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不再忧郁,只听唰的一声,她狠狠的抽出了冷血剑。整个石壁的大厅内,顿时青光四射,一阵剑芒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石室里的所有闪耀的灯光瞬间都不抵冷血剑发出来的这一道寒冷的锋芒。
冥主望着冷血剑心情激荡,掩饰不了的一阵激动,胸脯随着激烈不匀的喘息没有节奏的起伏着。她神色忽然炯炯有神,口中惊叹道:“冷血剑,今天竟然真的冷起来了。好,就让张天默第一个尝尝这剑的寒冷触破血管时,是怎样的一阵冰凉吧。”
张天默稳稳的一动不动,他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根长而宽的布条子,就像是一尊石膏像,没有生命,没有灵魂,一切都是那么的坚硬。细看时,方才瞧得到他握布条子的手十分用力,每一根骨节处都因过分用劲而隐隐的泛出森森的白骨。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竟然谁也不肯先出手。就这样二人竟然僵持了半个时辰,正当其他几人有些松气的时候,忽然一道剑光泛起,犹如巨浪袭卷过来,内里却涌动着一股让任何生命都无法抗拒的剑气。张天默双眼一瞪,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翻身,后背心上险些为剑气所伤。他甩出布条子,直钩向冥王的柳腰。冥王身子后退一缩,闪开了这一招。冥王翻起剑锋,撩起一股刺骨的冷光,冷光空如空气一般,有中无,无中却有。张天默忙伸展布条抽身回避,却不料这冷血剑的剑气果然冷得让人受不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竟也为剑气击退,身子摔在了地上,他顿时感觉身上一阵剧痛,腰间的伤口竟然也崩裂开了,鲜血又一次覆盖了刚刚微有些凝固的血痕。
冥王双眉紧蹙,眼中的神情让你费解,似是恨到了极点,却又仿佛含着一种深情。整个神情看来,极是矛盾。她手中的冷血剑忽然亮了起来,竟然比往日里更亮了,亮得像是刚刚从最清净的水中捞出来的碧玉一般,那么温柔,却又饱含着一股决裂的凶残。
冥王冷冷的望着张天默,冷得连泪水仿佛都冻在了瞳孔里:“张天默,束手就擒吧,这一战,你没有希望了。”
张天默面如死灰,表情全无,唯有一双黑色的美瞳,在这个时候,仍然还是那么的迷人。
箫尘熙和秋婉玉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心里都已担心到了极点。
张天默黯淡的放松了一刻精力,忽然又振奋起来,阴沉的看着冥王的脸,片刻,竟忽然温柔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冥王瞳孔闪烁,眉宇间一阵愁意扫过,她大声的打断他的话:“张天默,现在是比武决生死,不是闲情弄诗文。刀剑可是没有眼睛的,你要是在这样,可就真成了风流鬼了。”
张天默冷静的望着冥王,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支起身体,眼中竟似含着什么,闪烁瞳孔中犹如夜里最浪漫最伤感的一刻明星,饱含着无尽的痛苦沧桑。他缓缓道:“......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语声一落,一道凛冽的剑光如龙腾飞虎般狠命的袭过来。张天默心口一阵剧痛,一瞬间,他忽然安静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是绝对致命的一击。他更知道,就算是躲过了,他将要面对的更是生不如死的心痛。所以,他选择安静,选择等待。或许,对于他而言,这是幸福,是解脱。
当一个人真正的不害怕用鲜血肉体亲吻利刃的时刻,那一定是这个人最绝望的时刻。就像此刻,他已最优美的姿态等待着死亡,忽然,他笑了,笑得那么自然,那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