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白虎、苍狼各显神通,紧跟在方白衣麻旦娃的身后,也不过喝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嵩县县城。
嵩县县城不大,但房舍整齐,街道宽广。看得出经济状况不错!应该是洛阳辖区比较繁华的县城了。
站在子夜的街道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十分明亮,给人不少安慰,减轻了黑夜给人的孤寂感。
方白衣和麻旦娃在黑暗中觉得城里隐约有不少武林高手,他们发现夜行人不时穿房越脊,衣袂带起的风声很轻,但仍清晰可辩。
正不知向何处探寻消息,忽听得一缕指风弹过,城头上飞起一个人影,紧追另一个黑影向城外去了。
月亮爬上了城外的山坡。
方白衣和麻旦娃也走在山坡上。
小溪从坡顶上哗哗地流下来,有一个人独自坐在坡顶上,看着溪水发呆。
方白衣也不答话,从身上取出竹笛,一曲天籁之音缓缓冲向夜空。犹如另一条小溪,轻轻地流动在人间。
麻旦娃和青牛、白虎、苍狼都静静地站在月色里,任由心灵在小溪中清洗,浸润。草叶上露珠滚动,从高处落下,由这片叶子跑到那边叶子上,晶莹着。
月色朦胧,山野里的景物若隐若现。山睡了。月却没睡。又不食人间烟火,又不受剥削压迫,月亮啊,你为什么这样忧郁?你淡淡地忧伤依然让人断肠。
方白衣的笛音穿透夜色,与自然景物水乳交触,他用音乐和眼前这个世界交流着思想和希望。
坡顶的人忽然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从腰畔解下长剑,抽出。剑刃如水。他一手执剑,另一只手的五指轻舒,慢慢地在剑身上弹了起来。
犹如沙土被人轻轻扒开,带着泥沙的泉水初始有些浑浊,渐渐地澄澈清明,映照着一方天地。溢出的泉水轻轻地流向草地,流过草坡,蜿蜒曲折地奔向小溪,汇流成河。
方白衣感到一种清澈的气息扑面,他的笛音开始遭遇压力。一股风吹起一片月色,又跌落在溪水里。笛音从轻清舒缓中转入强壮刚毅,向那一股压力迎了上去。
剑乐一震。
清澈仍在,但马蹄之声大作。刀出鞘,弓上弦,十面埋伏。战鼓声声,杀气腾腾。
剑气冲天!
剑乐将内力注入,吸纳。又缓缓吐出。
笛音依旧。
两个陌生人一个坐在坡顶,一个站在半坡。一条不知名的溪水把他俩连成一线,月色里,看不清山坡上花的颜色,只闻到了花的香味。
溪水在一瞬间无声地飞起两丈高的水柱,几乎完全断流。坡上坐着弹剑的人已飞退丈余才站稳了身形。
方白衣身形微晃,退后一步,收了竹笛。
两个人刚才暗中借用笛音剑乐溪水比拼内力,终于分出了胜负。
坡上那人将长剑还入鞘中,长叹一声。转身走下另一边坡地。一片绢布飘向方白衣,显然是他有意留下来的。
方白衣接在手中,展开,只见上边写道:“身处险境,杀机四伏!先扫巢穴,再退官兵。切勿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