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进从容安排下,群雄以突袭之势,给了官兵一个措手不及。藤牌军的出现,更是让官兵们始料不及。四五百人的官兵立即崩溃,四散而逃。
宋朝时,多是文官掌兵,加上当时重视的是商业经济,城市建设,所以宋朝时,城市经济发展迅速。大词人柳永《望海潮》一词极赞钱塘的都会经济发展程度:“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再者,当时朝廷允许军队经商,这样以来,军队上下只注重经济利益,军队训练废弛,况且军队只重视数量,质量低劣。如此种种,宋朝的军队战斗力羸弱,一经和金兵作战,迅疾溃败,靖康之耻也就不可避免。
这追踪群雄而来的官兵也是如此,一遭遇来势凶猛的武林侠士的迎击,尤其是那五十名藤牌军,战斗力极强,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官兵早就慌了手脚,也就迅疾败北。
西门烈、鱼玄机两人和几个武林高手带领四五百官兵而来,本来信心十足,不成想,这些个官兵一触即溃,自己这几个人哪能抵挡得住这些个龙虎一般的武林侠客,几个带来的高手和几十个士兵抛尸龙首山。西门烈和鱼玄机带着溃散的士卒逃回了临安城。
只有几位藤牌军兄弟受了点轻伤,其他人因为打了胜仗,一个个龙腾虎跃,精神抖擞。众人稍作休整,按照刚才蒋进的安排,收拾行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向龙尾岭转移。
大家到了龙尾岭古庙,与先头赶来的伏龙、云风竹石和几个伤者会合。蒋进下令藤牌军扎了营寨,在龙尾岭入口、古庙周围安排了流动哨和固定哨。蒋进心里很高兴,不管怎样,自己初来乍到,算是小试身手,应该在群侠中取得了信任,下一步刺秦就好办了。
吃过午饭后,蒋进安排了众人的临时住所。
这些人当中只有三个女性,涤尘、飞雪、曼珠,只好由曼珠自己照顾两位受伤的人。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变化,曼珠心胸变得宽广,对一些事情看得开了。从江铁衣那里受到的打击,在段青云这里得到了补偿;对花飞雪的怨恨,也随着世事的变化而渐渐地淡了。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涤尘和飞雪的饮食起居,两个人的伤势慢慢地好起来。
孙英伤势过重,张青山为他配药治疗,又托付竹石尽心照顾。
除受伤之人,余下众人计有:海容、云颠、陆长空、赵一卓、张青山、玄真子、桑木、江铁衣、段青云、展云飞、胡不语、蒋进、谭飞、刘一撞、伏龙、修云、修风、修石、修竹、沙曼珠,再加上五十名藤牌军,力量也算充足。
蒋进提议道:“各位英雄,现在敌我双方都不清楚对方的情况,我们刚刚打败他们,是个好事,但是同时也会使敌人冷静下来,密谋对策。现在需要派人前去秦府探听虚实,以便商量下一步的安排。”海容大师点头称是,其他人也都附和。蒋进接着说:“谭飞兄弟可以走一遭,烦劳有两个人陪同前去。”江铁衣心想,蒋进等人是我邀请来的,我应该去一趟,便说道:“我配谭大哥去一趟。”段青云一看江铁衣要去,也赶忙起身道:“青云不才,也愿意跟从两位大哥。”海容和赵一卓一看,年轻一代中的两位佼佼者陪着谭飞去,应该万无一失。
三个人傍晚时分,混进了临安城。找了一家酒店,三个人随便吃了点饭。看看天色尚早,便在临安城繁华的大街上逛了逛。
临安,即杭州,又称钱塘,武林,北宋时就已经繁华至极,有很多诗词名篇,就是描写临安发达的城市经济和富裕的市民生活。宋朝南迁后,定都临安,带来了更多的人才,手工业也随之极度发达,临安城迅速成为当时中国最发达的城市。
临安城有一条纵贯南北由石板铺成的御街,亦称天街,长一万三千五百余尺。街中心是专供皇帝用的御道,两旁是用砖石砌成的河道。河里种植荷花,岸边植桃、李、梨、杏,春夏之间,如绣如画。河道外边是供市民行走的走廊。天街两侧,店铺林立,买卖昼夜不绝,夜交三四鼓,游人才减少;五鼓钟鸣之时,卖早市的,又开店了。
三个人走到了子时,就从天街折到了秦府后院外的小巷。
谭飞拾起一块石头,扔进了院内,并无动静。三个人互相瞧了瞧,一纵身跃到墙头,一见抄手游廊处并无弩箭手埋伏,就轻轻跳到了院内。突然之间,就见几只猎犬,悄无声息、凶猛异常地扑了过来,谭飞抽出软鞭啪地将一只猎犬抽翻在地,那条狗的脖颈已被抽出一条血沟。谭飞人长得瘦小,内力倒是惊人!铁衣、青云抽出宝剑,将扑到身边的两条猎犬刺死。还有两条猎犬咻咻欲扑,突然,暗影处有人唤了一声,两条猎犬嗖地转身,跑回到那人身边。同时,两侧厢房里走出了四位老者。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到这里撒野?”当先一人率先喝道。一听这人说话,声音阴沉,内力充沛。借着月光向此人看去,七十多岁年纪,高瘦枯干,双臂长及膝下,双目光芒在夜色中慑人心魄。
谭飞早已拔出一把匕首,手腕一甩,匕首悄无声息射向那人。这个老者,身形不动,左手如电,轻轻拈住匕首,然后手腕轻抖,匕首如弩箭一般射向谭飞。谭飞看匕首来势迅捷,不敢用手接,想用软鞭将其甩飞,动作却已经慢了,匕首呼啸而至,谭飞施展软身功夫,上身后弯,匕首贴着谭飞的肚皮飞了过去。好险!谭飞惊出了一身冷汗。
江铁衣和段青云知道今晚遇到了劲敌。两个人不敢久留,忙对谭飞说道:“谭大哥,我们走!”说罢,起身飞腾,跃至墙头。谭飞也是不敢怠慢,飞身跟上。三个人刚刚跃下院墙,那高瘦老者就已经飞跃而出,其他三个人没有跟出。老者身形下落之时,向江铁衣拍出一掌,看似绵软无力,江铁衣却感到了来自后背的巨大压力,他鼓足内力,回身将一掌迎了上去。砰地一声,双掌对实,老者身体摇了两摇,江铁衣后退两步站住。江铁衣心里直说惭愧,此人好似没用上全力,如若用足内力,还不当场受伤?
