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黑猫张潜隐新市开店,目的是问鼎武汉三镇
宋河派恶奴仗势欺人,罗二虎仗义刀下救人
话说自始皇帝为巡视华夏,为贯通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的交通,他下令在“荆楚大地”上开通了“荆州”到“襄阳”的“荆襄国道”,“郑州”到“武汉”的“郑武国道”,还开通了从“荆门”过“钟祥”到“武汉”,横穿“荆楚大地”的“荆武次国道”,自此,这二条国道一条次国道就成了历朝历代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英雄好汉们,懒以生存之生命线。
对绿林道英雄好汉们来讲,数千年来,“郑武大道”这是天财、地财全旺的、最有油水的丰收宝地,特别,是从“河南郑州”一直到大都会“湖北武汉”的大道两边数百里范围内,都是物产丰富之地,尤其是“荆楚大地”正中央的“随州”、“钟祥”、“应城”这块大三角地,和“云梦”、“应城”、“孝感”这块小三角地,更是“荆楚大地”的聚宝盆,而且这三角地内的多数有钱、有地、做官的主儿们,都会在“武汉三镇”创产业。所以,几千年下来,道上人对“郑武大道”中段,“荆楚大地”中央这大小三角地有句行话:“坐稳三角,脚踩郑武,背靠河南,手抓武汉,皇帝不换。”
由河南“桐柏山”肖家自称吼天虎的吠天犬肖天狗为首的,有“驻马店”卢家自称跳涧虎的三脚犬卢二拐,有“信阳”刘家自称卧山虎的看家犬刘家友,有“新州”伍家自称出林虎的偷嘴犬伍子虚四虎(犬)联盟的“桐柏集团”,凭借祖宗数百年来的苦心经营,盘居“郑武大道”两边,特别在这小三角地,他们投入了不少金钱和心血,成了他们的摇钱树。而且他们正陆续打入“武汉三镇”,和在“武汉三镇”经营多年的宋河派等帮派,为争财源、人源、市场已从暗斗,逐渐向明斗转移。这一些形势,“聚龙山”好汉了如指掌。
话说“聚龙山”好汉,在荆州战胜了“二湖帮”、“洪湖门”、“湘江帮”后,将三帮赶出了湖北段长江两岸,也将三帮从“武汉三镇”的陆上赶走,聚龙山好汉就趁势顺江而下,直面“武汉三镇”。这就直接面对了“桐柏集团”。
聚龙山好汉在经受了天摇地动(大地震)的大考验后,通过三心年多的艰苦奋斗,基本上重建了新家园后,已有充份时间考虑下一步如何发展的问题了,首要问题就是如何向“桐柏集团”讨回公道!说穿了讲,就是要将桐柏集团全面赶回“河南”。
历史上,当年聚龙山在周昆、桂虎手上时,为和“汉水三雄”争夺对荆楚大地的控制权,在大洪山丘房庄曾与当年桐柏集团首领肖环有过口头协议:一,“聚龙山”不在“郑武大道”上做生意,不插足荆楚大地“小山角地”的商贸,河南“桐柏集团”,可以不干涉少“聚龙山”支持“大洪山”张家集丘、房庄二豪族,一心要摆脱‘汉水三雄’的爪牙,在大洪山称王称霸的‘广水飞熊寨’熊家和‘孝昌青草山’郭文奎、陈金标家的压迫和盘剥。二,“聚龙山”也不为针对“桐柏集团”,而去和“二湖帮”、“洪湖门”、“湘江帮”结盟。
此协议,二家一直遵守到“西方浑元同盟”带着昆仑、星宿、崆峒、白驼山四门的高手偷袭铁弓山百亩园时,“桐柏集团”不守江湖规矩,妄想趁机和川东大昌耿家、汉中邓家,伏牛南召诸葛家一起,到荆楚大地聚龙山家里来捞外快时,双方这才公开拉破面子决裂了!所以“聚龙山”要向“桐柏集团”讨回公道,在场面上是有足够的理由的。为控制“郑武大道”,问鼎“武汉三镇”,“聚龙山好汉”自然会一步步向“桐柏集团”算账。
事实上,双方在暗底地的较劲一直没有断过,“聚龙山”在背后也经常偷着违约:
如:三十年前,鬼影子周天龙,经常率一支八人精锐小分队,扮成蒙面江洋大盗,冒充安徽大别山下来的,不公开开山扎窑的土豪,经常在“郑武大道”活动,有次在“河南”与“湖北”交界地“李家寨”南“大悟镇”北的“郑武大道”上,从属于“信阳”刘家的“李家寨”好汉手里吃黑了一票“郑州”某钱庄的银子,正好看家犬刘家友父子由“武汉”返回“信阳”途中,闻讯后,在“大悟镇”南伏击了鬼影子周天龙,周天龙吃了刘家友父亲的“十子连环镖”,银子被刘家又抢回。要不是周天龙练的是太极大清气神功,要不是他天天喝童不尿,他就差一点魂归西天了!
