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屈原莫名其妙,也愣在那儿。
“我跟屈原哥哥一块儿进城去。”夔柳拉着屈须姐姐的手,说得坚决而又肯定。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屈原不知底细地道,“我是去为国效力,帮大王治国。”
“我呀,去给大王跳舞。”
屈须姐拍着巴掌,打着哈哈:“哈哈哈哈,你去给大王跳舞?谁叫你去给大王跳舞?做梦吧!”
“是娘娘说的!”夔柳灿然一笑。
屈原根本不相信:“娘娘说的?”
“啊!娘娘说的?”屈须姐大感意外。
“娘娘说......”夔柳拿腔捏调学着南后的口气,“‘带你进郢都好不好?’我说‘屈原哥哥去吗?她说去哩,于是我就说:‘我也去!’”
“娘娘真是这么说的?”屈原姐弟不约而同问。
“真的,娘娘还说,大王喜欢看我跳舞,到了郢都就专门给大王跳舞。”
屈原忧虑地仰天长叹一声:“嘿!夔柳,你太天真,太纯洁了。给大王跳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跳舞他管饭,不用种地,不用打猎,这么好的事谁不乐意?”夔柳振振有词。
“你,你......你听哥哥一句话,不要去!”
“好哥哥听妹妹一句话,只要天天见到你,上刀山火海妹妹我也跟着你。”
其实山鬼细腰不是没想过,山神爷老爸的话犹响在耳边。只要不离开巫山,山神老爸就可以照顾她,她自己也有某种神力。一旦走出大山,她就成了无根之木,她的神力将消逝殆尽。她的九条命能否掌握,老爸送的天灵镜有无神力,都是未知数。然而,她已经离不开屈平哥,自从听说屈平哥也要去郢都时,她便义无反顾了。
“这......”屈原的嗓子眼像倒进了五味瓶,一时呛着了。这时,屈须打好包袱,又帮着景柏、昭春去捆满架子的竹简、帛书,嘴一撇道:
“算了算了,去与不去,不是你们能决定得了的。柳妹子,只是到了郢都,你要敏于事而慎于言,少惹麻烦。你要听屈原哥哥的话。”
“大姐放心!”夔柳回了屈须姐,走到屈原跟前,娇嗔地,“那我天天跟你在一起好啵?”
屈原后退着红着脸说:
“城里哪比得乡下,男女授受不亲。”
夔柳撒野地叫着:
“要亲,要亲,就要亲。”说罢,出奇不意地在屈原脸上吻了一下,风也似地跑了,留下一串银铃子般崩脆的笑声。屈须摇摇头,喷地一个哈哈:
“这个疯丫头。”
屈原摸着自己的脸颊,有几分狼狈又故作自嘲地搪塞着姐姐的嗟叹:
“呜呼哀哉,她那里啪的一个吻兮,我可是从头麻到脚后跟也。”
这时,屈丐走了进来,向屈须行大礼:
“大妹子!”
“哟!”屈须喜出望外,“屈丐兄弟,大将军,你也来了。你是护驾大王来的?”
屈丐点点头,跟堂弟屈原拥抱亲热。大了十来岁的屈丐,紧紧盯着长成了堂堂男子汉的堂弟道:
“好兄弟,我正想问你:听说你沿大江去吴越、江南沅湘一带游学采风去了,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
“错了!去江南吴越采风是多年前的事了。最近倒是去了一次神农架探险。”
“你去了神农架?听说那里有红毛野人,”屈丐开玩笑说,“你怎么没被野人掳去做野人王?”
“天无二日,地无二王,他们已经有了个王。”
“呵呵,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你屈大将军要陪楚王来夔州围猎,”屈原故意说,“我还不匆匆往回赶?”
“哈哈,原来你是守株待兔呀!”
“嘘......比喻不当,不恭不恭。”
“一家人说话无妨。”屈须乐乐和和地道,“怀王从今往后,有你们这一文一武辅佐,也是他的福份啰。楚国当兴,楚国当兴呀!”
“不过,”屈丐收起笑脸,略带忧思地说,“大王身边尽是些昏庸贪婪之辈,日后可得谨慎从事。”
“如果君王身边全是你这等清正廉明之官,精明能干之士,要我屈原何用?”屈原颇为自负地说。屈丐朝他肩膀上猛击一掌,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