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兰娇接受父亲指令后不敢有一丝懈怠,与司马天英一路马不停蹄,赶在日落之前到达张家港。这里正是江海咽喉所在,陶虎以休整为名把自己队伍聚集于此,沿着江边排开数十里营寨。
江兰娇与司马天英在寨门口被拦截,江兰娇报上名号,司马天英拿出御前侍卫的名牌,值班头领才亲自向里面通报。便只有耐心等待,看霞光隐没,风灯高悬,遍地阴深肃穆,传令官才终于回来。他身后还跟来两名将官,经指引后站出来向司马天英、江兰娇抱拳道:“劳两位久等,大帅有请!”然后恭敬地头前引路。
营寨内,所有帐篷按阵法排列,疏密得当,交相呼应连成统一整体。处处兵士列队巡逻,上有灯笼、下有篝火照耀,一切井然有序。江兰娇、司马天英不由都暗自赞叹。等到靠近中军大帐,前面一个将官留下,另一个将官再向里通报。不一会看陶虎亲自迎出来,又听他故做惊疑道:“江小姐、司马兄弟,实在想不到你们能驾临荒野,有失远迎!”
江兰娇、司马天英赶忙抱拳还礼,江兰娇接着赞扬道:“早先真不曾看到陶将军大营如此气魄,今晚大开眼界。陶将军治军有方,真是国之栋梁!”
陶虎自然欣喜,仍谦虚道:“哪里、哪里,安营扎寨,排兵布阵只是为将根本。江小姐若有兴趣,不妨留驻几日,再多探讨。”
“民女哪懂这些,惟有赞叹而已。将军百忙之中能够接待我们,实是感激不尽。”
陶虎看到江兰娇后心底对她的那种喜爱又油然而起,眼神中难掩迷恋的情调。看江兰娇没有逃避,明亮的大眼睛仍然充分展示,似天真无邪或是有意接受,他便思忖起来。
而跟着他出来的千金马上看出门道,更紧贴在他身上,柔声道:“今夜终于有幸见到江小姐——从前还有些嫉妒,以为他们只是奉承剑神才把江南第一美女的名号也给了他女儿。现在一见当真名副其实,我服了!”
江兰娇才认真看她。便马上惊叹她真是美仑美幻的女人,月色、灯光都聚集她的脸上,自己反而黯淡无光了。
“不知我能不能也认识一下江小姐,还有这位公子?”
她的声音轻柔让人很难拒绝要求。她充分展示出女性的阴柔之美,而江兰娇完全是另外一种气质,重新自信起来,微笑答道:“我猜您才是江南第一美女千金姑娘吧?快别笑话我!”
“司马天英,御前三品侍卫。”
江兰娇正挑起眼神和千金抗衡,听司马天英插入这一句非常生气,转头扫他一眼。司马天英赶忙置身事外。
陶虎不自觉地比较起身边与对面的两个女人,并且设想还有取舍的机会,那么非要他选择一个还真是很难的事。所以接着自我解嘲:没得到江兰娇才更加自由。便放轻松道:“刚才太激动,忘了请二位进里面慢慢聊。陶某虽然与二位见面不多,但心里早当知交,仓促安排了一桌便宴,还请一定赏光!”
