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满有在收到杨朝臣的挑战书以后,积极赞同,于2月28日复信杨朝臣表示应战。吴满有在信中除完全同意杨朝臣提出的六个竞赛条件,并给以补充以外,特别提出开展庄与庄之间的劳动竞赛,建设“劳动英雄庄”。吴满有在复信中说:“我想,只是在你我两个人身上比较,对于革命,固然很好,但为了扩大这个竞赛运动,我们要在群众身上来比较。现在我庄已成立生产互助小组,我已被选做组长,我们已经商量好,一定要使全庄子里的男女老少,都把他们的力量用在生产上,并且用互相帮助、互相调剂的方法,组织变工,给贫苦村民调剂口粮、籽种和农具,发挥大家的生产力量,也只有使大家的生产发展起来,才是真正响应毛主席发展生产的号召。所以,我也向你提出两条:第一,就是不仅你和我两人要竞赛,而且要首先把你我两个庄子的生产搞好,我提议根据两庄的劳动力和牛犋来竞赛,看谁个庄子打的粮食多!争取‘劳动英雄庄’的光荣名号。第二,边区的劳动英雄不止你和我两个人,各县都有,还有我们的军队这两年的生产成绩特别大,他们一定有更多的劳动英维。所以,我主张把这个生产竞赛运动,扩大到全边区的军队、群众中去。我想你一定是赞成的。”
朱德在得到杨朝臣、吴满有开展生产竞赛的消息以后,非常重视。他立即电令边区所有部队积极响应吴满有生产大竞赛的号召。朱德在电令中特别强调,要认真发现部队中的劳动英雄,以作竞赛运动中的骨干力量,并由此而广泛展廾群众性的劳动竞赛。电文说,“八路健儿都是劳动人民的子弟,他们来自工厂,来自农村,对于生产和劳动,都是最积极的,像吴满有这样的劳动英雄一定很多。”电令还强调生产竞赛,增加粮食的重大意义,说,“这个道理很明显,多产一粒粮食,就是多增加一份抗日的力量。”贺龙也连夜打电话给南泥湾驻军,令他们迅速接受吴满有的友谊挑战。
3月3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向各地党委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党委去切实推广和领导这一生产大竞赛。通知说,“这是从党员发动的群众中的创作,各地党应特别注意这一运动,把它推广起来,切实的去组织和领导,提高和巩固群众的生产积极性,仿照延安刘秉温变工队办法组织劳动互助,发扬群众生产的组织性。生产竞赛,劳动互助,是推动春耕、增产粮食、组织群众、教育群众最重要的事情。”
接着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副主席李鼎铭联名发出指示。指示要求各分区县市将生产竞赛运动推广到群众中去。
一个劳动英雄与劳动英雄之间、庄与庄之间、军队与民众之间、军队与军队之间的生产竞赛和劳动互助运动迅速在边区掀起,发展到边区的各个角落。
这个生产竞赛开展是健康的,推动了边区群众劳动互助的发展,有力地促进了生产运动的发展。正是这个生产大竞赛促使边区劳动英雄大批地出现,劳动英雄和模范工作者辈出。
三、1943年边区的两大盛会。为了检阅1943年大生产运动的丰硕成果,表彰大生产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劳动英雄,边区政府于1943年11月26日至12月16日在延安同时举行了两大盛会:陕甘宁边区第三届生产展览会和第一届劳动英雄大会。这两大盛会是在西北局直接领导之下,由党、政、军三结合组织实行具体领导:贾拓夫代表西北局,高自立和我代表边区政府,邓发代表中央职工运动委员会。
这次生产展览会是空前的,规模是很大的。大会展览品分为两大部分:一为总展:陈列边区各种生产事业总的情景,其中有各种极为详尽的统计图表,最能说明问题也最有教育意义。一为分展:其中有中央直属机关、军委直属机关、留守兵团直属机关和边区系统的机关生产展览部,有绥德、延属、关中、陇东、三边分区等的展览部。展览会有近百个展室,长约半里地,共有展品6596件,图表和照片1987张。整个展览会是边区“丰衣足食”的缩影。它表明,经过边区群众和机关部队学校同志的共同努力,尤其是1943年大生产运动的飞跃发展,边区人民初步实现了党中央提出的“丰衣足食”的号召。
展览会告诉我们:第一,由于全边区1943年开荒976224亩,使边区的耕地面积达到1338万余亩,粮食总产量达到184万余石,比1942年增产16万石细粮),其中因开荒增产的粮食14.5万石,因改良耕作技术而增产1.5万石。全边区年消耗粮食约为162万石,出现了有22万石余粮的局面。这就是说,边区广大群众基本上做到了“足食”,而部分群众开始有了余粮。
第二,由于1943年植棉150287亩(比1940年的15177亩,扩大近10倍),收棉花173万斤,达到边区棉花需要量的一半以上。1943年1至9月已产布15840大匹(比1940年产布3008大匹,增长近5倍),棉布的自给率已达73%。
第三,1943年1至9月产盐47万驮(每驮150斤),估计年产盐可达60万驮,比1942年的27万驮增产一倍以上。盐是边区用来进行外贸的主要物资,对边区说,盐就是粮和布。