那老者“咦”了一声,瞧了瞧江铁衣,不再交手,转身飞回墙内,随即院内没有了动静。其实,那老者内心更是震惊,面前这三个人,年纪均在三十左右,却都有着惊人的功夫,尤其与自己对掌的年轻人,内力深厚,如若自己不是借下冲之力,而他又是回身迎掌,这一掌自己也占不了什么便宜。老者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抽身撤回。
虽然没有见到弩箭手,也没探听到秦桧的行踪,但是,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后院内,还隐藏着高手!
三个人不敢久留,迅速离开秦府,谭飞回龙尾岭报信,铁衣青云找了离秦府不远的悦来客栈住下,准备第二天继续打听秦府动静。
一大早,吃过饭后,江铁衣、段青云在客栈大堂内喝茶,正琢磨怎么去探听消息。突然从门外走进一人,此人头发卷曲,眼窝深陷,鼻子硕大,看上去是一个番人。这人和这家客栈老板很熟,老板对他很客气,不一会工夫,摆上了早点和茶水,老板坐在旁边陪着唠嗑。
“昨晚不知哪里来的毛贼,竟然闯相府……”铁衣、青云听说,心里吃一惊:这是何人,竟然知道我们夜闯秦府的事?老板接着问道:“那还不是送死,你那几只西域猛犬,不把他们撕烂了?”铁衣、青云恍然大悟,此人大概就是那个暗影处唤狗的人。且听他说到:“唉,可惜啊,我的三头猎犬!”此人长叹一声,接着说道,“不过,听‘长白老仙’聂远说,那三个人功夫了得,尤其其中一人,竟然能跟他对了一掌!”
江铁衣猛然想起,这“长白老仙”聂远是长白山“长白四老”之首,另外还有曲松、罗重阳、苗猛。师父“江南飞龙”马如龙游历江湖时,曾遇到过这四人。听师父说,他们都是东北人,武功高绝,行为不正不邪,对江湖中那些门派和高手不屑一顾,而且在江湖中也未遇到过对手,后来隐居长白山,没再涉足江湖。不想,这四人此时却在秦府中现身。铁衣心下想到,这四人虽然武功奇高,但是,云颠大师、海容大师、玄真子道长、“刀神”陆长空、“大漠鹰王”赵一卓,再加上自己和段青云,一对一,即使不能取胜,也应该能够把他们缠住。江铁衣心里落了底。
待此人吃完早点,走出门,铁衣向青云使了一个眼色,段青云心领神会。江铁衣和段青云也结了帐,跟出门去。
在秦府后院院墙外,铁衣和青云趁四下无人,将此人用剑逼住。江铁衣抓住此人左手,稍一用力,此人疼得龇牙咧嘴。铁衣说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若不然,小心你的手给捏碎!”此人连连点头,脸色已经变得苍白。
从此人口中得知。原来昨晚秦桧进了宫中面圣,皇帝赵构和秦桧商议与金国边界之事,秦桧提出的“北人归北,南人归南”,得到了皇帝的同意,两个人要进一步商量怎么具体去做。秦桧最近一段时间,抱病在家,进宫之后,被皇帝留在宫中,让御医诊断。
“秦桧病情如何?”江铁衣问道。此人回答说:“好像挺重,请了很多医生看治,不见好转。”
“秦府中除了昨晚那四个老者,还有多少武林高手?”
“还有十五六个吧。”
江铁衣又接着问道:“弩箭手一共多少人?”
“就那一百来人。”
“那些个武林高手和弩箭手都住在哪里?”
“除了这四个老者,其他人都住在前院。”
“秦桧晚上一般什么时间休息?休息前做什么?”
“相爷一般子时休息。休息前有时在卧房,有时到书房写写字……”
江铁衣看看问得差不多了,把此人放走。自己和青云赶忙出城,向龙尾岭古庙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