再就是,“聚龙山好”汉凭着坚韧的意志、毅力,步步为营,先在“钟样镇”落脚,文明经商,创造良好的社会形象,然后采用冒名顶替办商店的办法,逐步向小三角地挺进,终于暗地里进入了具有战略意义的小三角地中间的“京山县新市镇”。这中间造就了不少“聚龙山”的英雄好汉,其中最突出的代表人物就是十六黑鹰之一的黑衣使者黑猫张一彪!张一彪就是当年用童子尿救活周天龙的那个七岁小男孩。张一彪就是带着将“桐柏集团”赶出“小三角地”、赶出“郑武大道”“湖北”段,问鼎“武汉三镇”,完成聚龙山统一湖北的任务潜隐新市镇的。
话说这“新市镇”是在“荆楚大地”中间突起的一块高地上,北面“大洪山”巍巍挺拔,成为他的北方屏障,南面俯看“云梦泽国”,供给他丰富的鱼米财富,他站在这块高地上,左面是“汉水”、“荆襄大道”,右面是中原大都会“武汉”、“郑武大道”,站在这“新市”跺个脚,“荆楚大地”也要摇三摇,可见从战略地位上看,“新市镇”在“荆楚大地”上是多么的重要!从“钟祥镇”出发,人走二天,马车走一天,约一百五十里路,就到了“京山县城新市镇”。
由于张一彪乃“聚龙山”老八豹之一黑豹张仕培的侄孙。张仕培是黑燕子周天风的未婚夫。张仕培战死在“铁弓山”水洞里后,周家就将张家作亲戚来住。特别是黑燕子周天风,爱鸟及屋,帮助张家在“罗店”置起了一份像样的家业,让张家一族能过上了丰衣足实的生话。
记得,就在张一彪七岁那年,也就是三十年前,家里突然来了四五个生人,其中一个人像受了伤中了毒,己昏迷不醒,在他家后院柴房里靠山一边的地洞里藏了近半年,天天喝张一彪的童子尿,这才死里逃生。当时张一彪已能做事,为防止外人知道这秘密,父亲差他一同服侍受伤的黑胡子爷爷,他从小不喜多讲话,只喜多干活,恭敬的帮父亲一起替黑胡子爷爷倒尿倒屎,洗脸洗脚,擦身,后来黑胡子爷爷有了知觉,还帮着他洗澡,当开始能吃东西时,张一彪就用汤匙给黑胡子爷爷喂食,后来黑胡子爷爷能坐起来练功,能和张一彪说话后,张一彪天天陪着他。后来黑胡子爷爷教他识字,讲故事给他听,教他下棋,二人形同祖孙。
黑胡子爷爷在和张一彪父亲长谈一次话后,就在这地洞里,他父亲在地上放了香炉烛台,放了一碗肉、一条鱼、一只鸡,为他做了一身新衣,教他向黑胡子爷爷跪着磕了九个响头,命他叫黑胡子爷爷为师父。这黑胡子爷爷就是聚龙山五老之一,鬼影子周天龙。那时他祖父还健在,也进了地洞,并叮嘱张一彪一定要听师父的话,好好学识字、学武艺,永世记住周家是张家的大恩人。半年后周天龙能走动了,一天晚上又来了五、六个人将仍不太利索的周天龙和他一起接到了聚龙山。
由于“聚龙山”首脑们老谋深算,从不将与罗点张家的关系公开化,也从不将张家长孙是“聚龙山”高徒一事公开,张一彪这中间几次回新市镇罗店省亲,从不泄露自己有上乘武功。一直到张一彪二十岁时他已艺满出师,通过多次生死考验,他已位例十六黑鹰之一黑衣使者,江湖上叫他黑猫张彪。他受命扮做与聚龙山浑身不搭界的荆州聚丰宝商业公会朝奉,随掌柜回老家新市镇开发商业,这才离开燕子堡回到新币。
记得进山后第一次返家探亲是他十五岁那年,就在回家的二十多天里,他弟弟张三秀出生了,给全家增添了无比的欢乐,也给邻里带来了欢乐。因大家来看新生美婴,张一彪重逢蒋云大一家,他家儿子蒋玉书十四岁,女儿蒋玉芝十一岁,都是张一彪儿时的玩伴。此时蒋玉芝正是貌美少艾时,一见到张一彪就开朗的叫他黑猫哥,“黑猫”是张一彪的小名,张一彪的在心里头留下了对蒋家兄妹美好的记忆。也就在这次回家省亲的二十来天里,他吃了罗店首富罗大拿儿子罗炳辉结婚的喜酒。
罗炳辉是罗大拿的二儿子,有一身好武艺,拜宋河武当名宿“宋河大侠”宋子长为师,罗炳辉曾几次在阻挡土匪进攻罗店的战斗中,冲峰杀贼英雄无比,因此人称罗二虎。他可是一位英俊貌美、身材高挑,肩宽背厚,千里挑一的美男子,而且取了宋河首富宋月清的三女儿宋春秀。这宋春秀不仅会武功,可还是这方远百里内最有名的美女。
