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木就觉得八脉中的洪流越来越多,撑涨的到处都是酸、麻、肿、胀、痛的感觉,张木想喊,却喊不出声;想停止练功,可无法驾驭经脉中的洪流。就在张木实在无法忍受难以比拟的痛苦时,就听着自己的耳鼓中接连发出鞭炮炸响的声音,同时自己的腋下、食指指端、无名指指端、小指指端、脚大拇指指端、脚大拇指上节骨节处、眼、鼻、心、太阳穴、檀中穴等处穴道接连出现缺口,八脉中拥挤的热流瞬间顺着这些开了缺口的穴道流淌出去,沿着不同的“小渠”纵横交错、布满了全身。其情景就像是把江河之水引入到河流;再把河流之水分成多个干渠;干渠之水又流向无数个小河沟;河沟之水灌溉到田间一样。湛卢剑蕴含的道家功力竟然接连打通了张木的奇经八脉,继而又把张木的手太阴、手阳明、足阳明、足太阴、手阙阴、手少阳、足少阳、足阙阴、手少阴、手太阳、足太阳和足少阴十二经脉全部打通。此时的张木通身发光,身内气流流转的通畅自如,就感觉身轻如燕、心宽似海、神采飞扬、意如流水、甘之如饴,给张木带来了无比的舒太和自在。张木终于发出了那郁闷很久的声音......。
像狮吼、如象鸣,高昂、悠长、刺耳、震撼的声音压住了树木迎合的风声;阻止了远处野狼们的嚎叫;撕裂了附近村庄睡梦中人的梦境。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吐出来张木沉寂全身的幽怨、痛苦、烦恼、忧虑。张木就觉得自己的皮肤、毛发接触外界的感觉都是那么真实、清新、明了!张木完全沉浸到了忘我的境界。忽然,张木胸前的汗毛告诉自己外界有物向他的胸部袭来!张木用右手手指捏住七星斩龙剑的剑尖格挡过去;七星斩龙剑突然发出一道黄光,逼退了欺身而来的一拳。接着,张木又觉得后脑有物袭来,身形不动,用左手往地上一拍,盘膝而坐的张木竟然向右前方平移了三尺,躲开了袭来的一脚。
攻击不但没有停止,反而就像暴风骤雨一样从四面八方汹汹而来!张木不断地变化着自己的身形;随手演化着不同的招数。一会儿用的是小仙女教的七十二招擒拿手;一会儿用的是八仙剑法;一会儿用的是大智禅师秘籍上的六壬剑法;还夹杂着一些从来没学过、没练过的招数!张木倒捏着剑化解着时快时慢、时多时少的袭击招数,脑海里忘记了自己所学的任何套路,只要见过别人使用过的招数,只要适合情况的需要,张木都有所变化地用了出来!其中有张金的叉法、齐泰的三节棍法、雷涛的拳法、张少逸的刀法,真是五花八门、妙招频生、连绵不绝。张木体内的内息,就像是滚动的水银,无孔不入、无所不在!跟随着张木的意念,贯通到手、脚、腰、身、皮、毛、发、甲,竟连七星斩龙剑的剑体都能灌输进张木的内力,并在剑柄那端冲出剑体,以无形劲力击打的四周山石碎裂、树皮纷飞。张木越是发功越是感觉浑身舒泰!到得后来,竟然高声喊道:“妙哉、妙哉,痛快、痛快!”。外来的进攻忽然改变了方式,已经不是有人用拳脚前来进攻,而是用纷飞的石子夹杂着“嗖、嗖”的呼啸向张木浑身上下的穴道飞来!先是一粒一粒的击打;然后是一粒接一粒地击打;到了后来竟然是十几粒十几粒地同时飞来!张木停止了对对手的反击,身体上蹿下跳地躲避着密如雨滴的沙石,依然反捏着手中宝剑拨开颗颗飞石。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攻击自己的石子没有了!张木随即停止了动作。张木耳边听到有人哈哈大笑一阵后说道:“妙哉、妙哉,过瘾、过瘾!”张木猛地恢复了神智,睁开了眼睛。
