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盈盈远山一眉间
完了，完了，完事了。这回什么都完了。
显媚娘看到这架势，就知道完事了。这回完了。回去是免不了被主人责罚的。这人小浪蹄子。真是下手的快啊。她心里暗骂着，早就忘了是谁张罗的这事了。
“那位爷呢？”
“走了，大娘。”
明儿回答。
“走了，这么快。什么时候走的。不是一夜吗？怎么走了。”
显媚娘惊讶的说。有这样的事。一个人，花一千两黄金买了一个女子的初夜，居然没过一夜就走了。
她又想到那蓝衣小子的勇猛。他的主人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差吧。对了。是这样。折腾到了后来，她以为她要死在他手里的时候，那小子是说一句什么来着。说的是什么呢？对了，好像是时辰到了。那一定是他带走了他的主子了。
“那，你”
显媚娘真的没有勇气问这个问题。这简直是个白痴问题。问什么，哪里入了宝山，又空手而归的。别的不说，她相信萁儿的魅力，那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轻易逃脱的情网。
“走了。没入寝就走了。”
明儿回答。
“你说什么？没入寝。不会吧？你是说，不入寝。是说，那位爷，他没有要咱们萁儿？”
显媚娘比听到死亡还恐怖的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居然有这回事。不会吧。她们花了六年，培养的绝杀****啊。怎么可能连一个男人也收拾不了呢。打死她，她也不能相信啊。
“是的，没有入寝就走了。我一直就在门外守着。等着小姐吩咐呢。那公子只是听小姐弹了琴，和小姐说说话。我守着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还是那个蓝衣的公子推醒的我。叫我点了灯叫那黑衣的公子走。那公子就走了。小姐还和我出来的时候一样，一件衣裳也没少。不信，你问小姐。”
“萁儿，真的，是真的吗？我的娘。”
显媚娘在看到萁儿点头的时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在，一切还都来的及，好在没事。真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啊。
这会子，她看着在寒风中弹奏的萁儿，心里不由一阵暗喜，喜的是，没事了。喜过了又是一阵心伤。她真是后悔啊。后悔以前对萁儿太过严厉。太过苛刻。要是她早知道，她就会对萁儿好一点。
那样的话。她也就可以随萁儿嫁入褒国王宫。那样，她的日子就再也不是现在这种样子了。她老了。她不是以前的显媚娘了。她从十五岁****，现在四十五岁了。三十年的烟花生涯，她老了。她真的再也干不动了。
可是，她知道，没有法子。她只有咬牙忍下来。不忍又能怎么样呢？主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就是离了主人，她又能到哪里去生活呢？她的后半生简直就是一片惨淡。
就在这时，没想到。老天爷开眼了。居然让萁儿成了褒国太子妃，那可能末来褒国的王后啊。只要把萁儿伺候开心了。那，她再求她走的时候，把自己也带到褒国王宫去。从此安度晚年真是一个太好的事啊。
只有，可惜，她一想到，这几年来，她动不动就责罚萁儿。去学那些东西。她心里就没底了。
“我的孩子。还不快回屋去歇着。夜凉了，别着了风寒。”
萁儿听显媚娘这样一说，她身上一阵难受。孩子。天，叫的多肉麻，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打就是骂，什么时候叫过她孩子。在她们的眼里，她们早就不是孩子了。她们只不过是主人手里的工具罢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萁儿的心里就充满了泪湿的感觉。是的，她想哭。那个男人。那个她一直都没有招头看一眼的男人，那个叫她丫头的男人，那个听她弹琴，与她谈心的男人。
他居然走了。就在她以为，他会走过来，抱住她的时候……
他却站起来，走了出去。他一直走到了雨里，就那样任凭冰冷的夜雨打湿了他所有的狂热的欲望。
然后，他再坐下来，听她弹琴……
那个蓝衣人来了，他在门外站着。
萁儿就听见了那个男人站起来，走出去的声音。他的脚步声一直从这里响到更过错的地方去了。他就这样，在雨里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的心里居然有了一丝不舍和忧伤。难道就是因为他的那一声丫头吗？还是因为？
萁儿望着夜雨，夜雨还在轻轻的飘洒，萁儿觉得夜雨似乎也在哭泣，哭的那样压抑，又那样的伤心。