张一彪此次回家,师父再三关照只讲在外学做商意,决不许抖露半点会武功的苗头。因此,在罗炳辉婚礼上,宋子长的几个徒弟为帮师兄弟婚事添彩头,大家使出了看家本领,在大天井里演练了一番。新郎罗炳辉也练了一套太极剑,只见他步履娇健,身法手段利索,赢得了满堂喝彩。但按张一彪八年学艺的水准看,这十多个人的武功只能算花拳绣腿而已,虽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估计都经不起他儿个回合的打斗。可他不动声色的看着,表情木然,不露行藏。
在张一彪先随“荆州聚丰宝商业公会”的“新市镇总管”,在新市不动声色的开出了一家“也是一品居”大饭店,一家“新市镇四海骡马行”,一家“新市镇大同铁器铺”经营了二年后,张一彪就接下“荆州聚丰宝商业公会”的“新市镇总管”的职位,在他努力下,“百亩园”的一批传统商号如医药行、绸布行、油粮店、南北杂货、米厂、油厂、上海、天津货也陆读在新市开了起来。他暗里率领着二十八个黑猫武士,盘居在“新市”,配合游豹邵四海的土狼,收集着“三角地”、“郑武大道”、“武汉三镇”的“天、地”财的信息,监视着“桐柏集团”的动问,又不时蒙面,在“三角地”、“郑武大道”做点冒险生意,他时刻盘算着如何完成他的任务。
话说多年前,“罗店”蒋云大家。就将乡下水田和老宅卖了,搬到“武汉”去开店了。不大的“罗店”竟无一人知晓他家倒底在那里,就是蒋云大的岳父一家也都推说不清楚。
且说腊月二十四日吃晚饭时,蒋云大老婆陆翠和女儿蒋玉芝二人衣着破烂突然造访罗炳辉罗二虎在“新市”的家,这让罗二虎、宋春秀二夫妻确实吓了一大跳……
厚来腊月二十三日上午,家家户户正忙着送灶神老爷,可“汉口沿江后路”一家名叫“云大烟纸杂货水果店”里却来了五位不速之客,把个小店堂都快挤破了,只见其中四人横眉竖目,手叉二腰,从穿着上一看就知道是打手,还有一个歪戴瓜皮帽,头颈又细又长,拖着根尺多长的老鼠辫子,张拉着公鸡一样的破嗓子的人喊道:“好个蒋云大,我为你担保借钱不仅没得到好处,还赔进了六十多两银子,想当初你想到武汉发财,我帮你买房子、盘店面,而今你害得我年都过不了,你说你倒底想不想还债?”
“刁大哥,我的情况你都知道,我今年实在是霉透了,一船西瓜翻了江,二车苹果烂掉一半,进的香蕉亏了本,做卤菜被人砸了店,当初托你大哥向刁老爷借五十两银子,我每月利息可没少上,算算也有七十两了,可就拖了四个月,怎么本金就变成六十多两了呢?”蒋云大回答说。
公鸡嗓的人更发火,怒骂道:“蒋云大!你这****的好大的胆子!想懒帐?告诉你!这叫利滚利!借约上写得明白!告诉你!叮着叫你今年还,还是为你好,今年不还,过一个年就得翻一翻,这是老规矩,明年一月就是一百三十多两,到那时你屋里那些值钱货,怕不值这么多了吧?你还凶个啥?”
蒋云大忙说:“刁大哥,我还没和屋里商量好,请别嚷嚷!”
公鸡嗓的人“嘿嘿!”一阵冷笑:“那你想让我们抢不成!?”
蒋云大忙打恭作揖说:“再宽延二、三天我准定有回音!”公鸡嗓的人说:“那好!留二人守这;蒋老扳,二人在这里护店,你蒋云大酒肉可不能亏待人家,要是他们不满意打闹起来我可不管,说好了!二十六晚上或是来这里领人,或是给七十五两银子完事,再不就将店盘出来,你走人!三条路任你选一条!可别再耍什么花头!到时可别怪我不容气!”
“是!是!”蒋云大低头哈腰连连应承。公鸡嗓的人领着二人走了,蒋云大一直送出了门外。回转身来给留下看守的人在茶碗里加了开水并说:“二位大哥请慢坐,我去整吃喝!”一个打手说:“这二天油水够多了,搞只鸡汤吧,清淡点。”另一个打手说:“我可顿顿要吃红烧肉的。”蒋云大连忙说:“好说!好说!都有!都有!”
