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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爱到深处无怨尤(二)

第37章 爱到深处无怨尤(二)

她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从五岁长到了十五岁,漫长的十年岁月,改变了许多的东西。太后死了。大王大婚了。大王又有了梅妃了。大王又有了那么多的女人了。

可是,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她对这个男人的爱。

她爱他,她静静的站在他身后。

看着他从一个女人的身上下来,又爬上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她看着,她什么也不能说。

她唯一向大王请求的就是让她服侍他所宠幸过的每一个新来的娘娘。

因为她是太后身边最宠爱的宫女,因为她是母后走了以后,唯一一个还留在他的视线里的贴身宫女。

姬宫涅对她的请求全都答应了。

他能不答应吗?

云心说的对样诚恳,她流了泪,她说她向太后许过,一定会好好照顾大王,照顾大王一辈子。

对于一人要照顾自己一辈子的女人。姬宫涅能说什么。

何况她还拿出了一样母后的东西。那是母后的贴身之物。姬宫涅知道,母后曾经向他说过,要收一个宫女为义女。原来那个宫女就是云心。可是云心拒绝了。

为什么,只有云心知道。

她怎么能做他的妹妹呢?

她要做的是他的王后,他的爱人。“娘娘,你的皮肤真白。在这宫里,我从来也没有见过比你这皮肤更白的人了。你不知道,我们大王啊,就是喜欢这肤白如雪的女人。原来的那个雪妃啊,就是这样白的皮肤呢?”

云心笑着对萁儿说。

“是吗?”

萁儿回了一句,她不明白,云心是怎么回事。她这是想说什么呢?

她夸了她,又夸别的女人。

她这是告诉她什么呢?

“是啊,我在大王身边服侍了十几年了。我什么不知道啊。就连大王身上长了个麻子,我也知道啊。”

云心暧昧的笑了。

“娘娘,你可别误会。以前奴才是伺候大王的贴身宫女。这也没有什么稀罕的。是吧。”

萁儿没有再说什么。她不明白这些事。这样羞人的事,在宫里,怎么都能这样拿来说呢?

“娘娘啊,你看你这身子。咱家大王可真的不知道疼人呢?这样水的一个可人儿。咱家大王怎么就能下得了手啊。”

云心的话,多少有点别的意思了。萁儿听出来了。

这宫里,看来,也是和禹府一样啊。谁也不能信,谁也不和谁亲啊。这个云心,她又是什么人呢?她为什么主动对自己这样好呢?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人活着真累啊。

她不是刚出了一个虎窝,又入了狼穴了吧。

萁儿的心里沉了下来。

“娘娘,你真美。只是你不爱笑啊。要是能笑一笑,咱家大王一定更爱你了。你说,是吗?”

萁儿还是不说话。让云心在那里自言自语。

云心觉查了萁儿的心思,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一个冷美人。一点儿也不会讨男人欢心。还听说是什么绝色****呢?看来也不怎么样吗?不就是床上功夫厉害一点吗?早晚大王玩烦了,还不是一样的下场。就像那雪妃,就像那梅妃。还不是一个入了冷宫,一个又成了太子的玩物。

这宫里的事。这大王身边的女人。哪一个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呢?

这一个小娘娘,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阳光明媚,百花开,只是萁儿的心里又沉入了冬天。短暂的欢乐之后,是漫长的冬天。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爱妃。”

姬宫涅来了。他就不能传一声吗?这样突然出现,会把人给吓死的。

萁儿转过身。看着在阳光里,向自己走来的伟岸男子。这个男人,昨天还给了无数欢娱的男子。今天又不知道,该属于谁了?

“爱妃。起来了。怎么,还没梳妆好啊。来,让本王给你插上这枝花。”

姬宫涅从云心的手里,接过一枝珠花,插在了萁儿的发上,然后,用一双大手,托起萁儿的脸,“不错。爱妃真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萁儿小巧的耳朵诱惑着姬宫涅。他的大手抚过萁儿细嫩的脸蛋。最后落在萁儿娇柔的红唇上。

“你这个小妖精,迷死我了。”

他轻叹一声,吻向她的耳垂,一吻就不能罢休,她的细致的脖子也诱惑着他,让他不由加深了这个吻。

云心在一边看着,心里一片酸意。

为什么,他吻的不是我?为什么,他就总是看到别的女人。为什么他的眼里就是没有我?

