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得玉领来的手下总计是十四人,在与刘虎等人的打斗中死了三个、伤了四个,连自己还剩下七个人尚能迎敌。有手下人报告,说远处来了一队兵马,人数不详,看样子像是官兵。马得玉心中顾虑自己家劫财害命、投靠燕王谋反的事情被官府所知,担心自己这些手下不是官兵的对手。心想,店里面的那三个人一定被火烧死,没必要被人抓个现行,店中的财宝藏在密室之中,很难被人发现,不如先行回避,等官兵退走后再来搬取。当下,马得玉一挥手,就带领手下撤离了小店,爬山钻林而去,就连两辆马车也丢在了原地。
齐泰率领李涛、朱二、庞四、黄兴还有金凤父女骑马赶到野店,见马得玉带领贼众翻山逃走就大声喊道:“弟兄们,穷寇莫追,赶快灭火救人!”大家一起下马,拿手中兵器,挑开还在燃烧的柴草、房梁,费了好大功夫,终于将火势控制。黄兴忍着余火浓烟的熏烤,首先钻进店里,用狼牙棒挑开正在燃烧的屋梁、檩条寻找刘虎、铁嘞、铁摩的下落。当他挑开被大火烧毁的柜台时,突然看到有三具被烧焦的尸骸摞压在一起,一股刺鼻的焦臭直冲脑门,黄兴心痛的大叫一声,哭声喊道:“兄弟呀,你们死的好惨啊!”随哭着随将三人的尸体一一抱起,抱出了店外。其他人听到黄兴的哭声,慌忙停下手中的活计从四面围拢过来,当看到黄兴抱出的三具尸体时,不由得都放声痛哭了起来。
金凤听到大家的哭声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踉踉跄跄跑到近前,用手推开黄兴,紧张万分的仔细查看被烧焦的三具尸体,口中喃喃地嘀咕着:“不是他们,不会是他们!”当他看到那具被烧得最轻的胖大尸体时,发现有点像是店中厨师,急忙抓住黄兴问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黄兴还在跪地哭泣,见金凤相问就哽咽着说:“当然是在......在屋里啊!”“在屋里哪里?你快说啊!”金凤摇晃着黄兴急切的问。黄兴这才擦了擦眼泪说道:“他们三个躲在了柜台下面,我在柜台下找到他们的!”金凤心中稍稍一安,慌忙说道:“这不是他们,赶快再找!”黄兴认为金凤不愿承认现实,哭泣着一指那具瘦小的尸体说道:“这不是刘虎吗?胖的是铁摩,那个是铁勒!”金凤焦急的说道:“不是,不是,这三个是店里的老板、厨师和店小二!他们三个一定是躲到了密室里,赶快把里间屋清理一下,他们一定在里头!”齐泰等人早就知道了密室的事情,一听金凤提醒,当下冲进店中的里间屋清理余火。
刘虎和铁勒在密室中听到外面人喊马嘶,知道接应的人来了,想要出密室相见,可是密室入口被房梁压住,无法出来。外面的人终于清理完压住密室口的房梁,把密室口的铁板掀开,刘虎的脑袋立即从密室口露了出来!黄兴上前抱住刘虎,边把刘虎抱出边说道:“你可把我们吓坏了,铁勒、铁摩哪?”刘虎挣开黄兴的搂抱说道:“他们在下边那!铁摩中了毒标,快把他扶出来!”这时密室口中已经又露出了铁勒的脑袋。
铁摩伤口的毒性已经发作,整个人已经不能活动,脸色发青、目光呆滞地被人从密室里架了出来。齐泰看了看铁摩的伤情后说道:“弟兄们抓紧把密室里的财宝搬出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尽快赶回东阿,估计铁摩兄弟的镖毒还能撑几个时辰,只要我们天黑前赶到东阿,让怪医鬼见愁用药解毒当无大碍!”大家现在都是归心似箭,一听齐泰吩咐,当下一起动手,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密室中的锦缎、药材、兽皮、财宝搬出,装了整整两辆大车。朱二将密室中的账本拿出,翻看了一番,上面的字一个不识,嘴里嘟囔着说了句:“什么破玩意?我还以为里面夹着银票哪!”随手就把账本扔到了火堆里。李涛上前一把从火里将账本抢出,拍打着账本上的火苗说道:“留着、留着,说不定将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哪!”金凤上前从李涛手中接过账本说:“李大哥,我给您拿着吧!”李涛随手就交给了金凤。刘虎看着一堆烧焦了的灰烬说道:“可惜了,好一张豹皮!”原来,刘虎把豹子皮夜间放在了小店的外间,马得玉烧店,豹子皮就在大火中成了一堆灰烬。刘虎走出店门,面向山中原野将两个手指放入口中,吹出来长长的口哨,不一会的功夫,在山林里跑出三匹战马来到了近前,正是刘虎的汗血宝马和铁勒、铁摩的战马。夜间,三人有意将战马拉进店内过夜,可是店小容不下三匹马,拴在店外又怕夜间招来狼群,刘虎知道自己的战马有自由过夜的习惯,就提议将三匹马放开,让汗血马带着另两匹战马在山林中过夜。也亏得这样,不然的话夜间的搏斗还真难预料战马会不会受到伤害。
