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和任四海一见张木安全归来惊喜万分,停下追逐逃犯的脚步来到张木近前。朱二抢先问道:“二弟你回来了!庞四和金凤一家人救出来了吗?”张木点点头说道:“他们没事了。先不说这些,这边的情况怎么样?”朱二急忙介绍说:“我赶到县城时城门刚开,在城门口正好遇到了大哥派来的孙驴儿和二十名火枪手,我们进城找到了高浩,把王县令公子被马登山藏匿在城中的消息告诉了他。高浩知道马登山在城里开着一家当铺,认为人质定是藏在店铺之中。为了怕夜长梦多,就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高浩带领孙驴儿和火枪手前去救人;一路由两个衙役带我去见王县令说明情况。在路上遇到了出来闲逛的四海,我们刚走进县衙正赶上王县令要衙役拿下马得玉,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与他们打了一阵,结果被他们逃脱了,还没来得及告诉王县令关于他公子的情况哪!”张木奇怪地问道:“逃跑的那两个人是谁?”朱二回答说:“其中一个是马得玉,昨日在大堂上见过他一面,另一个不认识。我们一进县衙就见衙役们要拿住二人,可不是他们的敌手,我们上去帮忙,他们两人就趁乱跑了!”张木不再询问,急忙领着朱二、任四海二人走进了县衙。
王世奎正怒火中烧地训斥着四个神情狼狈的衙役道:“饭桶,废物!连两个蟊贼都拿不住,养你们有什么用?快去把高浩叫来!”张木抢上前去说道:“大人不必着急,高捕头已经去救小公子去了!”王县令转身一看是张木来了,对着衙役们摆了摆手说:“下去、下去,我有要事与张先生商量,你们在门外伺候!”张木向朱二、任四海使了个眼色,叫他们留在门外,跟随王县令走进了书房。王县令关上房门问道:“先生可有我儿和养娘的消息?”张木点点头说:“我昨夜夜探马府,偷听到了马登山父子的谈话,知道了一些事情!”王县令惊愕之余迫不及待地说道:“先生快说!”张木没有立即回答问题,而是看着王县令的脸反问道:“大人为何要捉拿马得玉啊?”王世奎气愤地说道:“这个狗贼!他说他知道我儿被谁给捋走了,他让我答应他几个条件,就能把我儿要回来,真是可恨!”张木接口问道:“是不是叫大人返还马家财物;治刘虎死罪;而且还要写一道向反王朱棣投诚的效忠书?”王世奎一惊,用手指指着张木说道:“你、你......唉,前两条还则罢了,可是他叫我附逆造反,这......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我......”说到这里发觉自己的话语不妥,慌忙又说道:“我就是家破人亡也绝不会做这无父无君之事!马登山父子一定是挟持我儿的主谋,我本想把马得玉擒住用来交换我儿,可惜被他逃脱了!”张木平静地说道:“大人不必懊恼,我昨晚偷听马登山父子说话,知道令公子还在城中被马登山藏匿,朱二已经通知高浩带人前去解救,估计不久就会有结果。马登山确实与燕王朱棣勾结,意图绑架地方官员的亲属作为人质,迫使地方官员写下效忠书投靠叛逆!据我所知,马登山还挟持了郓城县令宋礼宋大人的千金。”王世奎咬着牙说道:“即便是我儿被害,我也要将这一窝反贼抓获归案,严惩不贷!张先生,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张木思索了一下说道:“大人应该立即组织人手前往马镇查封马登山的家,将一干人等统统抓获审理!”王世奎在原地踱着步转了几圈说道:“现在我手里也就是有二十多个公差可供差遣,恐怕人手不够,如果调兵又怕时间太长,这如何是好?”张木说道:“大人不必担心,我手下现有二十名火枪手正在城中,而且都是骑兵,叫他们前去帮忙一定手到擒来!”王县令闻言双手一拍说道:“这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即行动!”。