就是这样,她也不能走开。她就是这样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让她的心都碎了。她也不能走开。她情愿这样望着他,她也不愿意走开。

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裸露的身躯呢?

也只有这个时候了。

她总是在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快活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也在一边痛苦并快活着。她把他的一切都想成是对她的。

他吻上那个女人的唇了。她想像的到,他的唇辗过她的唇的感觉。他的手抚上了那个女人细致的脖子,她想到那就是她的脖子。他的手伸进了那个女人的衣裳里,他的手在那个女人的柔软上那样使劲的揉搓着,她的身上也起了一层火热的感觉。她觉得她就是他怀里,他身下的那些个女人。

那些个女人算什么,她们只能拥有他一时,而她会拥有他一辈子。

当然,她总是在他和别的女人缠绵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悄悄的伺候在他身边。他们亲热完了,她就会及时的出现在他的身边,给他送上他们所需要的一切。

所以,他离不开她。

就在他和别的女人欢乐的时候,他也离不开她。

五年了,自从她十岁开始,在他身边伺候他的欢爱之事,一直到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她。

而她也已经让他习惯了她。

别的女人,哪怕她是最尊贵的娘娘,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是不能不让她在她们的面前的,因为大王喜欢,大王需要她。她们又怎么说什么呢?

当然,也有例外的,就像梅妃那样的女人。她还巴不得有别人在面前呢?她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在面前,看着她是怎么样的受君王的宠爱。

这时候,当姬宫涅吻上萁儿的唇的时候,云心当然会在一边站着,谁也没有觉得奇怪。在姬宫涅的心里,云心就像这宫里的一个柱子,一盆花一样的自然的存在着。

可是,萁儿不是。

她在他的怀里,她感觉到了一股火热的目光,带着****,带着仇恨的目光,一下子刺穿了她的心脏。没办法,这是她天生的敏感。

姬宫涅吻上了萁儿的脖子,他的目光在注视到萁儿那柔软嫩白,小巧玲珑的耳朵上的时候,他的目光一下子定住了。

那是什么?

白嫩的耳垂上,一颗如泪的血红的胎记,那分明是一滴血泪啊。

这血泪滴形状的胎记。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啊。

他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十三岁的他,一个人在冷宫的荒僻的地方,见到了一个宫女,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那个小婴儿的小巧玲珑,白晳如玉的耳朵上,就长着这么一滴如泪的红胎记啊。

她,姬宫涅望着怀里的这个娇嫩的小人儿。他的褒妃,她真的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婴吗?

他的脑海里又浮上了父王的严肃的脸,威严的声音,“快点搜,绝不能让妖孽流出宫去。”

他又想起十六年前,那个杀戮的夜晚。

京城附近百里以内的刚出生的小女婴都被宫里的近卫军杀死了。

那是一个可怕的过去。

那时候的京城里,大街小巷都流传着这样的童谣:“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箙,几忘周国。”

父王临走的时候,他拉着他的手,他说的话,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我儿,切记,二十年后,我大周必有一却。一定要找到妖孽,斩草除根。”

父王的话,他永远不会忘。

可是,到底是什么要亡了大周呢?

母后走了,母后走的时候,她闭不上眼睛,她就那样看着他,“涅儿,你一定要记住你父王的话。母后以为那祸必是女祸。你一定要记住。不可轻宠女色。切记啊。”

难道,褒妃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女祸吗?

不会啊。

这个小女娃儿,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怎么会亡了大周呢?

真是无稽之谈啊。

姬宫涅抚摸着萁儿小巧的耳朵。这个小人儿,还真的是和他有缘呢?

十六年前,他亲手抱过她。她的泪,就弄痛了他的心。这十六年来,他从来也没有忘记过那个小女婴,和她的那一滴泪。他觉得那泪就是从他的心底里流出来的。

现在,上天又把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这是上天注定的。

上天注定她就是他的。

谁也夺不去。

她只能是他的。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一个女子种下这么深的感情。

他以为随着时间,他总有一天会忘记。

可是,没有,直到今天,他再次见到她。

那种久违了的心痛又出现了。

这一生,命里注定,她就是他的。他的爱,唯一的爱。第60章“爱妃。”

“嗯。”

“你是褒国人吗?”