想什么呢？她问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生合命是的匆匆的过客而已。想什么呢？
洪德长这么大，今天是最高兴的了。今天，他就要见到仙女妹妹了。哈哈，仙女妹妹就要成了他的太子妃了。想想都觉得快乐。他早已经和母后商量好了。派人去镐京接父王。一个月之后，就举行大婚。本来褒国王后是不愿意这本亲事的。她打心眼里看不上一个乡下土财主的女儿。可是儿子喜欢，真是没有办法。
儿子还答应，从此以后专心国事。认真做事。再也不出去乱闹事。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褒国王后，怎么想这样做还是很划的来的。大不了，过个两三年，那丫头要是有错。就废了她。那时候，再纳个贵族出身的王后。想来，那时候儿子对她的情分也该淡了。这样做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省的现在和儿子闹翻了。
大王还在镐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儿子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所以褒国王宫里，这两天真的是很热闹。大家都在准备太子的大婚。当然是高兴的还是太子洪德。
今天一大早，他就穿戴整齐，坐车到姒刚府上去。看他的新娘子。人心情舒畅，看什么都好，洪德觉得今天的风都与往日不同。
他来到姒刚府上。与姒刚说了几句话，就朝后花园跑。姒老爷说了，他的仙女妹妹就在后园赏花。
洪德兴冲冲的来到后园。离老远就听见如流水一样的琴声。这琴声忧伤，缠绵。走近了看，果然是仙女妹妹和一个侍女在亭子里弹琴。仙女妹妹不高兴吗？为什么弹奏如此悲伤的琴声呢？洪德心里很不解。难道仙女妹妹不喜欢这门亲事吗？
“仙女妹妹？你不高兴吗？”
萁儿没有回头，她知道来的是谁。她淡淡的说，“太子，别叫我仙女妹妹。”她知道就是这个人。这个多嘴的阳光少年。他改变了她的一生。没有他，谁也不会对她这般看重。因为有了他，她才逃离了为****的命运。可是，她的心里怎么就没有快乐呢？萁儿自己也说不清。好像，她早就不知道快乐是怎么回事一样。
“那，叫你什么？就叫你仙女妹妹。你长的像仙女。我从来也没见长的这样美的女孩。你就是我的仙女妹妹。”
“太子就叫我萁儿吧。”
“萁儿，你的名字吗？很特别的名字啊。”
“一根草罢了。”
“怎么是一根草呢？妹妹就是一根草，也是一根仙草啊。”
旁边的丫头捂着嘴笑了。这个太子，哪里有一点像个太子啊。就是一个会说的人。像个小孩子。
“怎么，妹妹，不高兴吗？”
“没有。”
“没有，怎么不笑啊。像妹妹这样的人。如此绝色。要是笑起来，一定会倾倒众生的。”
“笑，什么是笑，怎么样笑？”
萁儿被洪德的话吸引了。这个男孩子。他本身就是太阳啊。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可是，她早已经不知道笑是什么了。又怎么会笑呢？
“哎呀，笑还不会。看，就像我这样。”
洪德用手挤自己的脸，做一个大笑的表情。
旁边的丫头笑的弯下了腰。可是萁儿依然茫然的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开心什么。这有什么，这就是笑吗？真是没意思。
“好了，仙女妹妹，你开心一点吧。我母后说一个月以后，我们就举行大婚。到时候，你就是我们褒国的太子妃了。这一辈子，我一定对你好。”
太子妃。萁儿没有说话。
“就是太子妃。你不高兴吗？到时候，我给你建一座又大又豪华的宫殿，好不好？”
大宫殿，金色的笼子。男人的爱能信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真的会用真心去爱她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我建一座宫殿？”
“因为你太美了。只有那样的宫殿才能配得上你。”
“我老了也就不美了。到那时候宫殿也会陪我一起老去吗？”
“你怎么会老呢？你永远也不会老。你是仙女啊。你永远这么美丽。我不许你老。我也不要你老。”
萁儿听了洪德孩子气的话。不由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会真心对她好。他们的眼睛永远盯着的是她美丽的容颜。总有一天美人老去。所有的爱也就随之不再来了。
萁儿早就知道贵族的话是不能相信的。尤其是男人的话，那是永远也不必相信的。他们为了得到你，可以流血，可以花言巧语。但有一天，你老了，你病了，他们也就走了。你信了男人的话，你信了贵族的话，你就是傻瓜。
男人的爱如雨，你要信了，只会淋湿你自己。