忙走到里间卧室,对着妻子、儿子、儿媳、女儿拍打着二只大腿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这可怎么办?我不想活了!”
儿媳妇书芹说:“爸!别急乱了神。我看刁世贵只是杜更生的护院,而刁小三仅是刁世贵的隔房侄儿,他俩仗着杜更生的势力在江边路专对挑夫走卒码头扛夫放高利贷,数额虽小且手段阴险。听我家太老爷说,杜更生可是你们那里宋河人,是“宋河大侠”宋子长的大徒弟,若能走通这条路,包准没事!”
蒋云大听见多识广的儿媳这么一说,仿佛像有点希望,但一想他们家这种平头小草民又能认识谁呢?蒋云大还是摇着头说:“书芹儿你说得都对,可爸是小本生意人,又没有有头有脸的亲戚,能认识谁呀!”但听嫂子这么一说,蒋玉芝忽然想到一个人,忙贴在母亲的耳边低咕了一阵,她母亲先是露出一脸惊喜,继而又摇头,低声说:“出不去!”蒋玉芝又贴在母亲的耳边低咕了一阵,母亲点了点头。母亲陆翠向他父亲蒋云大说:“他爸,那他们倒底想怎么着?”蒋云大唉了一长声,说出了刁世贵的要求,全家竟傻呆在那里,儿媳书芹狠声说:“不就是五十两银子吗!太绝了!太狠毒了!他刁家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三年前蒋云大合家来到“汉口沿江后路”,在早就盘下的二开间店铺里落了根,店铺后面有四间房子一间厨房另加一个小院落,小院落二丈见方,有口水井,平时堆放些水果筐子,而四圈围着全是别人家房子,一进了店门就无路可出。当年蒋云大就是看中这里进出机密才买下的。三年来生意做得还算可以,全家也适应了城里的生活,吃喝得好,休息得足,穿戴得体面,三十八岁的陆翠可今年春上到做了婆婆,取了个大户人家放出来的大丫环,人长得丰满一点,可也算是个标致人儿,虽没花什么聘礼,但新娘子开出来的衣服、金、银首饰、家具、床上用品,竟将多年全家积蓄的五十两纹银花了净光。媳妇且也很能干,见多识广,自她嫁了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又乖、又听话、又老实厚道的漂亮丈夫后,心里也是蛮称心的。过了门,是个过日子的样子,出了不少好点子,帮年青漂亮的婆婆将家收拾得干净体面。姑娘蒋玉芝在嫂子的调教下,不上半年,竟像个大家闺秀,人又长得漂亮,身材又标准,一双乌黑大眼,流光四射会说话,十七岁的她竟吸引了江边前后街一大片地区的人,上门说媒的人真是要踏烂门槛。但蒋云大就是沽价而待,不见免子不放鹰,一定要将女儿嫁个好人家,自己也好趁机发笔小财。因此已到论嫁年令的玉芝反到没寻到婆家。
本来一家人守着二开间门面的杂货店、三个女人帮人做些针脚、帮人洗衣服、缝补衣服,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但是儿子蒋玉书,总兼住房太小,不亮堂,一心想做大生意挣大钱,买了房子好单独住出去。但结婚花光了积蓄,要做大生意就只得借印子钱。
初夏听说江南西瓜又好看又甜,价钱特便宜,蒋玉书跟人去了一次江南,因本钱小,只买了一百担,但竟有五分利,他父亲也动了心,找到刁小三请他做保人,向刁世贵借了五十两纹银,月息二分,并将家里可以动用的十五两纹银一起合上,到江南全买了价低质好的西瓜四千担,包了一只船,装得满满的,父子俩做着发财的美梦乘船过江而来。在刚要靠上汉口码头时,此时正值上江发大洪,水流湍急,一只大官船缆绳突然断裂,船顺势飞速横了过来,一下子扫翻了运西瓜的划子船六、七只,蒋家包的船也被扫翻。人落江中自救还来不及,那里还有能力去抡捞西爪?蒋云大父子总算没被淹死,只抡捞到不足一百五十担西瓜,大部份西瓜被江水冲到了江中,少部份西瓜被码头扛夫抡捞了去。众商贩和船主吵到大官船上,走出来一个管家摸样的人,说知府夫人可怜苦主,给各船家赔银二两,给各船西瓜商赔银十两。众人当然不依,吵着不肯下船。