江兰娇、司马天英都是饥肠辘辘,这一提起,反映更加强烈。而思想来此的目的是请求他放人,正需要沟通关系慢慢把话说透。江兰娇带头称谢,然后恭请陶虎与千金先行。
大帐内皮革铺地,四周张挂灯笼,宽敞明亮。酒席就直接摆在帅案上,陶虎和千金先到上面,回身礼貌招呼客人后并排而坐。江兰娇和司马天英自觉分坐帅案横头,留下席口,一会可能还要欣赏节目。
陶虎左右手边刚好分坐千金和江兰娇,还未开盏便有些飘飘然。而两个绝世美女不相服气免不了竞争起来。千金劝酒布菜正好展示柔媚,江兰娇认输一招,仍然优雅淡定,等到她敬酒的时候,微笑说道:“陶将军,您是位大英雄,一定早猜到我们来此的目的。而您还亲自接待并宴请我们,我们已经十分感动。”
她这样说便把陶虎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并接近了来此的主题。
而陶虎也想表达出他的特殊心境:“其实见江小姐第一面之前我就已经听过你,但见到江小姐真容之后我还是非常惊讶……匆匆一别,我便被军务纠缠没再拜会府上。我等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
江兰娇便顺势说道:“家父派我来时说您不像一般的大官,很讲义气。我便回想见你那次也像现在家常装扮,儒雅风度。可没想到刚才见的军威浩荡,险些吓破了胆子——我三师兄可能就是先前被你外表迷惑,他本身又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
陶虎却还不想说起赵香致的事,一边为江兰娇夹菜,一边再献殷勤道:“江大侠才是我最景仰的大英雄。没能早拜在他门下是我今生一大遗憾。如果那样我也能和江小姐及早相识,也许------”
转眼看看司马天英,更加弄不懂他们怎么会到一起,充满疑惑道:“听传说司马兄弟获得了江小姐的垂青,陶某万分羡慕。实不相瞒,陶某也曾经想过追求江小姐。”
千金受了冷落,又听陶虎这么直白的话,急忙用身体紧靠他,并伸手扭回他的脸。
江兰娇脸上一热,仍装作糊涂,低头回道:“真的吗?不管真假,陶将军这样说我都万分荣幸了。但我哪一点比得上千金姑娘啊?”
陶虎摆脱不开千金,无奈一笑——心想这位虽够美、虽容易得到却不适合作夫人。再想那位先前没有答复自己,现在这样说是虚情假意还是表示后悔?他本不糊涂可仍要向好的方面期望,于是又试问道:“可能因为我们才有缘坐到一起,别的事都不急解决,我们一定好好聊聊。”
千金见没能俘获陶虎,坐在一起也无趣,便干脆走出来,悠然跳起舞蹈。而看到她跳舞,安排在帐外等待的乐手、舞女也都进来配合,众星捧月一般。
陶虎、江兰娇、司马天英这时都要条理思绪,正好静下来观看。
舞蹈着的千金是最自由的、最美的,因为她不只是为别人才展示她最好的一面。她重新成为众人的焦点,她的眼睛里也不只有陶虎,还有司马天英。她要报复江兰娇。
江兰娇方才确实又矛盾过。她出于虚荣心,出于好奇,出于心底恶的一面,虽拒绝陶虎求婚却仍然把他当作抉择的对象,并营造出一种虚无的境界。又因为没有真正接触过,全靠猜测,产生出更强烈的占有欲。而现在感觉正如期望的一样,她认自己迷惑。
突然看到司马天英的眼神饱含气愤,再转向千金又充满欣赏,女人的醋意便也激发了。
“她跳得真美!”
只一句话便把陶虎的目光拉回来。他接着若有所思道:“司马公子一样喜欢看。”
“何只你们男人,我都陶醉不已。”
“其实江小姐跳起舞来,一定更美。”
江兰娇羞笑了,暗想千金若是剑客,与她对剑还有兴趣。
也不知千金是听到了陶虎的话还是自做打算,飘过来邀请。
陶虎十分期待,司马天英更加窘迫,终于说话了:
“陶将军,再次感谢您盛情款待。我们已经受之有愧,但还要再求您一件事——兰娇,咱们赶快把师父的话传给陶将军吧!”
陶虎脸色阴沉下去,他还想看两大美女争奇、斗艳,以满足特别的嗜好。
而江兰娇确实不敢想象在舞池里与千金一较高低,便接过司马天英的话道:“陶将军和千金姑娘这样盛情确实令我太感动,以至都要忘了临来时家父的嘱咐。陶将军这次容我把话说完,三师兄触犯帅威确实罪有应得,但还请看在家父面上给他一次认错反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