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武辉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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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出征仪式(1)

“把头盔拿上来。”

内官接到国王谨严的命令后,把擦拭得闪闪发光的头盔献了上来。就在国王戴上头盔、佩带好剑的时候,太后走进了大殿。看到自己威仪凛然的儿子,太后心里喜不胜收,但与此同时,也因为隐隐的不安而感到不是很自在。虽然身为巾帼英雄的太后被称为母老虎,但她作为母亲却会担心儿子出征是否会负伤、甚至是受重伤。

“现在出去吗?”

“是的。”

环视着周围的太后,满是惊讶地发问关于恩荣的去向:

“王后去哪了?”

因为武辉的禁口令,所以知道王后受伤的人寥寥无几,也只有在恩荣身旁服侍她的几个人而已。于是武辉撒谎道:

“刚才已经来过了,我命令她别出现在出征仪式上。”

“不是,这怎么回事?国王出征,当王后的怎能不出现呢?你们闹别扭了?”

“因为这里人与武器云集,我怕她受这氛围影响又再次情绪失控,所以才那样做的,希望母后能理解。只要仪式中母后您能一直都能如此大驾光临,就已足够了。”

听到武辉巧妙的谎言,太后还是害怕王后会像上次一样情绪失控,所以便夸赞武辉做得好,那个问题便也糊弄了过去。

“惠妃娘娘驾到。”

传出了内官的禀告声后门开了,愈发羸弱的雅珍走了进来,行了礼。太后看到雅珍后毫不掩饰自己满脸的不悦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女人是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如此难看呢?啧啧!竟然给要出征的国王看这副模样……真是蠢人做蠢事!不过也是,大家都知道国王的心已离去,要是她还能血色饱满、珠圆玉润的话,那岂不是更蠢。

雅珍深深地弯着腰,用如蚊子叫声般轻小的声音说道:

“臣妾给两位殿下请安。”

太后并没接受雅珍的行礼,而是将头转了过去。武辉也板着脸,没说一句柔情的话,只说关键之语:

“惠妃你陪我去礼堂,跟我过来。”

“我不会丢下你的,但或许不能像以前那样爱你了。”

接到命令的雅珍想起了武辉曾经说过的话。她从未在出征仪式上出席过,就连后宫、宫人甚至什么都不是,总是在远处翘首眺望武辉离去的背影。现在她要代替本该出席的王后,跟随国王参加出征仪式,这表明国王与王后之间必定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要是像现在这样能将火冒三丈的武辉抱入怀中的话,那他很可能再次向自己倾心。雅珍怀揣着这不切实际的臆想,远远地跟在武辉的身后。

自然而然地安静下来的积云殿,有着像经过暴风雨洗礼后般的寂静与悲痛。虽然城墙内外全都热闹非凡,但惟独这个地方例外。甄良披着铠甲,向因药效而得到充分睡眠的恩荣曲膝行礼。

“我会回来的,要是我胜利凯旋的话,往后的日子……”

甄良不忍说出往后的日子在一起的话语,行完礼后就站起身来,愣愣地看了良久那个让他依依不舍的她。甄良用白色的布盖住那血肉模糊的手,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恩荣,在心底暗暗地对自己下了决心:

“再也不会看到你这副模样了。要是再有人对你干这样的事的话,不管是谁……我都会杀了他。”

真儿打开门,走了进来,她为了不惊醒恩荣而轻声细语地向甄良传达大殿内官的话:

“大人,赶紧出来吧,出征仪式已经开始了。”

“我知道了。”

真儿低着头,退到了门外,甄良也转过身子离开了房间。他每迈出一步,他身上的铠甲便因为相互摩擦碰撞,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如此这般地走了三四步后的甄良,再次转身,几乎是用跑的姿态向恩荣跑过去,然后拿出勇气,闪电般迅速地亲吻了恩荣的额头。

“娘娘您……就是我心之所属,希望您能快好起来。”

甄良说完这句绝对没让恩荣听到的告白之语后,站了起来,他将自己的心寄存在恩荣的身上后,迈开了脚步。

大神女建好高杆后,摇起了铃铎,而剩下的神女们便开始划着圆圈,跳起了舞。武辉对大神女为自己以及士兵们准备的祭祀毫不在乎,满脑子都只在想着念着恩荣是否已苏醒,是否还被疼痛折磨。然而大对卢揣摸着本应出席的祭祀上的王后,却没有露脸的原因。

不对,貌似只要王后出面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要跳这种摇着铃铎让人头疼的舞呢?但是王后为何至今……难道是为了将自己打扮得漂亮点儿而稍迟片刻。

“陛下,王后娘娘她……”

“生病了!”