不一会来了一队捕快,捕头说:“知府老爷和知府太太心慈面软,给大家赔了这么多,这已是天价了!不愿拿的就跟我上衙门去拿!”大家一看苗头不对,只好自认倒霉,拿了赔银就回了。这一票西瓜,蒋云大父子就亏了五十两银子。虽然又做了几宗西瓜,因本钱小挣的钱仅能供每月二分利息;后来做苹果商意,山东来的果子每年有三分利,可不想今年贪进贷价便宜半分利,换了一家供货商,但人头不熟,货进了家,打开筐子一看,仅面上苹果大,底下苹果小,苹果成色差,而且有的筐底下烂了二层,这二大车苹果四十担,只能值三十担价,又亏了一笔,还算老客户帮忙给了他二十担好苹果,总算能交上月利息;接着做香蕉又亏了一笔,后来想做卤菜,刚做二天,生意不错,可来了一帮人吃了不付钱不算,还大打出手,将摊头都整烂了,一打听,是冲了别人的忌讳,不准他家干烧卤。一直拖到十二月就是无法一下子凑齐六十两纹银还了印子银。腊月二十三陆翠和书芹二人想送一送灶家菩萨,也给蒋云大冲了一鼻子灰。
二天前蒋云大被刁小三喊去,问他想不想还债,他的保人己无法交待了,刁小三直接了当的提出三条出路,一条是腊月二十三送好灶神,清点杂货店存货,按市价五折冲账,不够用房子顶账,多退少补。蒋家人可以住到正月十五再走人,这段时间可不算房租;一条是女儿抵三十两纹银,媳妇抵二十五两纹银让刁家将人领走外,老婆陆翠到刁家帮佣一年;一条是二十三那天,本利全还,一共七十五两一次交清。
蒋云大想走第一条,估计还能留下十多两银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因为第三条也不可能走,媳妇书芹的金银首饰早就上了当铺顶了二个月利息。因而二天下来他总是开不了口,不知如何和家里人说,心里不好受,尽向家里人发火。这一来被刁小三一冲击,他只得将三条出路说了出来,全家一下子傻呆了。
还是书芹有主见说:“玉书你别楞着,我还有一根银叉,你先去当了钱,置办吃食应付外面二个瘟神,公爹和婆母清点杂货,列出清单,先算个价。我和妹妹将家里东西清理一下,通知他刁小三二十六来清帐。不在这过年了,都到我老家去再作商议。”
玉芝说:“我想和母亲赶到新市找罗二虎,先前嫂子讲的办法我看管用!”书芹问:“罗二虎是谁?”玉书说:“罗二虎叫罗炳辉,是我们同村人,大财主,在新市开了好几家大店,也是宋子长的徒弟,他前几年结婚时,杜更生也去吃喜酒的。不过我家和他家平时没交情,只是当年母亲常去他家做针线,怎巴结得上东家?我看去找他也白搭!”
“中!”书芹说:“这种人要面子,二个女人连夜赶去救求,又是同村人,又在他家帮过佣,告的又是他师兄家的奴才,我看八成行!”蒋云大讲:“中有屁用,二个打手在门口守着,怎么出去!”玉芝讲:“我有办法出去,将水果筐搬走,隔壁就是周兰家,有一扇小窗好翻到周兰房里,她家有后门,可通后巷。”书芹果断的说:“就这么办!玉书还是去服侍二瘟神,公爷和我去铺里清货,婆母去炒二只菜,和玉芝妹送出去,不让他们起疑心,等他们在吃喝时,你们二人过去!”
大家也不再言语,分头行动去了。隔壁周兰比玉芝小二岁,二人是闺中密友。这道小窗平时一直关着,周兰嫌烂水果味冲鼻一直不开,所以不引人注目,只有玉芝和周兰二人隅而从窗口爬进爬出。陆翠炒了一盘鸡蛋、一盘花生米,剥了四只皮蛋,打了一斤白酒,和玉芝一起送到店堂里饭桌上,对二个打手说:“二位差哥先用起来,小儿玉书马上将鸡、鱼和肉买来!”一个打手说:“都是荤的不行,炒二只蔬菜来!”陆翠马上拿出五十个铜板给玉芝:“买一斤青菜、一斤芹菜、五块豆腐干,二块豆腐,一颗大白菜,多下来的钱买馒头、包子。”玉芝接过钱,拿了菜蓝子就要出门,一个打手一下跳起来拦着:“不行!姑娘不能动!”
陆翠笑着说:“我家准备将店盘给刁大爷了,她爹不是在清账了吗?这时人逃走又有什么用?”