王县令安排集合公差;张木安排朱二和任四海前去替换孙驴儿。正在忙乱之际,衙门外一阵骚乱,一群人乱哄哄地走了进来。前面是高浩和一班衙役,后面跟着孙驴儿和养娘冬梅怀抱着王县令的公子回到了县衙。王世奎的妻子从内房见到了自己的孩子,哭喊着跑上前去,一把抱住养娘和孩子大哭起来。高浩走到王县令近前回禀道:“禀县爷,小公子与养娘被马登山藏匿在他家当铺的地窖里被我们救出;抓获了当铺掌柜和两个伙计现已押至正堂,请大人裁夺!”王县令激动地说道:“好、好、好,高捕头有累了!你留下几个人在县衙听差,其余的人立即出发,让张先生的火枪队协助你们,前往马镇将马登山一家老幼一并抓获,不要放走一个,如遇反抗,格杀勿论!”高浩双手捧刀做了一个揖应道:“领命!”。王县令转身又嘱咐一个衙役道:“你,快去大牢把刘虎刘壮士放出,带到衙门来!”那个衙役应声去了。张木安排孙驴儿带领火枪手跟随高浩去捉拿马登山后又安排任四海到客栈把其他兄弟招来。没有多久,刘虎、李涛、铁嘞、铁摩先后来到县衙。铁摩虽受镖伤,因镖毒已去,伤势已无大碍;刘虎见到张木心情激动,禁不住流下了热泪。王县令赔礼般地对各位做了个揖说道:“王某昏聩,让各位英雄委屈了,王某在此谢过!”刘虎心中牵挂着缴获的马登山那批财物,张口问道:“王县令,即然你现在已经知道马登山父子勾结燕王图谋造反,那么我们缴获的那些不义之财应当如何处置?告诉你,我们组建民团缺少资金,准备用这些财物冲抵不足,你可要把这些财物还给我们!”王县令哈哈一笑说道:“刘壮士放心!王某自会派人与贵县李县令联系,双方将此笔财物交接,你看如何?”刘虎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那就谢谢王大人啦!”满屋里的人都轻松地笑了起来。
鼓声阵阵,随着王县令一声“升堂”,衙役们用一半黑、一半红的“水火棍”敲打着地面,嘴里低吼着“威......武......”开始了堂审。王县令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张木,用手抓起案几上的惊堂木“啪”的一拍说道:“将罪犯押上堂来!”六个衙役两人一组将三个犯人带进大堂跪在了地上。张木仔细地看了看三个犯人,只见三人中一人四十多岁,掌柜打扮,四方面皮、留有胡须,神情沉静;另两个人二十多岁,伙计打扮,眼睛东瞧西看、神情慌乱。王县令一敲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那掌柜摸样的人故装镇定,大大咧咧地回答道:“回大人话,小人马德福,是四方当铺的掌柜!”中间那个稍瘦的伙计用颤巍巍的声音回答道:“回大人话,小人范三,是......是四方当铺的伙计!”另一个稍胖一点的伙计慌忙也回话道:“回大老爷,小人董六,也是四方当铺的伙计!”王县令问道:“绑架、挟持朝廷命官的眷属,图谋不轨,你三人可曾知罪?”那两个伙计低头不语,马德福将头一仰说道:“即然被你抓获,何必多问?愿杀愿剐悉听尊便!”王县令一敲惊堂木大声骂道:“好你个狗才如此狂妄!本县问你,你受何人指使?如何行凶?意欲何为?你给我一一招来!”马德福把头往一边一扭,挺着脑袋不再言语。王县令被气得火冒三丈,从几案的令筒里抓出一只竹签令往大堂下一抛说道:“来啊,把这厮拖下堂去,重打四十大板!”上来两个衙役将马德福拖到堂下,用水火棍交叉着将他按在地上,又有两个衙役掀开他的衣服,交替着一五一十地喊着口号用板子往他屁股上打了起来。噼噼啪啪,四十大板打完,直打得马德福肉烂皮破、呲牙咧嘴,就是这样马德福也没有哼一声。
张木见马德福顽固不化,一时之间很难撬开他的嘴巴,就对那个叫范三的伙计问道:“范三,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老实回答,可免你皮肉受苦!”范三惊慌的回头看了看马德福,冲着张木轻轻点了点头。张木问道:“范三,四方当铺是谁所开?”范三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就说到:“是......是马登山马员外家的买卖!”张木点点头鼓励地说道:“嗯,看来你还算老实!我再问你,你是何方人士,家中还有何人啊?”范三又仔细琢磨了一番才回答道:“小人是本县双泉村人,家中有父母、哥嫂、还有两个妹妹!”张木又问:“你可知董六是哪里人士?家中有何人啊?”