因为武辉生硬的回答,大对卢感到有些不好的征兆。王后该病得有多厉害,才不会出席送别踏上漫长出征之路的国王呢?

“陛下,王后娘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呀?”

“爱卿你聚精会神地参加祭祀吧!怎么那么多废话?你是想让我打败仗吗?”

因为武辉无理取闹的话语,旁边的人都一脸惊讶地打量着,朱允宝眼也不眨地感慨着。

看到武辉如此生气,朱允宝感觉事情有些不妥,所以王后是耍小脾气而不出现的?哎呀,都已经煮熟的米饭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后嗣!即使彼此再怎么拥抱,再怎么疼爱,龙种也都不容易怀上呢,现在怎么两人又闹别扭了!

朱允宝的头再次开始钻心地痛,请求给自己喝杯冷水,而武辉却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地观看祭祀。

因为掌心一个劲地刺痛着,恩荣睁开厚重的眼睛,发现真儿和侍女总管并肩坐在椅子上。于是恩荣修整了一下自己换好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凌晨时发生的可怕之事就像梦一般。但当她举起放在白布上的手时,一阵呲呲响的剧痛,才让她恍然大悟,那件可怕之事不是梦,而是现实。

因为听到咚咚的鼓声和呼喊声,恩荣向真儿叫道:

“真儿啊。”

“天啊!娘娘!”

真儿和侍女总管一步跑到恩荣跟前,将恩荣搀扶坐下。

“娘娘您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呀,疼死了……外面为什么如此喧哗?鼓声为何如此地大啊?”

“现在没有举行出征,大神女貌似是在进行祭祀吧,人们都很失望。”

“为什么啊?”

“有很多人都希望娘娘您能出席。因为他们坚信如果能得到作为仙女的娘娘的佑护,那么出战便能平安无事地归来,但是他们在出征仪式上却看不到娘娘您……”

听了真儿的阐述后,恩荣沉浸在思绪中。

我是高句丽的王后,是一国之母,是百姓们的母亲。百姓们为了国家,心甘情愿地奔战沙场。他们可能是一家之长,可能是把自己美丽的恋人留在家中,然后出征的青年也可能是家中的唯一一个男丁。但是他们为了国家,情愿把一切都放下,前往战场。他们因为我而勇气倍增,士气腾腾,如果能让他们少受点儿伤,少丢点儿命,平安无事地回来,我应该出席出征仪式才对。

下定决心的恩荣将腰干挺得直直的,端正地坐着,为出行做准备。

“给我打一些梳洗用的水,并且帮我把衣服脱了。然后给我找来能够遮掩手部的长袖衣服,要把我打扮得光彩照人、漂漂亮亮的。”

吃惊的真儿和侍女总管都纷纷上前劝留恩荣。

“算了吧,娘娘,你身体这么地虚弱,怎么能出去呢。”

“我的百姓们为了国家而奔赴战场,而作为王后的连这些也做不到吗?赶紧去准备吧……”

积云堂的氛围顷刻间变得严肃起来,想尽力履行王后责任的恩荣,内心一阵火热。真儿二话不说,跑去打洗漱用水,侍女总管也把侍女们都叫了进来。

“希望能胜利凯旋。”

大神女将圣水洒在屈膝跪下的武辉头上,让神灵保佑他。清凉的水沾到武辉的额上,武辉便轻蔑地笑着。

“外出征战,需要用性命作担保,奋力杀敌,这些水怎么可能庇护我们?呵!”

居心叵测的武辉觉得所有一切都很麻烦,并且很不满。出征仪式一结束,武辉便为了宣布出征之事而站起身来,一边听着太后嘱咐的话语,一边看着像是躲在后面似的雅珍。

虽然雅珍因为昨天之事埋怨武辉,但是只懂去爱的她似乎已忘了那件事,一心想着对武辉说让他平安回来,可是因为凶神恶煞的太后,她不能靠近武辉,只能看着武辉的背影。武辉大步流星地走向雅珍,然后把手放在雅珍的肩上,向雅珍告辞作别:

“我会回来的。”

“你一定要大举全胜,顺利平安地凯旋归来。”

雅珍因为他无微不至的心思而满心感激地低下了头,全心全意地行了个礼。雅珍很不喜欢武辉出征,单纯的她觉得出征得冒着中箭中刀的生命危险,去扩张领土,累积国力,只是让高句丽变得富强,然而,这一切对她来说毫无意义,因为武辉已经是她生命的全部了。她觉得只要武辉能平安无事、毫发无损地顺利归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武辉再一次抓住她的肩膀,转过身子,而此时的雅珍早已泪流满面。

“就到这里吧!你要把远战沙场的国王的心情给弄坏才善罢甘休吗?”

因为太后低沉但充满威胁的话语,雅珍用衣袖擦拭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