“对!蒙二位等一会换岗时帮我通知刁大爷一声,二十六日来盘店!咳!不会做商意还是去种地吧!”蒋云大接着说。
另一个打手对拦人的打手说:“别拦着了,让她去买吧,吃好饭,他们一来换班我就得走!”拦人的打手坐下来说:“嘻!又熬不住了!又去看堂姐姐了!”另一个打手给拦人的打手一拳:“贼娘!谁像你老躲在你舅妈房里!”二个打手正相互调笑时,玉芝早己闪身出门,先到隔壁周兰家和周兰讲清了原由,周兰答应在小窗口候着,只要玉芝连敲三下短声,她就开窗。玉芝将蔬菜、馒头、包子买回家不久,玉书也回来了。
趁二个打手忙着吃喝着,陆翠整了四样蔬菜送出去,再将蒸热的包子送出去后,就和女儿翻身到了周家,换上了破旧衣裤,戴上了土布头巾,抹了一些黑灰在脸上,提着放馒头和衣服的包袱,二人就出了后门进了小巷,直奔骡马行而去!真是老天帮忙,今年回“钟样”的最后一辆大马车班车吃过午饭就要起程。当晚在“新沟”骡马店住夜,母女二人讨了热开水,吃了冷馒头坐在火炉边相拥着守了一夜。第二天傍晚就到了“新市”,找到罗炳辉家就已是掌灯吃晚饭的时分了。
且说罗家的佣人将陆翠母女领到罗家饭厅,罗炳辉一家正在吃晚饭,看见二个衣衫破旧的女人跪在地上喊罗二爷救命时,确实让罗炳辉吃了一大惊,当问清了来人的姓名后,罗炳辉慌忙离座将陆翠母女扶起来,忙问:“蒋嫂!你们家这几年上那儿去了?叫我好找!”罗炳辉的妻子,美人儿宋春秀扁了扁嘴,不屑的对罗柄辉说:“这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位娇美人蒋嫂吗?”罗炳辉一下领悟,打看哈哈对陆翠说:“蒋嫂,你放心,我们是老乡里,有什么事吃好晚饭再讲,我们在书房等你们!”他马上吩咐家里女佣领陆翠母女去洗脸,陆翠母女换上了“汉口”带来的时式衣服,搽上了“上海”产的香水香脂,前后竟判若二人,大城市的生活,确实彻底改变了二个女人的外表、容颜、谈吐、举止。罗炳辉家的女佣和丫环马上变换了态度,从“喂!”“你!”立马变成了“太太!”“小姐!”。
当陆翠母女吃过晚饭,由丫环领到罗炳辉的书房时,二位光彩照人,明艳夺目的时貌太太、小姐突然出现在罗炳辉夫妻面前时,罗炳辉马上站起来竟举止失措的连声道:“蒋嫂请!蒋嫂请!请!请!”宋春秀慌忙从坐位上跳了起来,赶上前拉着陆翠的手说:“刚才有所不敬,千万别放在心上!”
陆翠和女儿蒋玉芝一坐下,陆翠就急着将此次前来的来意和目的说了个明白,宋河大侠宋子长是宋春秀门内叔父,她自小就认识杜更生,她说:“更生师兄怎么这样不明察,让手下人如此妄为,也不怕丢了他的招牌!炳辉你可一定得帮他家!”罗炳辉可是个有城府的人,心里一盘算,早有想法,心想不管刁世贵、刁小三的事与大师兄有无瓜葛,蒋家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
他听夫人一个劲的叫他帮蒋家,他冷静了一下,沉着脸对泪流满面的陆翠说:“蒋嫂,你和玉芝先在这儿坐一下,让我和账房师父商量一下。”
他将夫人宋春秀带到卧室,往椅了上一座,对着夫人看着,微笑者,就是不说话。美人儿宋春秀可是个直性子人,逼不住直问:“你倒底想不想帮?”
“怎帮?师出无名啊!”罗炳辉欲擒故纵地说。
宋春秀一听就知道丈夫在耍刁,其实她心中早有主张,她淡淡一笑说:“你不说,我也想和你说,我早知道你想纳蒋家丫头做二房!这不就好师出有名了!哼!笑!笑你个头!”
罗炳辉正色道:“此事缺了夫人的帮助肯定是办不成的。”宋春秀就说:“好吧!我答应,你还有啥打算!”罗炳辉扒拉着手指说:“这一,我俩早就想在武汉落个脚,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这二,你要和我一起上武汉,否则在更生师兄面上,份量不够;这三我不说你也知道,你立马办成,立马准备上路”从小练武的宋春秀她本是豪爽之人,不解思索的说:“依你,都依你!我这马上找蒋嫂,你快去安排。”
且说罗炳辉来到账房,账房师父还在账房里与管家二人在对棋,火炉上烫着酒,就着盐水花生米、黄坡小麻饼、冻羊肉,正边吃边下着棋。“好自在呀!”罗炳辉打着招呼,二位五十多岁的菅事佬马上站起来,恭敬的说:“少东家吃过啦!”罗炳辉也不搭腔,一屁股坐在账房坐椅上,问道:“七叔公!家里能拿出多少现银?”账房连忙捧过账本,放在罗炳辉面前说:“回少东家话,今天收了最后二笔赊账,家里有现银一千二百二十三两四钱二厘,少夫人关照明天交库五百两,其它留着过年用!”