张木在晨曦的光辉下看到任疯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前,气息微喘、满头的大汗顺着脸颊、脖颈不断地流了下来。张木大惊,慌忙问道:“前辈您怎么了?”任疯子用一种奇怪的笑脸看着张木,摇摇手说道:“没什么!真是应了那句话啊:昨日还是池中物;今夜乘云上九天!小子,你大功练成,脱胎换骨啦!”张木茫然的问道:“前辈您说什么?”任疯子知道张木刚才与自己的一场惊心动魄地大战,是因为自己发出的攻击引发了张木体内神功的护体功能,在浑浑噩噩之间迸发出的本能反应。其实张木并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神情还沉浸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任疯子也不解释,指了指张木的手中剑说道:“木儿,你用这把剑练一练六壬剑法给我看看!”张木听任疯子忽然把对自己的称呼由“小子”变成了“木儿”,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亲切和新鲜。当张木把眼光投向自己手中的宝剑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还用手指捏着剑尖。张木尴尬地笑了笑说:“是!”,就把剑倒转、握住了剑柄,找了一块比较宽阔的地方,摆开架势练起了六壬剑法。张木首先尝试着用内力驾驭宝剑看看宝剑的反应,他惊奇地发现:宝剑再不像原来那样吸取自己的内力,而是与自己的内力形成一体,就像是自己的手臂突然增长了一样,宝剑也成了自己的手臂!内力在宝剑中行走自如、直达剑尖。张木不由地“咦”了一声,很难解释这种感受。张木从“困龙得水”开始,接连使出:浓云蔽日、还期而遇、虎落陷坑、旱蓬逢河、锄地得金、鹰鹊同林......。
张木此时奇怪万分!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搞的,目光如炬、耳听落针、行走如飞、轻盈如蝶。一步跨出能达一丈开外;用力跳起能跃围墙之高!身形缩小时如同刺猬毫无空隙;肢体伸展时四肢竟然能暴长一尺!更让张木奇怪的是,手中的长剑竟然通身发出黄光,剑尖处还会因为自己内力的驱动射出道道光彩!当张木对准一棵合抱粗的松树使出“上房抽梯”一招时,剑体竟然直透树体!张木手上用力,将剑左右一摆,这棵大树竟然拦腰折断,轰然倒地。在树木倒地之前,张木退身的同时迅速使出萌芽出土、雪雨载途、急过独木、二人分金几招,随着大树的倒地,张木做完了最后一个招式——缘木求鱼,收势站立在起势处,脸不红、气不喘,神态安然,完全是一副大家风范。
任疯子看完张木这惊世骇俗的六壬剑法不由得双手拍掌高声喊道:“好剑法!”张木在原地愣了一会,仔细琢磨着这不可思议的成就,终于想通了这是剑体中蕴藏的上百年的内力帮助自己在一夜之间打通了全身的经脉,吸收了剑体中的功力,使自己达到了“内功心法”的最高境界。张木对任疯子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当下走到任疯子面前,什么话也不说,跪倒在地就连磕了八个响头。任疯子明白张木的心意,知道张木因为没有经师傅张少逸的允许不便拜自己为师。虽然张木嘴上不说拜师,但是他连磕八个头就是行的拜师礼!在张木的心里自己已经是他的师傅了。任疯子坦然地收受了张木的拜礼,他和张木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二人的师徒关系。任疯子用手抚摸着张木的头说道:“木儿,好了,起来吧!”张木慢慢站起身,任疯子发现张木眼里含满了泪水。任疯子微笑着说道:“木儿,虽然你内功大成,但是在驾驭内力上尚有缺陷!你还要不断地琢磨一下如何使用好体内这上百年的功力!世上的武功都是一个道理,只要你用心把道理悟透,你就会触类旁通、信手拈来!要把这些功力完完全全的变成自己的功力,还要有一段时间的修炼!你最好找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闭关一段时间。还有,有几条门规你要牢记:一、不偷盗、不淫邪;二、不妄杀、不妄言;三、尊师长、不忤逆;四、和善处事、不欺良善;五、扶危救困、行侠仗义;六、忠君爱国、抵御外辱;七、通情达理、是非分明;八、不交匪类、洁身自好。此八项门规乃祖师王重阳所定,你一定要严格遵守!否则,轻则处罚;重则严惩。你记住了吗?”