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通过讲诉自己的经历激动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看完张木拿出的张鳯瑶写给王博的书信,不自觉的又是一通哭泣。小仙女的奶奶和张少逸劝了许久王氏才又停止了哭声。张木想到张鳯瑶写给王博的那首“藏意诗”开口说道:“师母,我师傅大智禅师还......”“小兄弟,你以后不能再叫我师母了!”张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氏给打断了!王氏接着说:“你是我爹爹的唯一传人!我和我妹妹都是女流,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也没有得到爹爹的真传!现在有了你这位爹爹的传人,我心里就把你当作了自己的最亲近的亲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了。”张木被王氏的这番话给搞懵了!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就是不知如何说才好!嘴中语无伦次地说:“师母这......这......”王氏不理张木的言语,泪眼朦胧地望向张少逸道:“逸哥,你忍心与我死去的爹爹......争夺徒弟吗?爹爹的唯一传人......”张少逸比王氏大十几岁,平时对王氏爱惜有加!见到王氏乞求的目光心中有所不忍,可也总觉得非常矛盾!踌躇着说道:“这个......这个......木儿......木兄弟......他现在只是我的记名弟子,还没有正式入门!只是......只是......芸儿和木......和他......”王氏转向小仙女面含愧疚和无奈地说:“芸儿,你外公、外婆生离死别几十年!盼望见面却终难如愿。现在......现在终于有了传人!你......你要......你以后要称木......他为舅舅才是!”小仙女脸上充满了难以形容的神情、泪流满面地摇头说:“不行!不......不!”说着说着转身向爷爷求救。小仙女的爷爷明白小仙女和张木的痛苦!自己心中也很难过。但碍于“礼法”的束缚,只能摇摇头说:“芸儿、木儿!你们都是好孩子!千年传流的礼法、伦理我就不用说了!你们都很明白。木儿即然已经接受了亲家的衣钵,就是亲家的传人!本来在武林中多拜几位师傅的事情非常正常!但师傅之间都是平辈论交!少逸与亲家是至亲!就应该另当别论!我们不能不尊礼法,让世人耻笑!尊卑不清、长幼无序!如何立于天地之间?木儿,你是个文人!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天、地、尊、亲、师的道理还用我讲吗?”说着用手指一指桌子上的一个成汤的瓦盆说:“礼法就像这只瓦盆!把它打破了就会汤米四溢!如何了得?不是没规矩了吗?”张木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可在自己的心中却是无法打破固有的这个“瓦盆”!失魂落魄地离开王氏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离开了南张村。小仙女求助无门,一跺脚冲出房间,在门口高声大骂了一声:“大慧!你个老秃驴!”就走了......。王氏张嘴喊了声:“芸儿......”被张少逸用手势阻止了。张少逸说:“让孩子冷静一下吧!他们会明白的!”小仙女的奶奶担心地说:“芸儿和木儿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会不会......已经......做出了越轨的事情?要是那样不是......”张少逸摇摇头说:“娘,不要担心!这俩孩子都是好孩子!我刚才还摸了摸木儿......不,是木兄弟的脉搏!他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打通这两脉,不是‘童身’是办不到的!”王氏咬了咬嘴唇说:“是不是我太残忍了?”张少逸用手拍了拍王氏的肩膀安慰道:“他已经是岳父大人的传人!这是铁的事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不能再认张木为徒!唉,这是鬼使神差的事情,天意使然!是命运的安排!怎么能怪你哪?”小仙女的爷爷也叹了口气说:“过段时间孩子们会想通的!”说着就拉着小仙女的奶奶和张翼离开了王氏的房间。