总管五叔问:“傍晚时,好象是蒋云大家里的来了,么事?”罗炳辉说:“正要和你二个说这事,家里除了咱三家就是二赶车的认识她,回去不许说蒋云大家有人来过,这一定要牢记!否则会坏事。五叔马上去通知张大军、罗德胜,明天五更出暖车,我和夫人去汉口拜会大师兄杜更生去。他二人要一同出车。带好武器。带足马料、钢炭,路上不投宿,要连夜赶路。二十六日早晨一定得赶到汉口沿江后路!记着明天四更天准备。另外七叔公给我包三百两银子,分成一百两一包,到武汉用。五叔再帮我马上准备份过年厚礼,一起先放到车上去。”
罗炳辉接着来到书房,只见蒋家母女正和宋春秀、奶妈和丫环在逗玩他的二个女儿,此刻两人都高兴得飞红着脸,一见二大少来,蒋家母女泪滚满脸,倒身下拜,蒋嫂不叠声的说:“谢二大少!真是我蒋家的救命恩人,这样看得起我家玉芝,真是我蒋家前世修来的好运。”二家成了亲家,自然更热络。
话说罗二少爷坐的暖轿车是“荆楚”地区有名的宜城“雷大同大车营造所”制造的,外表漂亮,内部富丽,车厢分三层,前后分二间,底下一层冬天生钢炭炉,夏天放冰块;中层二间,里面一间坐主、客人,外面一间坐仆佣。顶上一层是带有拦杆的平台,可放行李、货物,最后用大纲罩上。此种轿车最适合有钱人家出远门。五更不到,罗家三套大马车就出了新布镇。
走出三十来里,天渐放亮,宋春秀问罗炳辉要了送礼清单,看了一下后说:“给玉芝家留半只猪肉、半只羊,二只鸡、二只鸭、二只免、二条鱼。”陆翠忙推辞说:“别!别这样,送给杜先生是正事!”罗二少爷对外间车把式说:“张师父!进了汉口,先奔江边后路‘云大烟纸杂货果品店’。”
且说马车在“云大烟纸杂货果品店”门前停车时,且见店门大开,点着亮灯,店里的贷物都装在罗筐里堆在马路边,五、六个劳力正忙着将东西往人力板车上搬,四个打手正围着火炉打着囤。马车一停下,四个打手一下冲到马路上,见马车上走下了陆翠母女,马上围上来,陆翠母女见到自家门前如此混乱,又不见自己的家人失声尖叫起来:“云大!玉书!书芹!”“爹!你们在那?”
四个打手高兴的说:“老货和雌儿回来了!抓起来!”还没等他四人近身,只听“叭!叭”二声,四个打手就被车把式张大军和罗德胜二人给打翻在地!车上飘下来拿着剑的一男一女,男的用剑鞘头一桃一打手的下巴,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会事!”
那个打手跌得不轻,用手向店堂里指了一指,只听得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妈!救我!”就只见媳妇书芹单衫单裤衣衫不整,从里屋奔了出来,身上鲜血直冒,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剪刀上也淌着血,只见一长颈瘦高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也穿着单薄,手握一柄短刀,一手捂着面颊从里屋追了出来!,宋春秀也不答话,钢剑出鞘让过年青女子,对着长颈瘦高个男子就刺了过去,长颈瘦高男子也有些武功底子,一侧身就让过钢剑,大声喊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此时被赶出门外的蒋云大和蒋玉书二人相互搀扶着,从隔壁周家冲出!蒋云大一看罗炳辉罗二少爷己赶到,顿时有了靠山,对长颈瘦高个男子大声怒斥:“刁小三!你不是人!你是畜牲!”陆翠和玉芝马上将书芹抱上马车,宋妈和丫环珠儿立即动手扦查书芹的伤,一共被扎三刀,一刀在屁股上,一刀在大腿上,一刀在手背上,幸好都不是要害,马上上了金创药包扎了起来。
原来陆翠母女二十三日中午逃出汉口的当天晚上,刁小三和打手还没有起疑,二十四日一整天没见着陆翠母女二人,傍晚打手汇报了刁小三,他就闯进后房搜寻,当然找不到陆翠母女二人,刁小三发了狠劲,毒打了蒋云大父子,但蒋云大父子死也不肯开口,但终被一打手发现水果筐后面有一小窗通到隔壁周家女儿周兰卧室里,发了疯的刁小三冲到周家要人,打了周掌柜不算,还要抓他女儿周兰做人质,刁小三声明:由于陆翠母女私自逃走,罚银二十五两,二十六日晚上要是蒋云大父子找不回陆翠母女,或交不出一百两纹银,不仅店没收,蒋云大父子将被赶出“汉口”不算,还要把周兰和书芹买进勾栏院抵债。