她从小就知道，这一生，她注定无爱。这是一个抛弃了她的世界。她本该死，可是老天又不让她死。她就只能这样被男人们买来买去。她在人们的眼里永远只是一副花皮囊。总有一天，这副躯体化为尘土，她的灵魂到那时候，也许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洪德看萁儿的脸又阴了下来。他不明白了。这不是好事吗？这不好好的吗？这仙女妹妹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真是一个冰美人，天，不像表妹，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这仙女妹妹又不高兴什么呢？
“太子，老爷有请。”
一个下人过来请洪德。
洪德站起来，“仙女妹妹，我去一下。你在花园里玩啊。一会，我回来，给你讲有趣的事。”
洪德不知道姒老爷找他有什么事。
姒刚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和洪德开这个口。可是不开口又不行。禹公还等着信呢？不开口，他也做不了主，把萁儿许给太子啊。
“太子。”
“有事？”
“是这样，你看。我这个女儿从小就不在我身边。”
“在亲戚家，”
洪德想怪不得仙女妹妹不喜欢笑。寄养在别人家，哪里会有开心的事。
“不是，太子，你看。是这样的。我不能把女儿许给你。”
“什么，你说什么。你不同意我把仙女妹妹许给我。那你？”
“太子，不要急。不是这样的，是。”
哎呀，姒刚急了一身的汗也不知怎么说好。还是，他夫人开口了。说“太子，我们家原来穷。老爷把萁儿卖给了别人家。”
“天，那。”
洪德想，完了，这么说萁儿早就给人了。那他们怎么还答应他的婚事，收了他的礼呢？
是这样，姒刚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算说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洪德听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这天下还有这样的事。在他的生活里，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不过，有一点，他是听明白了。那就是，他要娶仙女妹妹，就必须要那个什么禹公满意。那个禹公还不是褒国人，是镐京王城那里的人。那么，褒国的权力在他身上是使不出来了。只有用钱了。
“他要多少钱。”
“没有，他只要一外名分。他是萁儿的父亲。是褒国的国丈。就这样。”
“那，我回去和母后说说。”
姒刚送走洪德，身上出了一身汗。总算是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下面的事，就看萁儿这丫头的造化了。
姒刚想不明白。萁儿这不是一个福星吗？她给自己带来的财富，也给禹公带来了地位。可是，人们怎么又传言，都说萁儿是妖怪呢？说她是祸国的妖怪。这是怎么回事？
姒刚一想到，当年，为了这个孩子，他的妻儿父母都死了。萁儿还真是一个不祥之人呢？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不知道萁儿这孩子和周王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当年，周天子要下那样的命令追杀她呢？姒刚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他抱走萁儿的时候，听到一个骇人的消息。那就是第二天早晨，他听说王城清水河畔方圆几十里的，刚出生的女婴全被王宫派出的卫士扑杀。
现在看来，这孩子真的说不清，她是自己的福星，也是自己的灾星。也许就应了古人说的那句话吧，福祸双行。
有事时间就过的快。转眼时间就过去了大半。
这一天，洪德刚回到王宫，就见近卫过来找他，说他母后都找他半天了，也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洪德问母后有什么事吗？那近卫说，王后哭的厉害，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洪德很奇怪，什么事值得母后哭呢？
他来到王宫，看到母后果然在哭，还有相父也在。看来出了大事。
王后一见儿子回来了。就哭着说了事情。
原来是褒国大王得罪了周王。周王要处死他呢？
接到这个信，宫里就慌了。
洪德一听，也慌了。
怎么办呢？
相父说，“现在的周天子，姬宫涅最为荒淫，耽于女色。如果能弄到一个绝色女子，进上朝廷，可以赎归大王。”
可是，这绝色女子一时到哪里去找呢？
这时，王后把目光落到了洪德身上。洪德心里一惊，他的母后不会打他的仙女妹妹的主意吧。
“王儿，不是母后难为你。只要能救你父王。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