经大家商量,他们决定拉着货物避开马镇走虎豹川回东阿,齐泰、朱二在前开路,黄兴、铁勒殿后,李涛、庞四、刘虎和金凤父女跟随大车在中,车上拉着铁摩急急望虎豹川行进。刚走了约半个时辰就要进入虎豹川,就听着后面马蹄声声、尘土飞扬,还伴随着吵嚷的喊叫。齐泰勒住马头,吩咐铁勒、刘虎押车先行,就率领庞四、李涛、朱二、黄兴来到车后,做好了与追兵作战的准备。来人一边快马加鞭的追赶一边高声叫喊着:“站住,停下!别让贼人跑了!”追到近前,齐泰发现,原来是十几个差役打扮的人,领头的指挥着其他差役把齐泰五人团团围了起来。
那领头的差役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当看到齐泰时慌忙下马,双手抱拳说道:“哎呀,原来是齐将军呀!不知将军一向可好?”齐泰闻言仔细地观察着那官差,也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不由得问道:“这位差哥,您是......”那人慌忙自我介绍到:“齐将军您不认识我了?我是高浩啊!您忘了,前段日子我跟随您破掉燕军的堵水大坝,解济南城围!”齐泰这时猛地想起,连忙说道:“对对对,是高浩兄弟啊!你看我差点认不出来了!敢问兄弟,您这是......”高浩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齐将军您别见怪,是马镇的马登山父子到县衙告状,说是有一伙匪徒杀人劫财,杀死他的店中掌柜、伙计,抢劫了店中的财物,县太爷派我前来拿人。齐将军还是看在小弟面上跟我到县衙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叫小弟为难!”说完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五六个人骑马向大车去的方向追去。齐泰本来想着先把这些贼财运回东阿,然后再和张金、张木兄弟商量如何对付马登山父子劫财害命、密谋造反的事情。现在马登山父子恶人先告状把他们告到了衙门,如果不到衙门说清就是对抗官府,到那时想说清也难了!齐泰想了一会说道:“高兄弟是这样,我的一个弟兄进到这个店中吃饭,发现这家是个黑店,用有毒的羊汤害人劫财!马登山的儿子马得玉为了杀人灭口,将我的弟兄围在店中放火烧店,被我们杀散,救出了我的兄弟,夺得了两车不义之财。即然县衙已经插手此事,我们本该跟随高兄弟到县衙说明情况;不过,我的一个兄弟中了马得玉的毒标,情况非常严重,如果耽搁了时间恐有性命之忧,还望兄弟周全!”高浩听后连忙说道:“齐将军,我对您可是仰慕的紧,就别说我们还有生死与共的那段经历啦!如果小弟有办法绝不敢为难将军。县太爷正在大堂上等着小弟回报,再说和我们同来的还有马家的人,既然见到了将军而不能让将军到县衙一趟,恐怕小弟就要遭殃啦!将军放心,只要将军随小弟到县衙,那位兄弟的镖毒小弟负责向马得玉要解药;再说,你们走后如果找不到对路的解药,反而会耽误了功夫,误了那位兄弟的性命!”齐泰心想,看来不跟着高浩到县衙是不行了,再说高浩说的也有道理,江湖上用毒镖伤人的,镖毒都是独门毒药,除非用镖人的解药,其他人配制解药却是千难万难;虽说我们有能解万毒的“狈”的皮毛,但到底能不能解除镖毒还很难说。当下对庞四说道:“庞四,你到前面通知刘虎、铁嘞他们停下,我们就跟随高兄到平阴县衙一趟!你带着金凤父女赶到东阿,向军师汇报这里的情况!”庞四看着齐泰点点头说:“哎......哎,泰哥放......放心!”庞四转身追赶大车去了。齐泰又对高浩说:“高兄弟,我们这些人中有两个当地百姓与此事无关,就让她们走吧,我们一干人随你到县衙!”高浩生怕齐泰不给自己面子不肯到县衙,他心里清楚,要是双方打起来,别看自己这方人多,也绝不是对方的对手!一听齐泰同意跟着到县衙,忐忑不安的心总算安稳下来!慌忙笑着说道:“当然、当然,只要齐将军能到县衙说明情况就行,不相干的人就叫他们走吧!”。
辰时时分,齐泰等人押着两辆满载货物的马车跟随高浩等众衙役来到了平阴县衙。不等高浩进去汇报,就见一个穿着华丽、气质不凡、留着三绺胡须、面色白净、神色凝重、年在花甲的老年人,拿起摆放在衙门口鼓架上的鼓槌就“咚咚咚......”敲了起来。立即从衙门里跑出一个衙役,对着衙门外高声喊道:“老爷升堂咾......!”就听大堂里传来衙役们齐声低吼着:“威......武......”过后就听着有衙役高声喊道:“击鼓人上堂!”那击鼓的老头在两个青年人的搀扶下就要进入大堂,刘虎眼尖,一眼看清其中一人就是马得玉,高声喊道:“马得玉,快拿解药来!”那三人转身恨恨地看了刘虎他们一眼,马得玉嘴里“哼”了一声也不言语,架着那老年人转身就进入了县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