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挣扎最终的决定
下了飞机，天空竟已开始有雪花飞舞，握着手中的资料，我快步的向前走着，心里已有了决定。
对比着手中的照片看着远处那似城堡般的别墅，不由得苦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的小女孩恐怕连多走几步都会觉得累吧，如何训练，如何成为最强，光是那最初的苦就恐怕就受不得了。
摇了摇头，不禁觉得在飞机上的念头有些可笑，罢了，稍晚一些来探一探吧，真要是如此，想必司令也不会太怪罪的。
冬天的夜来临的特别早，虽是如古堡般的别墅，对我而言也毫无挑战性可言，身手利落的翻过院墙，避过仆人，我凭着记在脑中的资料开始搜索，然而在跃过一处房间时，我听到一声令人诧异的声音。
“因为有你就足够了。”这样一句暧昧的语句由一个还略显稚嫩的嗓音道出，掺杂着浓浓的悲哀，而对象却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好奇的藏身于窗后，那一幕幕却映入我的眼中，心中，令我震撼！直到那个小女孩转身，倔强的小脸在踏出门口的那一瞬滴落叫人心碎的泪珠时，我才赫然发现，原来她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小女孩。
心，忽然起了一丝涟漪。
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离开，然后一步步走远，那瘦弱的身体在满是白茫的天地间竟是那么的灼眼与冷傲。
远远的看着单薄的她瑟缩在微弱的路灯下，抱着膝不言不语，仿佛诺大的舞台中唯有她一人孤独的演着，那双还带着童稚的大大双眼中全是令人心惊的悲伤。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敲了一下，堵得发慌，我终于忍不住现身走向她的身前，脱下外套盖住那犹如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我看着她慢慢的抬头。
我想过很多种她此时的表情，是惊慌害怕，是好奇天真，还是仍旧悲伤而毫无反应，可是我最想不到的竟是她的嗤笑出声。
心里有些不满，再不济看到我这种帅哥也该是发呆流口水的，不满的抗议了一番，谁知她竟笑的更欢了。
忍无可忍，我真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谁知刚一低头，我就看见了她眼角的泪，她的唇依旧笑的弯弯的，全身也在夸张的抖动，可是那双大大的蓝眸却幽深的毫不见底，这小小的年纪为何总藏着这么多的悲伤呢？
我有些不解，蹲下身看着她，一边擦着她的泪一边想着小孩子都该怎么去哄，于是我问她：“饿不饿，叔叔带你去吃东西。”我想小孩嘛，再怎么特别总是对吃的感兴趣的。
然而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怪小孩仍是让我低估了她的怪思想，她问我：“你不会是想拐卖我吧！”大眼睛里竟还闪着一丝不屑。
这臭小孩，就你这样，老子拐了你估计还得赔本，心里咒骂着，我随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她显然很委屈，牵着她的手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便拖着她往前走去，现在才来和我装一副小孩的乖巧样，晚了，孙爷爷我火眼晶晶早看出你啥本性了，心里嘀咕着，我的嘴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你觉得叔叔像坏人吗？”我突然很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对我的夸奖。
“恩。”谁知她竟毫不犹豫的点了头，连一丝思考都没有，这小破孩，我毫不留情的用毒舌抨击着她，心里却早已认定了她。
她仿佛觉得很丢脸，离我远了又远，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我忽然觉得有些悲凉，不知为何，这个毫无本事外加恶劣的小女孩轻易的勾起了我那颗经过严酷训练而冰冷麻木的心中仅剩不多的一丝温情。
脑海中翻涌着司令的吩咐，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着她的未来，如此对她是否太过不公平，我不知识安慰自己还是故意为她找理由。
牵着她，我问：“小鬼，你愿意跟着我吗？”心里希望的答案却是复杂和矛盾的。
她静静的答应了，我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两年之后我在法国等你。”说出这句话，我看出了她的疑惑，其实我只是想给她多一点的时间考虑亦或是想让自己多一点时间考虑，如果可以，我希望送她一个礼物，一个日后可保她平安，并可以让她栖息的港湾。
“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我忽然坚定了想法，不再迷惘，心中的疼痛缓了些。
