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脑子里已然混沌的成一团的苏御风,仿佛再也无法支持住自己的身体,他的身躯就像是被吸干了血肉一般,慢慢的干瘪下去。
可是,就在这时,也不知道苏御风脑海里想着什么,突然间他身后背着的,用那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噔……”的一声腾身而起,似乎得到什么召唤一般,在空中自悟的飞速旋转着,瞬间撕碎了裹着它的那些破布,下一秒钟一道玄青色冒着黑色气焰的残剑腾空而舞,一道道黑色的火焰,似乎很欢快的跳跃着,接下来,那残剑如同巨斧一般,带着凛冽的风声与那黑色猛涨的烈焰,凌空劈向了那只贪婪吸血的骨鹰,速度之快,就像是被无数双有力的大手挥动一般“咔嚓……”一声闷响镶近了骨鹰的身躯里……
顿时,一道黑褐色的鲜血凌空溅起,带着点点的白色骨质,飞溅到了那残剑的剑身上,可是,就在下一秒中,一滴滴黑色的鲜血竟无意间渗进了残剑之中。可是当残剑失重的落下之际,苏御风竟不自觉的握到了手中,刹那间,一丝丝曾经熟悉的冰凉隐隐传来。
可是,这一切似乎还未停止,原本有些凹陷,肌肤无力的手竟与那剑柄之间闪烁的出现了一道道璀璨的红色光芒……
一时间,朦胧之中的苏御风,忽地感到一丝的温暖,像是冬日里火热的红碳一般,隐约中有种炙热,却意外的舒畅。下一刻,那残剑玄青色光芒大胜,徒然间照亮了整个空旷的洞穴。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无息的变化着。
可是,那群骨鹰已然到了这三人的跟前。
此刻,文鼎面容严峻,嘴角微动,手中法决徒然捏起,念道:“太清真法,玄冰自若,灵气灌顶……”瞬间,蓝光乍现,如同苍穹之上无意间输出一道蓝色光芒照到了三人的周围,形成了一道蓝色的圆柱光幕。不过,文鼎身边的禇慕琪似乎也不落后的驱使法宝流云簪,顿时,绿茫暴涨,绽放万丈光芒,在禇慕琪轻盈的手决飞动下,凌空飞舞,围绕在众人的身边……
下一刻,只见那秘密麻麻的吸血骨鹰,飞驰而来,一阵阵“啪啦啪啦……”的巨响随之袭来,震的周围光滑的岩壁隐约中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就在那一瞬间,成千上万的骨鹰铺天盖地的冲向了蓝光屏蔽……
“轰隆……”
顿时,蓝光屏幕一阵的摇晃,像是要崩溃一般,仿佛晃动起了整个洞穴,而操纵蓝光的文鼎,徒然间嘴角溢出了一丝殷红的血丝。然而,这一切似乎还未结束,那些不要命的骨鹰,即使撞的粉身碎骨却还是不愿意离去,仿佛势要把这三人撕成一块块的血肉吞进自己的身躯一样。
一波波又一波的,如同凶悍的潮水,势无可挡的撞击着蓝屏。而,此时在外护法的流云簪法宝也似乎失去了效果,即使那法宝过于强大,但由于禇慕琪道法还是不太成熟,竟早已埋没在白森森的骸骨当中,混乱中没有了一点的光芒。
然而此时,屏障里的禇慕琪早已被吓的面无血色,一双驱动法宝的手决不自然的颤抖着,无论她怎样努力,也不能把法宝流云簪,再次召唤起来。于此与她情况相同的文鼎,似乎还是在咬牙硬挺着,但纵使他道法再高,也无法同时毁灭这成千只凶恶的吸血骨鹰,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罢了,道法根本没有达到掌门清一那样的炉火纯青的地步。
可是,这并不是他们面临死亡的借口,那些亡命的骨鹰,也不管这些,仿佛在它们的意识里,这些人就是足的一顿美味的佳肴。一时间,它们的进攻似乎更加的猛烈些,于此同时,那抵抗着万千撞击的蓝屏,慢慢的也出现了一条条细微的裂痕,就像是寒冬下清脆的冰皮一般,被撞的“吱呀吱呀……”的作响。
然而,这一切的混乱与噪杂之中,却似乎没有人能够注意到苏御风此时的变化。
他紧握着残剑的那只手,血光大胜,一滴滴像是被什么吹起一般的血滴漂浮的围绕在他的身边,一点一滴的渗进了他的肌肤里,像是甘甜的泉水一般,盎然这温暖的惬意,同时带来的却是邪恶般的狂吼。
“啊……”
一时间,其他两人大惊,却也无暇回顾,只得默默的忍受着这嘶吼。
此时,也许最为担心的就是师姐禇慕琪了,可是她依然努力的在召唤法宝,仿佛这神奇的法宝流云簪,比与她童时为伴三年的苏御风还要重要百倍,即使,即使她的心里隐隐的有着一丝的担心。
然而,此时的苏御风哪里想的这么多,即使那身旁的血滴能够给他带来一点点的温暖,可是,当血滴进入体内时,用时也带着千万刀割一般的痛苦。自幼流浪的他,吃苦是常事,可这一次,却与以往大为不同,那血滴就像是带着剜刃的刀子,翻遍了他的肉体,缓缓的钻入,而每当血滴蠕动一步,疼痛紧跟着袭上心头。可是,就在这时,他的体内却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那一张干瘪枯槁的面孔,突然间似乎充满了血色,慢慢的竟变得红润了许多,而肌肤也神奇般的饱满了起来,就像是慢慢充进气体的皮球一般,变得越来越圆滑。
但这一切的变化代表着什么呢?