张木信马由缰在黑漆漆的夜里不辨东西南北的走着,他的脑子里全是“礼法”、“瓦盆”、小仙女、王氏、张少逸和从没见过面的大智禅师!......。
中午时分,张木单身匹马来到了一个城镇。张木骑马从北门进城走到城镇的街心时被人群挡住了去路。原来此处有一家人家在办丧事,参加发丧的有一二百人,满街都是披麻戴孝和看热闹的人群!十几人组成的吹鼓手的队伍在前吹吹打打地慢慢行走着;随后就是由孝子、孝孙、亲戚组成的苦主队伍在后边跟着。孝子浑身皆白,手里拄着用柳木棍子做成的“招魂幡”,每当吹鼓手停下来时都要跪在地上磕头。有一老者,手中提着一只瓦罐,嘴里叨嘟着什么用勺子在瓦罐里舀出几勺米汤泼在路上。张木知道这是民间风俗,这个过程叫“豁汤”!是指孝子们要对四方的神灵游鬼祷告、跪拜、祭祀,请它们照顾新来的灵魂。张木见道路被堵的死死地一时无法通过,而且时值中午腹中饥饿!见路边有一处“八方聚”客栈,就下马走了进去。这是一处吃住一体的客栈,临街是三间门市房的酒店,店后是客房。店小二见来了客人,慌忙从张木手中接过马缰高喊了一声:“有客----!里面请----!”就把马从侧门牵进院里卸鞍后喂养在马槽里。张木走进酒店,立时有另一跑堂的小儿接过张木的包袱、行李把张木迎进屋,安排在冲门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店小二把张木的包袱放在桌子的一边,用手中的手巾一边机械地擦着已经很干净的桌子一边问:“客官要点什么?”张木从来没有进过酒店,也不知如何点菜就说:“你就看着办吧!”店小二拱了下腰说:“给客官来两个果碟;切盘刚出锅的牛肉;再炒盘木耳鸡蛋如何?客官喝什么酒?本店自酿的‘琉璃井’可是远近有名!来一壶如何?”张木点了点头,店小二就下去通知了。张木再看店内,除了还有一个账房先生坐在柜台内打着算盘算账外,只有他一个客人!与外面的人山人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一会,店小二来到了张木身旁说:“客官安坐!您的菜马上就上!您的马也给您喂上了!”张木点点头问:“请问小二哥,这是什么地方?”店小二有点吃惊地看了看张木说:“客官不知道吗?这就是铜城驿啊!南京到北京(北京在元朝时称大都,民间称北京;明朝时改为北平,民间仍称之为北京)的必由之地!很出名的。”张木尴尬地点点头说:“知道,知道!”话题一转问道:“发丧的这家是什么人家?够排场的啊!”小二用带有自豪的神情说:“哎呀!这可是我们这里的大户人家!你听说过‘拳不打铜城,枪不扎石横’这句话吗?这家老爷子叫雷保街,是这里有名的武林人物!死的这位是雷老太太!善人善终啊!雷老太太是喜死的!”正说话间门外进来一位“叫花子”,小二停止了话头慌忙迎上去挥着手说:“去、去、去、去、去!上别处要去!”那花子不理店小二的阻挡,身形一晃就走进了店门来到了张木的桌前。店小二本来是想把那花子推出门外,却被幌了个嘴肯泥趴在了门口!那花子面对着张木抱拳说道:“在下任疯子叨扰了!可否与小哥喝上几碗?”张木慌忙站起,一边阻止刚刚爬起想继续轰撵那花子的店小二一边说:“请坐!不必客气!”转头对店小二说:“小二,捡好菜再上两个!再来两壶酒!”店小二说:“客官,你不要被这‘叫花子’给蒙了!”张木摆了摆手,店小二就嘟嘟囔囔地下去了。那叫花与张木对面坐下说:“高人就是高人!不以形骸论是非!敢问小哥高姓大名?”张木拱手答道:“小子张木,家住关山!高人之称愧不敢当!”此时小二端上来酒菜放在桌上。那任疯子向店小二说道:“去,拿一坛好酒!再换两个大碗来!”店小二用讨厌的眼光看看任疯子然后再看看张木的表情。张木点了点头说:“去吧!”店小二这才摇晃着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