张木规规矩矩地回答道:“是,我记住了!”任疯子接着说道:“木儿,你心地善良、忠肝义胆,我对你很放心!我要远游,救助郓城县令宋礼女儿的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办了!你一定要救出宋小娇,把她安全的送到她父亲身边。当年我师父马钰马真人给了我二十年的自修时间才正式把我列入门墙;我给你十年的时间自修,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在张秋显惠庙相见!”张木恋恋不舍地问道:“您老人家要走了吗?为什么我们十年后才能相见啊?”任疯子也有些不舍地说道:“今日见到湛卢剑回到了我全真门下,我的心愿已了,没必要再留在尘世受这世俗熏染。闲话休提,你要好自为之,为师去也!”说完,任疯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山林之中。张木泪眼婆娑地看着任疯子的身影渐渐远去......。
任疯子的离去给张木带来了无限的惆怅。张木对着任疯子远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站起身穿好上衣,背上宝剑下山往平阴县城方向奔去。刚翻过一道山梁,耳中忽然听到东北风吹来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表哥、表哥,你醒醒啊!”张木浑身一震,停下脚步细听,却没有了任何动静。张木对刚才的声音非常熟悉,虽然距离很远、声音细小,但是张木可以肯定这是雷涛的声音!雷涛的表哥就是齐泰,难道齐泰出现了什么危险?张木不敢怠慢,扭转身体飞快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张木自从吸收了七星斩龙剑内蕴含的上百年功力后,他内力的增强使他各方面的功能,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的声音距张木少说也有五六里地的距离,张木竟然能听的真真切切。张木现在的奔跑速度与昨晚的奔跑速度相比已是天壤之别!此时的张木就觉得脚下涌泉穴发出阵阵真气,推动着身体高高跃起、轻轻落下,一步跨出的距离有一丈多远!张木按照任疯子教授的办法,把真气上提到胸间檀中穴中,整个身体就像是被灌满了气的球,轻飘飘地蹦跳着前行,比昨晚的奔跑速度何止快了一倍?只一袋烟的功夫,张木就跑出了五六里的距离。张木又听到黄兴的声音道:“泰哥、泰哥,你觉得怎么样啦?”这个声音就来自山坡下的一道山沟中!张木脚下使劲,三两步就来到山沟边,也不看山沟中的情况,速度不减,像一只大鸟一样就飞落到山沟中去......。
天上突然飞下一人,把沟里的人们吓了一跳!慌乱之间,黄兴、朱二、雷涛各自仓促地拿起兵器,忙乱地准备自卫。当他们发现来人是张木时,雷涛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张木顾不得与三人说话,走到齐泰躺卧的地方去看伤情。就见齐泰双眼紧闭、脸色腊黄,嘴角上挂满了血迹,前胸的衣襟上一片鲜血浸透了上衣。张木用手试了试齐泰的鼻息,感觉齐泰还有一息尚存。张木望着雷涛问道:“怎么回事?是谁下的狠手?”雷涛抽咽着说道:“是......是一个陌生人,他把庞四和金凤一家人全部都给抓住了!我们打不过他,表哥把他引开叫我们趁机救庞四她们。谁知人没救出,表哥反而被那人在胸前打了一掌,我们就跑到这里来了!”黄兴接口道:“那人确实厉害,我们四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朱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唉!”了一声。张木见齐泰伤的不轻,再不营救可能有性命之忧!一时之下却没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