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日军集结在了临沂城外围。
这些新增援上来的日军,穿着与39混成旅团一样的军装,装备上也较之南京方向的日军更为精良。
从23日开始,开始有侦察机在临沂上空盘旋,这也就意味着,临沂的补给线已经完全暴露在日军空军的攻击之下。
大战,在这一刻一触即!
此时坂垣征四郎精神亢奋睡不着的时候,师团参谋长河边三郎大佐走到了他身边低声的劝说。
“师团长阁下,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否则等明日总攻发起后您会更累的。”
“哟西,河边君你来了。”
坂垣征四郎看到河边三郎过来,有些兴奋的指着地图说道:“河边君,你来看,只要攻下了临沂,再打下前面的台儿庄,帝国军队就可以长驱直入,届时徐州便是我们第五师团的囊中之物了。”
河边大佐面露担心之色:“阁下,我们师团的任务只是配合矶谷(第十)师团进行佯攻而已,若是打乱了司令部的部署,说不定寺内寿一大将会怪罪下来的。”
“哼!”
坂垣征四郎不屑的说道:“矶谷师团能做主攻,难道我们第五师团就不行吗?只要能攻下徐州,谁做主攻还不是一样?依我看寺内寿一大将的心有些偏了。”
“阁下,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河边大佐一听,下出了一身冷汗。日军军中上下尊卑极为严明,下属私下里公然非议一名司令官的人品,要是传出去不但坂垣要倒霉,就连他河边三郎的前程也要堪忧。
“哼,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能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坂垣征四郎哼哼了几声也不吭声了,随即便看着地图开始沉思起来。
过了一会,坂垣征四郎问道:“河边君。刘家湖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河边三郎摇头道:“没有,刚才十一联队长打来电话。报告说半夜的时候碰到了几个支那的散兵,交火后他们便迅速撤走了,但是已经有两名帝国的士兵失了踪。”
河边三郎虽然说得很婉转,但意思坂垣征四郎却听懂了,河边三郎分明是说有两名帝国士兵被人抓走了。
一阵气恼的坂垣不禁低声骂出了一句国骂:“八嘎,可恶的支那人!”
看到坂垣征四郎生气,河边三郎安慰道:“师团长阁下不必生气,不过是两名士兵而已。失踪就失踪吧,自从帝国和支那开展以来,帝国失踪的士兵还少吗?”
坂垣征四郎摇摇头:“这不是失踪几名士兵的问题,而是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支那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潜入刘家湖,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得不说,坂垣征四郎的直觉非常的精准。一听到刘家湖的事情后精明的他立刻就感到了不对劲,他想了想,对河边大佐说道:“你马上给十一联队的佐佐木五三大佐打电话,让他立即加强对刘家湖对岸的侦查。总攻即将发起,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任何差池!”
“哈伊!”
河边大佐鞠了一躬,伸手抓起了放在弹药箱上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第十一联队:“莫西莫西,是佐佐木五大佐吗?我是师团部的河边参谋长,坂垣师团长让我命令你,立刻对临沂守军进行攻击。”
河边大佐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随一阵隐隐约约的枪声也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喂,佐佐木大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说话!”河边大佐急了,赶紧了对着话筒大吼,而此时的电话筒里除了枪声外也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过了一会,电话里才传来了佐佐木五的声音,“河边大佐阁下,对面传来了枪声,我刚派人过去查看!不过听起来枪炮声十分的密集,并不像是少数散兵游勇的骚扰。”
河边三郎赶紧说道:“你一定要尽快探明情况,立刻想师团部报告!”
“哈伊!”
就在河边三郎放下电话的时候,已经林重九带着三九八团三个营强行渡过刘家湖,对当面之敌发起了进攻。在他们的后面,崔明正指挥着十多门大口径迫击炮对前方进行猛烈的攻击。
“轰……”
炮击并不猛烈,两枚民国三十年代120mm大口径专用炮弹落到了日军守军阵地上。
除了炸毁了一些表面工事,这两枚炮弹并没有造人员伤亡,崔明并不心疼他要拿炮弹来喂这些炮手。
一枚枚迫击炮的炮弹不断落到了日军的阵地上,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都是火光,巨大的气浪一层层的掀起,泥土和石块不断的在日军的身边飞溅而起。
“伏せる,伏せる!”(卧倒,卧倒!)
军曹的喊声不断的在士兵们的耳边响起,但在炮弹的爆炸声中,这声音却有很快被其淹没。
日军显然对这样无限制的炮击还不适应,他们有的人紧紧捂着耳朵趴在泥土里头也不敢抬,有的人慌乱的在阵地上企图找到躲避的地方,但往往还没能找到,一炮弹过来,便将他们的身子高高地抛到了半空……
炮击忽然停止了,骤然间,战场上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害怕的安静。
“点検の死傷、全体に!”(清点伤亡,全体就位)
“点検の死傷、全体に!”(全体就位,准备战斗)
在军曹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响起,迅打破了这份寂静。
日军从泥土中爬出,他们甚至来不及抖落身上的泥土,便急匆匆地拿着枪进入到了自己的战斗岗位。
头戴德国35式钢盔,穿着国民革命军卡其色和黄绿色的三九八团的士兵,密密麻麻的向日军阵地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