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浮动,冷月立刻带着众人追了上去,根据声音的发出之地,搜查那个小牧童的下落。但说来却也奇怪,众人搜寻了半天,却还是一无所得。照理说,一个小牧童就算有武功,但武功再高也决计不会在短短的时间里逃脱冷月的监控范围。就算这个小牧童的武功有通天之能,但诺大一头笨牛又是如何被他弄不见的呢。
冷月正自揣测着,只听“哧哧”声响不绝,无数松叶超他劈头盖来。松叶虽然不及头发松软,但要一个人练成这样摘叶杀人的功夫却也难得,何况是这许多松叶齐齐射向敌人呢。众弟子一个躲闪不及,早有两名弟子中针毙命。其他弟子见来势凶猛,顿时挥动兵器,护住全身上下。这些松针简直如流星雨一样,绵延不绝,冷月手下的弟子虽然个个武功高强,但时间一长,却也有好几个因脱力而身重暗器。
如果换做其他门派,肯定会有许多弟子立时就要破口大骂来敌阴险狡诈了。但冷月手下调教的弟子,个个因长期受师傅的熏陶,因此虽是面临强敌,但却无一人出现焦躁的情绪。个个虽然累得快要脱虚,但仍然面不改色,聚精会神应对变故。
冷月见此时进无可进,退无可退,顿时想着;擒贼先擒王,于是立刻施展轻功上跃。原以为对方发过来的暗器顶多不过二三丈高而已,但他跃起之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简单。迎过来的松针密密麻麻,黑压压的如无数蚊蝇聚集在一起压过来。冷月向来喜洁净,见到这等情景更是觉得恶心至极。
松针虽然厉害,但哪里困得住这个素喜杀人的魔头呢。冷月见急进不能成功,匆忙闪避着沉下身子,贴地施展游功。冷月是贴着地皮而行的,含烟峰向来如塞外江南,因此地皮上总是常年长着二尺长左右的草。而松针虽然厉害,但要透过这许多草中还能伤人,虽然还是有可能,但在冷月这样高手的面前却丝毫不足为惧。他东一窜,西一游,不一会儿就撞到一块岩石后面,却见一个不足五尺的孩正舞动双手,身后树上的松叶跟着他的手势脱离树体,变成无数飞箭向前射去。
冷月匆匆一瞥,立时便认出这人正是那日牛背上骑牛的小牧童。但心念一动,立刻想到一个人来。冷月朗声问道:“阁下可是江湖上人称‘牧牛童子’的韩玉清?”那人面带笑容,呵呵说着:“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冷月公子居然也会知道我这样一个人物,韩某人可真是脸上贴金呢。”口中虽是含笑说话着,手中却丝毫不肯放松。冷月“哦”的一声说着:“既是如此,风颇子想必今日也光临鄙山了。”牧牛童子嘻嘻一笑,说着:“自然如此,若果不是那只笨牛,我又如何能驱动这许多松针呢。”冷月道:“既是如此,还请风先生现身一见吧。”牧牛童子“嗨”的一声说着:“你真是太糊涂了,那个人自然是过来了,也已经现身过了,你看也看过了,还要说什么‘现身一见’呢。”说着,他停止挥动双手,一个肥肥胖胖的汉子从松林中快步走出来。
那人是何等模样?他看上去整个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整张脸看起来皮糙肉厚的。扎着头发,穿着粗布衣服,手中拿着一把芭蕉扇。他见了冷月也只是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紧接着跳进一个地洞,不一会儿一直大牯牛从地下缓缓走出来。冷月见了,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只牛系风颇子所化,也难为他一个大活人装成一只畜生。风颇子与牧牛童子一直并行江湖,但世人一般只知牧牛童子,却不知道还有风颇子这一号的人物。其实他们两个一个牧牛童子的音乐功夫厉害,但丝毫外家功夫不会;而另一个风颇子外家硬功只有一招,就是扇动他手中的那把芭蕉扇。他外家功夫底子厉害,虽然仅仅是扇出那么一扇子,但却威力惊人,足以将一块两百来斤的大石头扇出五丈以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