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武辉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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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高句丽的正妃(1)

酷热的初夏,夜间横穿过布满了散发着绿色光泽的眼子菜的草原,少女骑着挂有红色穗子和金铃铛的马,她的长发随风飘动。女子从箭套里拿出一支箭,放在弓上后开始拉紧弓弦。咻的一声,箭穿过风飞向远处箭靶的正中心,女子发出愉悦的欢呼,看向后面站着的护卫武士甄良,指着箭靶,向他炫耀:自己初次射箭就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

“哇!看到了吧?我射中了!”

“做的很好,娘娘,射中靶心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恩荣,她成为王后已经一年了。她为了等待时间之门的打开,一直在努力地适应在高句丽的生活。学习除了自己名字之外的韩文,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乘轿子或者坐马车,而是学习如何骑马射箭。她这样做不是已经放弃了回去的希望,而是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做,虚度光阴,能学的就尽量学。和国王只会在特别的活动中或者是吉日才会见面,因为这种漠视,他们都把对方视为可见可不见的存在。

月明星稀的夜晚,她也曾抱着枕头大哭过,要完成作为一个王后该做的事情,累得就要倒下的时候,她愈加地思念爸爸妈妈。在这个没有人可以依靠,到处都是陌生面孔的地方,还要做身为王后该做的事,压力实在是很大。她以为做王后只要每天都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美味佳肴,快活得和神仙一样呢,谁知道王后也和国王一样每天都要周旋在满满当当的行程中。

她和国王的生活是分开的,但是国王每天起床的时候,她也要醒来。清晨起床后国王和大臣们商讨事情,看各个地方呈上来的上疏,他吃午饭的时候,恩荣也要一起吃,吃完饭之后他们就各自做自己的事,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国王起床的时间,她也要一并起来,也不能睡午觉,还要和超过18名的老师一起学习。如果是大国来了使臣的话,要一起迎接,如果是小国的话,就让惠妃去迎接,还要参加各种活动仪式。为了让百姓们看到国王和王后琴瑟和鸣的模样,也要出宫游行。在春天和秋天,还要举行狩猎大会和马上弓术大会,还要在让她觉得像毛毛虫一样恶心的武辉旁边挺直腰板坐一整天,像高丽选美小姐一样,笑得一脸灿烂。

恩荣成为王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武辉的要挟和为了遵守约定的情况下把雅珍册封为妃,赐字惠,雅珍也着实起到了她作为一名后宫嫔妃的作用。雅珍每天晚上都会把武辉带到她的寝殿里,让恩荣能够放心地睡大觉,只要不是恩荣和国王必须要见面的日子,雅珍私下也会阻止他们碰面。但是在太后娘娘雪亮的眼睛之下,这一切都被看穿了,不得已之下,恩荣和武辉每个月要在积云殿共度一晚。可是他们共度的夜晚并不像太后娘娘所期待的的那样火热和甜蜜,对恩荣来说,那是极其不舒服的一夜。武辉就像先前自己说好的那样,不会碰恩荣,也不说一句话,一进来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被从自己床上赶下来的恩荣就只能坐在桌子旁打盹熬夜。对于动不动就威胁恩荣说要砍头的武辉,恩荣也很不喜欢和他说话,一忍再忍,但是看到只顾自己呼呼大睡的武辉,她心里的火还是冒了上来,对着他的脸做出要挥拳打他的样子,不发出声音,嘴里念念有词地骂他。武辉每次见到她都会皱眉头,而她也不甘示弱,转过身去睡觉。

可是某一天醒来,恩荣躺在了整齐地铺在床上的被子上。是先起床的武辉走出来,抱起枕着手臂在桌子旁睡觉的恩荣放到床上的。侍女们看到陛下看着熟睡的王后娘娘会偷偷地笑,虽然是背对着武辉,但是恩荣却看透了他的内心,大声笑了起来。武辉对自己关爱友好的事情传到了太后那里,这也是为了惠妃做打算。恩荣一想到武辉,打中了箭靶的高兴的心情瞬间就晴转阴,她不知道有多讨厌武辉,前几天梦见他落马受伤了她都会暗自得意高兴,看见他的样子就讨厌!讨厌武辉的这种情感已经根深蒂固了,恩荣满怀好奇地朝把箭从箭靶上拿回来的甄良问道:

“甄良,不是有一种箭射出去时会发出声音吗,我也想试试,可以吗?”

“需要很大力气的,您没关系吗?”

“我想试试,那种会发出声音的箭!”

恩荣站着说道,甄良笑笑,低下头,示意他明白了。

“会发出声音的箭……要马上找来才行啊。”

甄良宠溺地看着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想要尝试的王后。作为一名接到命令负责保护国王的女人的臣子来说,他知道他必须要保持忠心,但是就这样近距离地看着恩荣就像是等待观察美丽的鲜花绽放时那样高兴。本来对于女人毫无关心的甄良,就这样看着她,努力压抑自己激动的内心,静静地在她身边守护,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娘娘!娘娘!”

侍女真儿大声叫着恩荣,跑了过来。

“什么事?”

甄良问道,真儿还没有平复下来,挥着手交代道:

“出……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太后娘娘说要参加今天下午的宴会!”