像是吸血骨鹰一般,靠着鲜血恢复重生,这又是为何?
难道?难道?这把看似不起眼的残剑,给他带来的竟是……
一切如同黑夜里的撼天震雷一般,顿时击中了苏御风的大脑,下一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那握着剑柄的手,不愿意放弃一样,死死的抓着,而从剑中不断飘出的血滴也在不停的充盈着他的身躯。
时间像是九幽恶魔一般,冷酷无情。
而,困在蓝光外面无法得到美味的骨鹰们,仿佛比九幽恶魔还要恐怖。此时,已经堆积如山的白骨,掩埋了大半的蓝屏,可是那蓝屏的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而疯狂的骨鹰却丝毫没有放弃,反而仿佛更加的狂暴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些邪恶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明白,为何在掌门的结界中会出现这些凶残的魔教妖兽。
不过,此时,这一系列的问题也容不得文鼎多想,就在此刻,当文鼎再也无法坚持的时候,突然间一道白影隐约的在这群骨鹰缝隙中绽放开来。
一阵阵激怒的尖叫,一群群低鸣的骨鹰,顿时打做一团,密密麻麻的把那团白光围成了一个偌大的骸骨圆球,却在无意中缓解了苦苦支撑的文鼎,但还有一小部分骨鹰没有参加另一旁的战斗,而是继续的撞击蓝屏,此刻,文鼎只好无奈的皱着眉头,支持着,而禇慕琪似乎也如逝重担,竟在一次努力中,法宝流云簪奇迹般的破骨而出,带着忽亮忽暗的绿色光芒腾空而起,跟外围的一小部分骨鹰缠斗了起来。
可是,尽在咫尺的那颗硕大的骨球中,虽是低鸣不断,碎骨乱飞,可是,同时也有一团团的白色毛发飘了出来,尤其显眼的是那发根处,竟夹杂的点点的血迹。
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此时已经逐渐苏醒的苏御风眼里,它和他视如兄弟,曾经三年里一起嬉闹,一起下山砍柴,一起受罚,一起在大树伯伯那里练习道法,一日日的恩情,如同手足,可此刻,苏御风却像是废物一般的看着,就像是当年,当年那个充满血腥的庭院里,御风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父母倒在血泊当中,倒在那黑衣人的剑下,一切又如同悲惨的画面,一张张在他的脑海里切换着。
爹爹的笑脸,母亲的温暖,那栩栩如生的竹蜻蜓,那破庙里的白发老人,还有那如同神话般的神仙爷爷,师傅,师娘,师兄们,小师妹,大树伯伯,小不点,还有那任劳任怨的红毛虎,一张张笑脸,一个个的酸甜苦辣,无声无息的飘过……
此刻,这世界突然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像是世界只剩下苏御风孤单一人一样,眼前的血滴渐渐的稀少,手掌似乎充满了力量,可是,可是就在此刻,一声刺痛的尖叫,伴随着一道白影,“砰……”的一声撞击到了蓝屏之上,刹那间,已经无法在支撑的文鼎被这大力的一撞顿时口吐血雾,洒向了四周。而保护他们的最后一道防线,灵气屏障怦然碎裂……
“哗啦啦……”顿时骨鹰蜂拥一般的袭来……
就在这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当苏御风看到兄弟小不点被扔了出来的时候,突然间,心中怒火如同魔焰一般暴涨,顿时燃烧起整个身体的血液,像是狂暴的野兽一般,带着啸天的咆哮,一双眼睛顿时充满了血丝,如同黑夜鬼魅一般,冒着可怖的红光,手提残剑纵身而起……
刹那间,苏御风手中的残剑也像是充满了沸腾的兽血一般,万丈玄青色光芒萦绕着黑红色的光芒笼罩了他的全身。
“啊……”
顿时,苏御风残剑挥过头顶,伴随着怒吼,瞬间残剑猛然的腾起了黑色烈焰,“噼啪”作响。下一秒钟,一道火焰巨剑,如同开天神斧一般轰然劈下,接下来一道炙热的黑色火焰,猛然的燃烧起周围所有的骨鹰,同时一道热浪如同核爆一般“砰……”的一声巨响冲进了黑暗的更深处……
许久许久,当一切静下来的时候,周围飘散的全是白茫茫的骨灰……
剩下的,除了那已然昏倒的文鼎和禇慕琪外,还有那浑身焦烂的苏御风,单膝跪地,手杵残剑,深深的喘息着……
但是片刻过后后,伴随着“当啷”的一声脆响,苏御风缓缓的倒了下去……
黑暗,再次笼罩了这个阴冷潮湿的生死洞穴。
像是这个世间突然安静了下来,除了光滑岩壁上,那条条裂缝当中渗出的滴滴水滴外,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生气。这里盎然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和一层层白森森的骨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当中,隐隐约约的闪烁着一丝丝的白光,而在白光之下却是已然昏睡的苏御风。
此刻,小不点似是没有一丝力气的挥动着仅剩半截的尾巴,在御风脸上扫来扫去,好像是有意要弄醒他一样,不过这样的方法的确有效。黑暗之中,苏御风的手指竟微微的动了一下,接着他慢慢的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朦胧之中恍然如梦,似乎这里经过一场大战一样,凄凉的全部是黑暗。可是就在这时,一丝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眸,他努力的支撑起身体,才发现,那道微弱的白光却是自己视如兄弟的小不点,不过它现在的伤势仿佛即将丧命一般,微弱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