“我,我?”

“你老家是哪的?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大王问这个做什么?”

“我知道你没有。”

“什么,你?”

“我见过你。在你很小的时候。”

“大王,说笑了。你怎么可能见过妾身小时候呢?”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

姬宫涅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他的目光充满怜爱。

“萁儿。”

“萁儿,那是什么?是一种草,你说过?是吗?你的名字真的叫萁儿?”

姬宫涅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可怕的预言。

他的父亲就是认为这萁是箭袋。难道,他父亲错了。这萁儿真的就是这个小人儿吗?

“你父亲?”

“他是褒国的一个普通人。”

“他来过王城吗?”

“来过。他以前就是王城附近的人。后来,跑到褒国去了。”

“你的母亲呢?”

“我没有母亲,早就死了。听父亲说,是被王城里的守卫抓住杀了。”

“杀了,为什么?”

“不知道,听父亲说,是为了一个箭袋吧。”

“萁草箭袋。”

“大王也知道?”

“我还知道十六年前,在宫里有一个刚出生的女婴被一个人抱走了。”

“女婴?”

“是的,她的耳朵上也长了一颗和爱妃一样的红色泪滴胎记。”

“啊?”

“你见过我?你说你见过小婴儿时候的我?是吗?”

萁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她自己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她的父亲从来也没有跟她说过,她的事。只说,他无儿无女,无妻无母,在清水河边捡到了她。

“是的,我见过你。”

姬宫涅摸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倾城倾国的容颜。她真的会是母后和父王嘴里的那个亡国之兆吗?

“那一年,我十三岁。”

姬宫涅下意识的抱紧了萁儿,“一天夜里,我一个人在宫里时,见到了一个宫女抱着一个小婴儿。那个小婴儿就是你。她也长着和你一样的胎记。我只走开了一会,你就不见了。没想到,你已经出宫,被你父亲捡到了。”

“我,是宫里的人?”

萁儿惊讶的叫了起来。她居然出自深宫。这是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的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呢?宫里只有王室血统的孩子才会出生,她怎么会是宫里的人呢?

“那一年,我父王杀光了王城百里所有才出生的女婴。只因为你。”

啊,萁儿打了一个冷颤。

为什么?

难道她的出身有什么问题吗?

“传说,后宫有一个宫女,她中邪气而孕,四十年生一女。那女必定祸乱大周。那女婴就是你。”

“啊,你见过我的母亲?”

“是。”

“她,她在哪里?她还活着吗?”

萁儿激动的抓住姬宫涅的衣袖,这是她十六年来的,第一次失态。她从来都是一脸死寂,波涛不兴的。今天一听到她的母亲还活着。她的心激动的不得了。她的母亲啊。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关心,没有人问。没想到,她的母亲还活着。天啊,上天真的对她太仁慈了。

“是,她还活着。”

“好在哪里?”

“她就在后宫。”

“啊,在后宫。”

萁儿愣住了。她的母亲还活着,她的母亲还在宫里。天啊。她就要见着她的母亲了。太不可想象了。

“你,你能带我去见她吗?我,我可以去见她吗?”

“好,不过,不是现在。”

姬宫涅抱过萁儿,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要想好吗?我保证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母亲。”

“大王。”

“不要叫我大王,叫我的名字。”

“宫涅。”

“嗯,好,不错,再叫一个。”

“涅。”

“好,就这样,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涅了。”

姬宫涅不再说话,他的整个的脸都埋在了萁儿的怀里,春宵苦短芙蓉帐里暖,莺歌燕舞平生意,一心恨日长。

香罗玉枕白纱笼青翠,郎情妾意终生情,却见狼烟生。暮色西沉。风也刮的轻柔。皇宫元合宫太和殿的西边是冷宫。此时,周王姬宫涅正和他是宠爱的褒妃萁儿一起向冷宫走来。通往冷宫的花园里,百花斗妍。奇花异草遍植。在这样的月色里有很浓的香味传来。

整个的周王宫,众殿林立,鲜红的围墙层叠高立,肃穆庄严。高楼雄立,弯弯的檐角在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