听到真儿的话,恩荣和甄良脸色大变。今天是两个月一次的王后和大臣们的夫人一起召开宴会的日子,早上夫人们就会进宫享用美味佳肴,武辉会找来乐师助兴,到了下午就一起享用点心,一起讨论关于子女教育和为了国家,女人们应该具备怎样的美德和如何行事之事,这对恩荣来说,一点兴趣都没有。自己主持过一两次之后就因为太过无聊而放弃了,恩荣就把一切都交给了雅珍,自己只是露露脸,偷偷跑出来。就靠骑骑马或者是听甄良讲讲外面的事情来消磨时间。

“娘娘,要赶紧回宫才行啊。”

听了甄良的话,恩荣点点头,抓住马的缰绳,脚用力地踢马的两肋,马儿长长地嘶鸣了一声,开始像闪电般飞奔起来,甄良也跟在她后面,只剩下真儿一个人在原地一脸哭相地大叫:

“娘娘!您让奴婢怎么办啊?带上奴婢一起走吧!”

回到宫里的恩荣在侍女总管的催促下,弄头发,换衣服。连妆也没有化,又因为回来得急,脸上都是汗,一塌糊涂,就往开设宴会的礁门楼走去。边走边看,才发现可能是太后还没到吧,没有发现太后的随行人员。恩荣觉得放心多了,急匆匆地移动脚步往礁门楼走去,听到了楼阁上传来了声音,停下了脚步。

“娘娘,轮到您了,请写吧,我来帮您念。”

语气听着是很恭敬,却透着一股子傲慢。被叫做娘娘的正是代替自己支持宴会的惠妃,写?恩荣抬手让身后的随行人员停下,藏在一棵大树后观察着礁门楼。穿着各色华丽衣裳和佩戴着饰物的夫人们坐在用丝绸做成的垫子上,惠妃坐在上首,脸红红的。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娘娘,您怎么了?难道您不认识字吗?”

语气带着傲慢的是一个看起来40岁左右的中年夫人,头上佩戴了巾帼,穿着紫色上衣,将自身的美很好地展现了出来。恩荣明白了那个女人的意图,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雅珍出身卑微,不识字,被册封为嫔妃后虽然跟着老师学了一点,但是还是跟不上。是主簿刘屋句妻子的那位女人知道这一点,故意出言侮辱惠妃,所以提议今天在场的夫人们作一首诗,读出来给大家听听。贵夫人中有不少人视惠妃为眼中钉,敢轻视惠妃,都默认了刘屋句妻子的提议,惹出了这件事。

雅珍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阅读和写作还达不到作诗的程度,不知道要怎么作诗。很多夫人们都在看着她,等着看她的诗。雅珍背后直冒冷汗,觉得头晕晕的,在夫人们的催促下,雅珍露出一个寻求谅解的微笑,张开微微颤抖的双唇,说道:

“我……我还不会写诗,可是……”

听到雅珍的话,场上发出了阵阵笑声。高句丽的每个村子里都有学堂,男女老少都认识字,可是出身贱民的雅珍却没有进学堂学习的机会,对进宫后学的东西也提不起兴趣,没有尝试过作诗朗诵。她只是一门心思放在了武辉的身上,爱着武辉,其他的什么也不做,她觉得自己有点丢人,脸红红的,尴尬地笑着,心里很是害怕。武辉会不会因为这样被人耻笑,会不会被太后娘娘训斥……嘲讽雅珍的那个女人低头行礼假装心里很愧疚,说道:

“娘娘,小人惶恐。小人只是觉得我们都能轻易做到的事情,娘娘您也当然能做到,才会让您写诗,惹您生气。请您降罪。”

女人的话中带有侮辱惠妃的意思,但是迟钝、心思单纯的雅珍曲解了她的意思,反而有点歉疚地说道:

“不,我哪有生气?你多虑了。”

恩荣对雅珍上不了台面的举止,以及敢对国王的嫔妃雅珍公然侮辱,并以此为乐的目中无人的这种作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示意侍女总管告知她们,自己来了。

“报!”

“王后娘娘驾到。”

侍女总管响亮的声音在礁门楼响起,站在雅珍面前的女人退回到位置上,低头行礼,楼阁上所有的夫人们也都低下头,等待着王后进来。恩荣带着身为王后的威严进到了宴会场,身穿长袍,大波浪卷的头发盘了起来,头上插着用黄金所制的头饰。目光锐利,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恩荣觉得嘲讽雅珍的那个女人很可笑,斜眼看着她,接受雅珍的行礼。

“王后娘娘,您来了。”

恩荣轻轻地朝雅珍使了个眼色,就在位置上坐了下来,朝站起来向自己行礼的夫人们说道:

“都坐下吧。”

听到恩荣的命令,大臣的夫人们都做了下来,都很讶异:不知道吹的什么风,今天王后娘娘怎么突然出现了。刘屋句的妻子猜想会不会是自己傲慢的举止被发现了,心里有点担心,但是转念一想:哪里会有和后宫嫔妃们关系友好的王后呢?说不定王后还会赞许自己的做法呢,她这样想着,低头不语。恩荣自信满满地露出和善的笑容,开口说道:

“今天大家都玩得开心吗?”

“是的,娘娘。”

听到夫人们的回答,恩荣点点头,冲雅珍问道:

“惠妃也玩的开心吗?”

“是的,娘娘。”

“那么,你们玩什么玩得这么开心?”

“品尝美味佳肴,跳舞,子女们的教育方法也……”

“听说还作诗朗诵了?”

“啊?是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