范三扭头看了看董六后说:“我们是一个村的,他家中也有父母、兄弟、姐妹!”张木脸色一沉说道:“你可知你们犯了什么罪吗?”范三低下头低声说道:“绑架......官亲......”张木突然大声喝道:“错了!你们犯下了图谋造反之罪!是要灭九族的!”范三和董六被张木这一声吓的斜坐在地上,范三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没有......”张木缓和了一些语气说道:“马登山私下里勾结反王朱棣意图谋反,绑架挟持朝庭官员的亲属胁迫官员附逆!你说这是不是谋逆大罪?你们可能不知道马登山图谋造反,可是你们却是他谋反的帮凶!所以马登山是什么罪名你们就是什么罪名。按照我朝律法,谋逆大罪当灭九族!你们不替自己想想如何将功折罪,难道还要牵连你们那些无辜的亲人和族人吗?你们忍心让你的亲人陪着你们被凌迟处死吗?你们忍心让你们的姐妹官买为妓受尽折磨吗?今日你们如果招供,王大人定会视情节对你们法外施恩从轻发落;如果你们执迷不悟、愿意跟随反贼陪葬,抄家灭族之祸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了!”范三和董六被张木一番话吓的浑身发抖,一听还有从轻的机会,二人对望了一眼同声喊道:“县老爷开恩,小人愿招!”。
范三和董六都是从小被卖到马登山家的家奴,他们归马得银管理。表面上是当铺的伙计,实际上专门从事拍花绑票的营生。当铺的掌柜是马登山的侄子,也是被烧死的马得才的哥哥,他负责县城内的这家当铺。昨日马登山的管家马麟用拍花药迷住了王县令家的养娘和公子,将二人藏匿在当铺的地窖中,只等风声过后再把她们转移到马登山的大儿子马德金的山寨里。平时就是由他们用拍花药迷人,然后送到马德金的山寨,再由马德金向主家索要赎金。马德金的山寨在平阴县城南百里与东平县、东阿县交界的蜡山上,属于三不管的地方。那里山高林密,东、南、西三面是东平湖,只有一条旱路直通官路。此地形势非常凶险,可进可退、易守难攻;山寨上聚集了一千多名小喽啰,打家劫舍、绑票杀人。官府也曾前去征剿,但兵少攻不进山寨;兵多时贼寇却从水路逃的无影无踪!官兵一撤,贼寇即回。后来各地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他们毫无办法。
中午时分,高浩和孙驴儿带着人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县衙。经王县令和张木询问才知,马登山家已是人去楼空,不知道逃往哪里去了。张木交代完一些事务,与王县令告别,带着孙驴儿、李涛、朱二、任四海和铁嘞、铁摩及二十名火枪手离开了平阴县城。来到湖溪渡口,张木对李涛说道:“李涛哥,你们上任期限快到了,回去后不要耽搁,尽快到军前报到,不要违反了军令。家里的事有我们兄弟,你们就放心去吧!”李涛点点头说:“知道了,真舍不得你们啊!”张木又对孙驴儿说道:“今天是民团成立的日子,你和刘虎先到鬼见愁那里看看泰哥的伤情,然后尽快赶到县城,帮助我哥把民团组织好。刘虎妻子一家人也到了东阿,你与我大哥商议,将他们安置妥当!”刘虎好奇地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孙驴儿也问:“是啊,你干什么去?”张木说道:“我答应了任老前辈,要把郓城县令宋礼的千金解救出来。我估计宋小姐一定是被马登山劫持到了蜡山,我必须去蜡山查探一下情况。”刘虎问道:“是任疯子任老前辈吗?”还没等张木回答,孙驴儿却急忙阻止说:“你不能去,这事还是与大哥商量后再说!你又不会武功,跑到土匪窝里去不是找死吗?”朱二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说道:“大炮,你们有所不知,木弟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他的武功高深莫测,轻功天下独步。没事,叫他去吧!”孙驴儿和其他人听到这话全都愣在了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