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二人醉得晕天黑地,回来时已是午夜里二更多了。秋婉玉见两人醉成这副样子,既是痛苦又是心痛。她想起白日里的事情,顿时一股气氛涌上心头,索性不去管他两人,自己竟去找萧尘熙,从她那里硬是要来了一大坛子的女儿红。萧尘熙再三劝阻,让她去照顾好张天默和百里风,别在胡闹了。却听得秋婉玉竟然大声嚷嚷起来:“你说得很是轻松啊,你终于解脱了是吧,你胜利了是吧,你很有荣誉感。”萧尘熙听得这些话,心里一阵疼痛道:“秋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于张大哥这个人,我没有要和你拼出输赢的意思,我只是真的很欣赏他,崇拜他,所以,我也......也很爱他。”
秋婉玉双眼通红,嚷道:“你很爱他,我就只顾着荣誉感了是吧,我不爱他,我是在与你游戏是吧,萧尘熙,自从遇到你,我的麻烦就开始了,我恨你,我恨你。”
萧尘熙知道这样谈下去不会有什么用,之多把所有人都吵醒,弄得大家都不好过。“妹妹,酗酒伤身,你少饮为好。”说着,转身回房去了。
秋婉玉抱着酒坛子,望着萧尘熙的背影,忽然,一股无法控制的眼泪涌了出来,她没有擦,大步的走去了百里风那里,见到张天默百里风已经醉了。她为他们取出了两只大碗,满上了酒后,望着二人愤愤道:“你们不是很想醉吗?来,今天,本姑娘就陪着你们一起醉个痛快。”言过,她先自己举起了酒坛子,就向嘴里灌去。
张天默说是醉,其实那只是因为他比起平日里来说,晕得有些走不正路了,但是心里,他最是清楚,自己明天,就是个有家的人了。他用力的伸出手,想去夺过秋婉玉的酒罐子,结果手硬是停在半空中,再也没有去取的意思。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痛苦,有什么能够真正的解决得了呢?除了酒,还有什么?每个人的发泄方式不同,但是,终归还是要痛苦。与其这样,倒不如就让她醉上一醉,尽管明天醒来,现实依然是在继续着,但至少这一夜拥有酒,就是快乐的。
想着,张天默忽然自嘲的苦笑起来。因为他竟然觉得自己竟是长着一个猪一般的脑子,愚蠢得可笑。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就变得这样的简单了,简单到了只想着生命的每一刻,甚至从不去多想下一秒。
其实有的时候,简单也是种快乐。人活得本就脆弱,又何必去想得那么多,倒真不如活着一秒,就享受这一秒。不用去为下一秒将要怎样而发愁,那样,岂不是糟蹋自己,让自己更累。所以,张天默从来都是活着就活着,当死亡来临,他也一样不会怕,因为或许,是他还没有预料到,就已经成了别人利刃下的鬼魂了。只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够轻易的要得了他的命。
这一夜,似乎很短暂,感觉没有怎样,天就已经蒙蒙亮了。当三人醒来时,差不多已是正午时分。他们开门走出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醒目而漂亮。整个庭院,都是红色的。红色的绸缎,红色的纱布,红色的锦缎围绕着门口本就暗红色的两扇大门,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喜兴味道。在看过去,就是人,好多的人。多得就连百里风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这些人是如何这么快得知今天,这里将有喜事。
秋婉玉躲在门口望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无尽的沉默着。她知道,张天默,这个人,已经永远的走了,她永远也不会得到他。天意注定,缘分终于尽了。
张天默一双眼睛依然是冷冷的,他听得到,这里来了很多人。
见他们出来,萧溟这才走过来,亲自扶起张天默。顿时,整个庭院里都安静了下来。萧溟扶着张天默面对着大院子里的已近二百多人道:“感谢各位今天,前来捧场。今天,是我家小女的喜庆之日,还望江湖上各位大侠都能玩好喝好。”听到这里,百里风与张天默心里才有了数,他们终于知道了,萧溟真是个极致聪明的人,他早就料到张天默迟早都要有这一天,于是,他早就下了请帖,发往江湖上的朋友们了。百里风暗想:“萧溟不但医术如神,竟还有诸葛孔明之算。”想着,心里更是佩服。
萧溟道:“这位,就是江湖第一剑,张天默。也就是小女熙儿将来的夫君。”
一听到张天默这个名字,所有的人都像是听到了晴天里的雷声一样。每一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张天默,每个人都在仔细的看着张天默。因为,自从林小风走了以后,张天默就再也没有露过面。即使他出来,大多时候也不会以真正的身份对人。而今,江湖上已经有了很多的新星侠士,张天默对于他们而言,更是一个听得到但却见不到的人。江湖人都在传说,有的说他成了酒鬼,有的说他已经是个浪子了,有的甚至说他隐居深山了,甚至还有的说他成了常出入青楼的穷酸秀才......传言离奇得叫人听了都觉得可笑。不管张天默是否还活着,他唯一在人们心里没变的,就只有一样,他的剑,他的冷血剑。因为,冷血宝剑,在没有人得到过,看见过,所以,每个人自然都知道,冷血剑在,张天默就一定还在。散魂夺命剑法在,张天默就永远还是江湖第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