如此强行霸道,蛮不讲理,周掌柜和蒋云大父子和书芹当然要与横蛮无理的刁小三论理,但刁小三怒发冲冠指挥打手就将周掌柜和蒋云大父子毒打一倾,虽然刁家每年都会有几次强取豪夺之事,但像今天将人往死里打,可还是少见。这下可惊动了街坊邻里,都来劝架,地保也出来说话,虽然都害怕刁小三背后的恶势力,但又怕真打死了人,仍然要受牵累。最后地保总算劝住刁小三,暂时放了周兰,将书芹抓起来作人质,将蒋云大父子逐出店门,等到二十六日傍晚,若陆翠母女还不回来,蒋云大又拿不出一百两银子,就将房产、店铺、周兰、书芹抵债!周掌柜和蒋家父子被打得遍体是伤,被邻里救治到周家,等邻里走后,二家决定天亮后去告官。
但是刁世贵是决计要叫蒋家破产的,目的是要霸占蒋家三个女人,当晚三更多天时,刁小三赶到刁世贵家将当晚之事秉报后,刁世贵正在搓麻将,不耐烦的说:“借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看着办吧!别老来打扰我!”刁小三就喊了码头上六辆人拉平扳车,一到蒋云大家就将杂货铺的货物往水果罗筐里装,天快亮时,差不都全装好了,他吩咐先装好车,别忙着走,等通知。他打了个哈吹对四个打手说:“你们到好,轮班休息,老子白天黑夜连轴转,给我在这儿看着,我可要进去睡一会。
且说蒋云大儿媳书芹,被锁在她自己的房里,她倒插了门闸,找了把剪刀拿在手上,点上灯,坐在床上用被子裹着,四更多天她实在顶不往了竟睡过去了,剪刀就掉在被堆里。当她发觉有人算计她时,为时已晚,她的手脚都被人捆住。原来刁小三用小刀从门缝里将门闸挑开,进房后,乘书芹睡着之际得了逞,他拿着小刀,抵着书芹的喉说:“不许响!你迟早要给万人骑的,今天让老子趁了心,老子让你不去妓女窝,到刁府去做老妈了!”接着就对书芹轻薄起来。见多识广的书芹反到冷静下来说:“刁大爷!不就是那么会事吗?可你将人家手脚捆起来!你能舒泰过啥?”
“我怕你逃掉!”刁小三说。书芹“嘿嘿”冷笑着说:“废活!外面有你的四条看门狗,我还能逃得出去吗?刁大爷!女人末其实好对付,谁对她好,她就跟谁。你把我手脚放了,让我将棉被铺铺好,脱好衣服等你,让你舒服痛快过够!”
“真的!”刁小三喜出望外。书芹说:“骗你我有啥好处!我脱了衣服在床上等你,你再脱衣服,这总保险了吧!”刁小三用刀将捆着书芹的绳子割断,用刀抵着书芹,书芹铺好被,对刁小三抚媚的一笑,将外面的衣服全脱悼,只剩一身单衣裤,就往被子里钻,刁小三一摆小刀说:“全脱光!”书芹发娇的扭着身子说:“哟!刁大爷怎一点风情都不懂?女人最后一件衣服可要男人来脱才有味嘛!”说着就睡进了被里,此时刁小三心急火燎的将刀往桌上一搁就脱起了衣服。当他脱最后一件衣服时,突然外面陆翠和玉芝的失声尖叫传了进来,正当刁小三一搁楞时,书芹猛的跳起来一剪刀就扎向刁小三双眼。刁小三必竟是练武出身,危急时一侧头,剪刀扎在了面颊上,顿时鲜花直冒,刁小三不待书芹扎第二刀,一脚就将书芹扫飞下床,书芹那管疼痛,趁势滚向门边,顺手将一方登向刁小三扔过去,书芹赶忙打开门向外奔去,但还是被追出来的刁小三连扎了三刀。
且说刁小三猛见一少妇持青钢剑刺过来,侧身让过,大喊道:“住手!你们是谁!”只听见拿剑的青年大声喝道:“捆起来!”只见一个拿九环大背刀,一个拿护手双钩的二名壮汉,一闪身就将他制住,卸下他的小刀,拉过运货绳子就将他捆了起来。刁小三大呼大叫:“你们知道我是谁?竟敢捆我?还不快松绑!我叔来了非打断你们的狗腿不可!”可拿剑的青年根本不理采他的喊叫,对一壮汉说:“九叔!你守这!这几个扛夫也别让走,好作人证,赶在屋里去。”又对倒在地上的四个打手说:“滚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刁世贵,就说新市罗炳辉叫他到杜老板府上回话!”又对一个壮汉说:“把刁小三带走!”又招呼蒋云大全家,周掌柜全家一起上了轿车,直向杜更生府上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