唠叨不止。溥仪却笑了。

“丢三落四这毛病,我一定得改……”

在“三年困难”时期,为照顾全国政协委员,每个委员国家补助十几张餐证,可以在一日三餐之外另补养一下身体。这十几张餐证,成了溥仪邀我约会的借口。大多时,他打来电话,总是以商量的口吻说:

“咱俩去政协餐厅吃饭吧,好吗?”

在餐厅里,晚上大部分是政协委员带家属来吃饭。许多人见了面就问:“老溥呵,你俩什么时候结婚啊?”

有一次,我俩吃饭时,还遇到了一个浙江老乡,问起了我的近况,当得知跟我一起就餐的就是末代皇帝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临走,开玩笑地问我俩:

“该吃你们的喜糖啦,要等到什么时间啊?”

溥仪每逢此时,总是笑而不答,最多说一句:“快啦,快啦……”

有一阵儿,我觉得溥仪一天到晚挺忙,总是夹着一个小包到我家里来,也总是告诉我,刚从出版社里来。我不懂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以为他在忙文史工作。

直到有一天,溥仪跟我说:

“咱俩今天没什么事情,一起去出版社瞧瞧吧……”

此后,我才知道,他正在群众出版社李文达的帮助下,“撰写”他的回忆录呢。这就是那本《我的前半生》。

那大概是1962年的3月或4月之间――这是我与溥仪两人来往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他带我去认识他几乎所有的亲朋旧友,意外地带我到了群众出版社。

那天,溥仪带我见了李文达先生。尔后我才知道,就是由他负责执笔这部书的“撰写”。李先生微微有些谢顶,一双大大的眼睛,待人挺和蔼。说话时听得出来,稍稍带一点儿天津味。

李文达由于跟我是第一次见面,非常热情。他又端茶倒水,又是起身让座,忙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李文达拿来了一沓照片,足有上百张。内容大多是与溥仪有关的。在这儿,我第一次见到了溥仪当皇帝时的照片,以及他的皇后、妃子们。我挺奇怪,溥仪手里居然一张照片也没有,出版社竟有这么多历史旧照片。

在照片堆里,我翻得聚精会神。婉容、李玉琴……我听溥仪说过多次的那些故人,全在这些照片里。我在伪满洲国时的照片堆里,找出了溥仪当年的照片。溥仪还挺精神,西服革履、“满洲国”皇帝服……

我还好奇地问溥仪:

“你手里怎么没有一张照片呢?”

话说出去,我才明白走了嘴。溥仪在监狱关押了那么多年,哪儿来的什么照片呀?

李文达是个聪明人,顿时明白了,打岔说:

“他的历史照片呀,全在我们这儿呢。”

“是呀……”溥仪憨厚地笑着。

见我沉浸在历史照片的故纸堆里,李文达与溥仪在一边聊起了关于那部书的写作进展。他俩谈得是那么投入,几乎忘了我在身边。

至于溥仪的那部《我的前半生》的写作过程,李淑贤曾多次在我面前回忆起李文达亲笔撰书的事实。李淑贤不但亲身经历了李文达与溥仪在一起研究修改的场面,也在编辑室里见到过李文达亲笔撰写的手稿。

我问过李淑贤,你在李文达那儿见到的手稿有多少?李淑贤一比划――摆在桌上足有挺厚的一摞。这大概是比较客观的。

在整理李淑贤回忆溥仪的后半生资料时,李淑贤也跟我说过:她在家里也见过溥仪撰写的书稿。

客观地看,大概由于李淑贤不知道一部40多万字书的书稿有多厚,所以,很可能将李文达代溥仪执笔撰写的回答外宾的“常备稿”,误认作《我的前半生》的书稿了。

当李淑贤因《我的前半生》一书的著作权,与李文达打起官司之后,她在法庭上曾讲过:她亲眼见到过溥仪亲笔写的书稿。

当询问她手稿放在什么地方时,李淑贤说是装在一个“牛皮纸”口袋里的。后来丢了……

客观分析起来,她的“证词”,显然是经不起历史推敲的。

关于《我的前半生》一书的写作情况,根据溥仪日记的记载:

1960年4月24日至7月15日期间,午前除劳动一会儿之外,就是到香山与出版社的李文达一起研究“修正”此书。

实事求是地说,到溥仪与李淑贤结婚前后,李文达执笔撰写的初稿早就基本完成,已处于修改润色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