这样美好的气氛，然而这个怪小孩却又开始搞怪了，连连数落着她，可我的心里却升起了异样的温暖。
重新踏上法国，回到这片故土，我的心中不再是当年离开时的惘然，辞了官职，并且允诺依然会为千隐效力，只是从此将要永远的保存这个秘密与生活在监视之中，司令勉强的答应了，只是训练千绝一事，不待他开口我便主动提了出来。
找到最初的几个同伴，我又重新开始了杀戮纷飞的生活，没关系，这一次我不后悔！
直到暗神的成立，这将是我送给她——最大的礼物。
“不，黑耀夜一直弄错了，我是杨寰辰的儿子，我本是。金发橘瞳。”
“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年那个女人灌了我一碗毒药，被救之后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取得噬夜之后与黑耀夜偶遇，他得知了我的身份，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与我那个所谓的母亲竟然还有那样一段往事，他把我误认成了他的儿子，很可惜，我不是！”
“哎，龙翔以你来牵制他，才叫他心甘情愿的跟着走了。”
幽幽的叹息经过，接着是一阵长久的安静。
“那个。笨蛋，怎么。会以为我中了毒，他没有脑子吗？”半晌才传来倾月隐忍着某种情绪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这一生中，耀夜会为两个人而失去理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千绝！”
空气突然如被抽空一般，带着一种窒息的味道。
“她，还好吗？”倾月的声音轻轻缓缓，透着一缕悲伤。
“哎——，让她静静吧。”又是翛然沉重的叹息。
蓝瞳慢慢睁开，门外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入她的耳中，慢慢自床上坐起，黑发倾泻而下，遮住了她稍显苍白的脸，眼睛一直静静的看着蓝色薄毯上那柔软的白色羽毛图案，可是瞳孔却没有焦距。
“你不过是一颗棋子！”
“没错，接近你确有目的！”
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两种声音，龙翔残忍的笑脸与黑耀夜担忧的眼神不断的在眼前交替。
渐渐的缩紧了身体，千绝将脑袋埋进膝盖之中，双肩不停的颤抖。
“受司令之命，训练你，接近你确有目的。”
“你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威胁她的人你应该最熟悉，那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不知道你那群小朋友会不会永远出不来呢。”
“千绝，对不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千绝开始使劲的摇着头，双手扯着发声嘶力竭的喊着，“不，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房门忽然被踹开，接着身体被用拥进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安心的感觉立即蔓延开来，“千绝，难过就哭出来，有我在。”温柔嗓音自头顶传来，含着无限的心疼：“原谅我，千绝，我来晚了！”
抬起头，千绝脸上的慌乱表情令人心痛，散乱的瞳孔慢慢收缩，眼前的人渐渐清晰起来，伸出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看着他清俊秀美的脸上带着焦急，琥珀色的瞳中满是关心，他微倾着头，柔软的发就这样贴在他白皙的脸庞，闪着墨绿色的光泽。
心中蓦的一紧，眼角有些酸胀，千绝轻唤：“。笑伊。”
“我在这里。”又把她抱的紧了紧，杨笑伊倾身吻上她的唇，温柔轻浅，带着安慰似呵护着一件最珍贵的宝贝。
轻轻的闭上眼，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柔软，千绝的泪悄悄滑落，此时此刻，唯有他的温柔可以稍稍缓解她心中那翻天覆地的痛楚。
门外，倾月颓然靠在墙上，双手紧紧的握着，想着刚刚出现在门口的杨笑伊，不禁自嘲的看了一眼上衣口袋中的手机，呵，真是好快的速度，仅仅是上午才通知了他而已，恐怕是私自用了那架飞机吧。
松了拳，将双手插进口袋，他缓缓直起身然后离开，杨笑伊，我不得不承认，只有你才有安慰她的能力，我只是。暂时把她交给你而已。
轻柔的吻去千绝眼角的泪，杨笑伊再次将她拥进怀里。
