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帆便不想再与他言语纠缠,另道:“过去的事过去也罢,况且也是你手刃了我们的仇人。只要你好好做人,便不用担心我们再难为你。”
元霸也假意欢喜道:“江大侠果真大仁大义,晚辈正好在您身边多做些好事弥补以前的罪过。”再把目光投向江忆帆身后,霎时被江兰娇出类拔萃的容貌与气质吸引,突然又觉得曾经相识……这一迟疑便马上收起胡乱想法,向江忆帆再拜道:“江大侠,晚辈便先告辞,以后再来拜望。”
江忆帆刚才发现了他看女儿特别的眼神,心里一忧。当然不想多留他片刻。
崔少九更是不等他走远吼道:“师父,这种人最是阴险狡诈,能亲手杀死干老子还有什么坏事干不出来?留着早晚也是祸害!”
江忆帆已经对元霸特别重视,亲自将崔少九拉回大厅,再道:“少九,你不是他的对手。对香致的死你心里太多愧疚,为师能理解。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为师所以不放你走,就是不想你图一时之快!香致其实就是没解开从前的心结——对付元霸为师已有主意。”
崔少九听师父句句说到心里,无以应言,便转而表达去文家堡传递噩耗。
江忆帆又想了想,道:“香致尸身被弃于大江恐怕已难找寻,你就陪为师到江边去祭奠一下吧!”
崔少九再沉重点头,然后出去准备需用之物。江兰娇请求一同前去,江忆帆却叹道:“刚才你大师兄来说陶虎就要起兵接应京城,你陆叔叔那里一定更加紧迫。所以我想让天英明日就回去,你送送他吧!”
江兰娇便看一眼司马天英,司马天英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很久没安静在一起,却要分别,相互的眼神中迸射出火花。
他们太需要抛开所有干扰珍惜这一夜时光。江兰娇理解司马天英即将奔赴的沙场充满艰险非鼋头岛所能比。但他们向兰园的路上心情平静如夕阳,因为他们在一起就无所畏惧。却在途中遇见了元霸,他们无意理他,但他非要靠近,眼神舒展开倒不十分可憎。
“江小姐,我想起来鼋头岛上就是你女扮男装冲在前头。所以后来见你觉得眼熟,真是佩服!”
江兰娇仍不理他,他却赖皮跟着走,一边道:“赵三哥的事,元某十分愧疚,早也认识他是海上独行一霸。若不是那个女人,我义父也无意杀他……但他为那样一个女人死值得吗?”
江兰娇无法甩掉三师兄的事,便接过话来:
“我三师兄是怎么死的?请你详细讲一讲吧!”
而元霸又卖起关子:
“元某的营寨正在附近,江小姐非比寻常,不妨到营寨坐坐,所有弟兄再得一饱眼福!”
江兰娇只好放弃追问,昂扬催动马匹。元霸仍不死心再要追赶,司马天英便横马拦他,他非常恼怒,只是忌惮江兰娇是剑神女儿没有发作。但完全迷恋上江兰娇的美色与极特别的风韵难以割舍,等司马天英让一步他便进一步。司马天英终于无可再忍拔出剑来,元霸也随即拔出剑来,他的剑通体黑色,造型简单,像他的目光透出寒森森的杀气。
“就让江小姐也见识一下元某的武功!”
说着便从马上跃起挥剑砍向司马天英。而司马天英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当剑光扫到,气贯长虹,再没有别的妙招可解,也迎剑过去,两剑撞击之后司马天英被震下马去。只一招过后,司马天英便告失势,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手。而元霸双手握剑继续攻击过来,他是要速战速决,每一剑到司马天英近前又急速加力,令司马天英难以适应,不断后退。江兰娇看到只好挥剑助战,和司马天英心有灵犀,马上珠联璧合,威力大大超出简单相加之和,方才稳住战局。
元霸却突然退身收剑,并微微躬身道:“元某无意侵犯江小姐。”
江兰娇与司马天英仍然合守门户,对元霸充满太多疑惑,试探一起退身。
元霸却也不再追随,而跟他的手下都聚过来恭维:“主人怎么放他们走了?”
“他们仍不是主人的对手,所以没您的吩咐我们都没上前。”
“主人是喜欢那个女子,免得伤着。”
“那个小妞确实不一般,长的没的说,身手也漂亮,主人真不该放她走!”
“他们是一对……”元霸嘘了一口气接着道:“我真得感谢那个自高自大的陶将军派我到这里,才认出她是个女人。我也得感谢那个老魔头——大海里一切都好,就是没有女人,而她是美人中的美人!为这样的美人死了都够味!”
他想着怎样再对江兰娇下手,而面前的障碍有钱同、陆捷、江忆帆,所以他想到死。
司马天英与江兰娇经方才一战吃惊不小,步入兰园时夜色降临,心头阴霾也加强,不禁回头张望,四面寂静幽森,联想元霸与成千匪贼就在附近的某一处,随时杀过来都将陷入绝境。
但他们又无意逃避,相互予以信心,抱得更紧一些。江兰娇脑海里不再有其他人,把司马天英当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把自己当作他身体的一部分,不愿分开。倒也不是非得缠绕一起,以后即使身离万里他们的心也会在一起。她十分清楚司马天英将要面临最大的风险,温柔抚慰他的肩膀,希望带去她的力量。
“我会没事的,其实我早盼着这一天来到,敌人隐藏在身边才是最大的危险。然后我就能彻底轻松了,再带你到京城去玩,你去吗?”
“为什么不现在就带我去?我还可以女扮男装帮着你。”
“这绝对不必。我与义父在皇宫面对的危险绝不像这里单靠武功所能化解,只要皇上能够发现那些人的真面目,我们必胜。”
“到底你们皇上是什么样的?皇宫又是什么样的?我也想看看。”
司马天英特别想了想才应道:“皇上拥有一切所以全不珍惜。要见他不管真心假意都得唯唯诺诺。而他只想着荒唐玩乐,你还想见他吗?”
江兰娇便也想了想再问道:“那你和陆叔叔痴心保护他值不值得?”
司马天英不由叹口气道:“我其实无所谓,但义父与洪大人确是职责所在,让那些谋逆之人得逞天下更要大乱。”
“我也弄不明白,本来我们历尽艰辛要剿灭匪贼,他做尽坏事却还美其名曰改邪归正堂而皇之地回到我们面前。我们当时信誓旦旦又为了什么,三师兄的死又值得什么?”
司马天英惟有跟她一块感叹。再重新抱向她,将脑子里想不开的也都抛掉,深情亲吻她的嘴唇。
江兰娇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没有从愤怒中抽出身。司马天英再向下亲吻她的脖颈,并且为她脱下外衣,继续亲吻露出来的肩胛……江兰娇却忽然躲开他,坐到一边。
“你回京城充满艰险,别……”
司马天英体内欲火中烧,却仍然克制,只向悬挂着的绣像发呆。
江兰娇也觉得再想别的事不应该,而刚才说的话更没道理,便回来抱住司马天英道:“看她比看我本人还好吗?”
而见司马天英仍然压抑热情只是抱紧她,干脆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