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雷冀显然没有因为这样就手下留情,一枪落空,枪头打着转迅速的又朝着小尼姑追了过去。
小尼姑就以这样的状态,东闪西闪,却还是被逼到了一旁。接下来的招式则是上下齐攻,全部直逼躲避的小尼姑身上的破绽之处,毫无疑问落了伤的小尼姑手臂上便划了一道口子。
小尼姑抬手捂住了伤口,瞥了眼从指缝中流出的血,抿了抿唇,再一抬头的时候,却发现雷冀冷笑了一声,并未继续追击,而是手中的长枪反身一指,直逼身后的萧若澜!
他的目的,本身就是萧若澜!就算打得过小尼姑又如何?就算你拖着又如何?这小子!照样得死!
眉宇之间蔓延着狰狞,在雷冀转身的那一瞬,萧若澜便猜到了,他迅速的退后准备避开,但雷冀的速度显然要比他更快!在他后退的同时,直接撞上了身后的人!身后不知何时走出来的白影在萧若澜后退的同时便抱住了他,那只手缓慢的环上了他的手臂。
下一刻,气力并不大的那只手突然爆发了很强的力道把他拉入了怀里,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侵入鼻尖,然后猛地转身!直接用自己那瘦弱的后背,迎上了那抹长枪。
被揽入怀里的萧若澜瞳孔猛缩,背后那抱着他的身子,那抵在自己后背上的脑袋,胸口上紧紧环着他的手臂,这些触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明明,都已经互相放手了的。
为什么。
另一边,陆之衡望着地上被云梓幽毫不犹豫敲晕的……来应付他们的绝对不是雷冀的男子,便疑惑的抬头看向云梓幽。
云梓幽似乎想要开口,但却突然听到门口有些声音,他退到了墙壁上,随手拿起了一旁铜镜,借着镜面的反射,两人瞧了眼窗外隐藏在门口的几人,确认是盯着他们的。
陆之衡当下就明白过来了,那个尚未见面的雷冀,怕是早知道他们另有所图?自然不会选择直接来见他们,直接进他们调虎离山之计了!
云梓幽瞥了眼镜面,便放了下来,门口的人数不多,除了人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在陆之衡的视线下,云梓幽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玉佩,眯起了漂亮的眼睛,突然开口:“咱们要去找他们。”
陆之衡倒是意外冷静,他皱起眉:“那人既然知道,就应该已经见到了他们,咱们不是应该回去找帮手么?就这么闯进去合适?”就算担心小尼姑,也不应该这么不理智吧?
听见陆之衡的话,云梓幽微微侧眸,浓密的睫毛低垂,从他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流露出来的神色绝对不叫温柔。他的唇角冰冷的抿起一个弧度,透着寒意:“我的存在对于昕儿来说……比起保护……更应该说是枷锁。”
“什么意思。”对于云梓幽突然冒出的这句话,陆之衡有些没明白。
“意思就是,一旦失去了枷锁……”云梓幽的墨眸散发着幽幽的光,看上去宛若黑夜里见到的野狼的双瞳,透着危险和不冷静:“会受伤的,绝对不会是昕儿……”
失去了枷锁而暴走的昕儿,他……不止见过一次……
很快,云梓幽再次举起了铜镜,扫了眼门外的几人,陆之衡压根是没用的,所以动手的只有云梓幽一个人,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云梓幽动手,但这一次比起上一次,显然要凶残很多,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
饶是不懂武功的陆之衡,也不得不在心里赞叹一声,虽然云梓幽看上去很可怕,但他敢保证,他的身后比他身上的气势,可怕更多!
白颖舞闭着眼,身子轻轻颤抖着,预料中的疼痛仍旧没有出现。她这才慢慢的扭头看去,入眼……
雷冀的长枪停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无法容忍和不敢置信的愤怒,他眼中清晰的受伤和痛苦有些刺眼,带着背叛的模样,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出来!她居然要为他挡!她居然差点死在他的长枪下!
明明她再也清楚不过的!他那长枪的威力!
而长枪之所以停下,却并不是雷冀自己住手,而是……小尼姑阻止的!
那同样泛着寒光的漆黑木棍直直的扎入了她面前的地面,长枪抵着木棍的棍声,却无法嵌入半分。
在木棍挡住长枪的同时,远处那抹白色的身影几乎是就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与方才平淡到从容的出手不同,白衣少女猛地抬头盯着身旁的雷冀,下一刻便拔出了自己泛着寒光的木棍,挡在了雷冀与他们的中间。
她龇着牙,露出了雪白的牙齿,表情野蛮而凶残,喉咙里甚至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吼声。与眼前的雷冀宛若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血红的颜色染红了双眼,从眼角处蔓延开来,狰狞而恐怖。
身子微微压低的动作和她身上爆发出来的气息,宛若一只野兽,不!是一只凶兽!
近在咫尺的白颖舞心尖一颤,手脚冰冷,身后缓慢回头的萧若澜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们清楚的知道,那种胆寒和肝颤的感觉,这两个贴着自己,浑身都像是带着煞气的人!但是他们两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恐惧,更多的……却是难过。
都知道真相的他们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小尼姑,因为他们……因为他们!与雷冀一样,同化了,他们也清楚的知道,那个站在那,手持木棍的白衣少女脸上的……是极恶之相!
强大的煞气铺面而来,雷冀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用枪去挡,木棍打在枪身上的时候,抓着木棍的雷冀几乎能感觉到手中的长枪一震,震的他双手一麻!几乎要握不住长枪!
同时雷冀也被撞出去好几步,他再次握紧长枪直起身子,看向小尼姑时,眉宇之间仍旧带着狰狞,但却多了几分冷静。
走廊之外,不大不小的院子中,白衣少女与黑衣老头各占一半,互相对峙。
雷冀仍旧沉着脸,双眼却多了几分疯狂,他的唇角扬起了笑意,声音中带着愉悦:“原来……原来小师妹也学了禁功!”
小尼姑沉默,同门相残,已然是她不想要的局面,更别说……还是同为极恶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