在他的怀中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千绝闭上眼，叹息一声，“笑伊，其实，他们说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再害怕这一天，骗自己我是错的，可是。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声音很轻也很平静，但杨笑伊还是听见了她语句中的颤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抚着她的发，杨笑伊的眸暗了暗：“千绝，有几件事，虽然现在说可能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从杨笑伊的怀中抬起头，千绝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终是叹了口气，重新偎进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千绝慢慢说道：“笑伊，让我休息一会，醒了之后，在告诉我。”
“呵，是我疏忽了，千绝，这时我不该再逼你承受更多。”微楞，琥珀色的眸中露出歉意，杨笑伊抱着她躺下，为她掖了掖被角，静静的抱着她：“好好的睡一觉，我会一直陪着你。”
“恩。”没有更多的言语，千绝疲累的放轻了呼吸，然后慢慢沉睡。
拥着她的身体，手指轻轻的拂去她脸上的泪痕，杨笑伊的心中满是心疼，一直说过要陪着她面对一切，可是自己却始终什么也没做，她也还是这般的寂寞，这般的孤独。
不自觉的收紧了手臂，抱着此刻犹显脆弱的小女人，杨笑伊看着窗边飞舞的白色纱帘不禁失了神，也许，自己不该总是这么默默的守护在她的身边，也许，自己应该主动承担起她的负担，为她挡开一切伤害。
飞舞的窗帘渐渐的在眼中模糊，余留动荡的一抹白，渐渐也归于黑暗，嘴角噙着一抹笑，最近的他尤其嗜睡，他知道那个他就要苏醒了。
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床上男人精美的侧脸之上，如扇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只手抬起遮住了眼前刺眼的阳，难得的，今天是个好天气。
慢慢睁开眼，他自床上坐起，短暂的晕眩使得他的神情稍稍滞怠，甩了甩头，修长的手指爬过发间，他抬起头，眼前出现的情景不禁使他一怔。
床前不远处，整片落地窗被打开，阳光放肆的倾泻而入，白色纱帘纷飞，衬得整间蓝色调的房间如海般迷人，一个修长单薄的背影就这样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半倚着窗框，慵懒而随意。
初冬的暖阳带着浅浅的金色光芒留恋的倚在她的身侧，使她的身影看起来有些朦胧，带着银蓝的墨色发丝轻舞，时而贴在她白皙的颊边温存，时而又径自离去在她身后飞扬。
白色背心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圆润的肩膀以及那曲线流畅又恰到好处的分布着肌肉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之中，左臂靠近肩膀处黑色的双翼纹身给她带来一丝颓废的另类美感，衬着白皙手臂，灼眼异常，难得的看她穿一件白色的家居纯棉长裤，小巧的赤足在深棕色的地板之上闪着象牙白的柔和光芒。
她半抬着头，优美的颈项撒着一片阴影，白皙的下颚勾着精致的曲线，长发拂过，遮掩了倾城的容颜。
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他向着那个身影走去，自身后将她纳入怀中，琥珀色的瞳眸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薄唇勾起，他在她的耳边吐着热气：“天已经凉了，穿这么少站在窗边吹风，不怕生病？”
语调依旧温柔而关怀，却有细微的差别，千绝似乎并未注意，将身体放松靠近他的怀中，看着天际的暖阳，忽而轻笑。
有些诧异又有些不解，杨笑伊翻过她的身体，看着她明媚的笑颜，不禁问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笑伊。”止住笑声，却仍未掩去满脸的笑意，轻唤他的名，她拉着他的手走向身后的花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笑，然后在满是落叶的庭院中旋转：“你知道吗，我喜欢冬，喜欢秋，喜欢落叶，喜欢白雪。”
静静的看着身前美的仿佛空灵的女人，杨笑伊的眸中流淌着一种复杂的光芒，伸手接住一片枯叶，只是淡淡的看着，勾起唇角，忽然说道：“是不是因为它们与你一样带着孤独，使你心痛。”
停下身体，诧异的看着他，接着缓缓绽放笑颜：“笑伊，你总是这么了解我，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好像有些不同，呵呵。”不经意的说着，感受着凉凉的风，千绝忽然回头：“笑伊，我决定了，我要放弃这些悲伤，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落叶缤纷的季节中，那个女人脸上带着坚强的笑，眸中分明还闪着悲伤，可是她却说：“我要放弃这些悲伤，因为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人再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