第四,六畜兴旺,也是“丰衣足食”的一个侧面。据统计:牛由1940年的193283头增加到1943年的220781头;驴由1940年的125054头增加到167691头;羊由1940年的1725037头增加到2033271头。
第五,随着边区经济的发展,合作社事业也迅速提高,1943年边区有合作社255处,股金约1.5亿元。
第六,展览会还充分体现了1943年生产运动的群众性,生产领导上的组织性和计划性,劳动组织上的由分散到互助合作的方向,以及公私兼顾、军民合作的特点。展览会表明,1943年是边区生产大发展的一年,为数年后进行的自卫战争,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它以充分的事实说明,党的新民主主义的经济政策是完全正确的。
这一经济的辉煌成就,是边区千百万劳动群众共同努力的结果,大批劳动英雄和模范工作者在这里起了积极的带头作用、骨干作用和桥梁作用。
召开劳动英雄大会,就是为了表彰他们对边区新民主主义建设的巨大贡献。
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劳动英雄大会,有着名的农业劳动英雄吴满有、刘玉厚、张振财、贺保元、杨步浩、郝树才,工业劳动英雄赵占魁,部队劳动英雄李位,机关劳动英雄黄立德,合作社劳动英雄刘建章,劳动英雄、模范党员申长林,移民劳动英雄冯云鹏,妇女劳动英雄郭凤英、张芝兰等185名劳动英雄出席。
这样的劳动英雄大会在边区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在旧社会被认为是“下等人”的劳动人民,现在成了新社会的“状元”,受人尊敬。大会会场的布置说明了这一点,有十几位劳动英雄的肖像,同毛泽东、朱德等领导同志的肖像一起挂在主席台上。
两大盛会揭幕时,有近3万人参加。延安附近30里内外来的群众也在千人以上。朱德、贺龙、高岗、林伯渠、李鼎铭以及晋绥行署主任续范亭等参加了大会。会上,林伯渠代表边区政府作了报告,详述了1943年边区“丰衣足食”的情况。他说,在边区“这样一个战争环境又是比较穷困的地区,人民和军队今年居然能做到丰衣足食,这是边区人民和八路军力量的表现”。
会上,朱德、贺龙、续范亭等讲了话。续范亭说:“我50岁了,第一次才看见这样的事情。”接着他对劳动英雄表示衷心的祝贺,并且以幽默的语言,严正驳斥了把共产党人描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谬论。他说:“是的,共产党人是有三头六臂的。三头就是‘枪’头、‘锄’头和‘笔’头,六臂就是‘两只手’能打仗,‘两只手’能生产,另外‘两只手’能写文章,能学习,能抓汉奸特务分子。这样的三头六臂,对老百姓是好的,对中国是好的。”他的这种说法,是当时我们在延安一面打仗,一面生产,一面学习的一个生动的写照。
毛泽东没有出席这两大盛会的开幕式,但他非常关心这两大盛会。1943年11月29日下午,他把全体劳动英雄请到杨家岭中央大礼堂,同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一起接见并宴请了劳动英雄,作了着名的《组织起来》的讲话。12月9日,毛泽东参观了生产展览会,又专门找了吴满有、申长林、刘生海、孙万福、冯云鹏、高仲和、张振财、石明德、李位、刘玉厚等十七位劳动英雄座谈了生产经验。毛泽东与冯云鹏、安兆甲谈移民问题,与张振财、李长清、梁显荣、刘玉厚谈变工札工的问题,与田荣贵谈合作社问题,与李位谈部队生产问题,与张清益谈义仓问题等,一直从下午谈到深夜才结束。
大会期间,劳动英雄们互相交流了经验;热烈地讨论了毛泽东“组织起来”的号召,制订了“组织起来”搞互助合作的计划;提出了1944年进一步“丰衣足食”的生产任务和具体计划。
大会给予劳动英雄和模范工作者以优厚的奖励,有25名劳动英雄获特等奖,各得奖金3万元;34名劳动英雄获甲等奖,各得奖金2万元;8名获乙等奖,各得奖金1万元。所有参加大会的劳动英雄由边区政府发给奖状及由毛泽东、朱德、高岗、贺龙、林伯渠、李鼎铭等的亲笔提词。在大会上,还奖励了5个模范村:淳耀的白塬村(劳动英雄石明德所在村)、延安的吴家枣园(劳动英雄吴满有所在村)、绥德的郝家桥(劳动英雄刘玉厚所在村)、华池的城壕村(劳动英雄张振财所在村)、定边的贺家园(劳动英雄贺保元所在村),各奖耕牛一头。
大会最后通过了《陕甘宁边区第一届劳动英雄代表大会宣言》,总结了大会的盛况,要求全边区农民、工人、战士、机关干部、学校学生进一步发展生产,以便充实物质力量,准备消灭日寇和对付反动派的袭击,取得对敌斗争的最后胜利。宣言最后要求实行毛泽东“组织起来”的号召,做到:
第一,普遍发展变工、札工。向淳耀的白塬村、延安的吴家枣园和安塞的马家沟学习。
第二,实行移民政策,增加新的劳动力。全边区要向赤水的冯云鹏、延安的马丕恩学习。
第三,1944年要把边区的全部二流子改造好,一面由政府督促,一面由群众劝说。全边区的二流子都要向吴旗的刘生海学习。他过去是个二流子,没吃没穿,婆姨也离开了他。自从1941年转变以后,努力生产,到现在有9头牲口,打粮20多石,成了边区的劳动英雄出席了这次大会。
第四,发动能劳动的妇女参加农业生产。全边区的劳动妇女都要向米脂的郭凤英学习。她和男人一样,既能种庄稼,又会纺纱。
第五,多开荒地,深耕细作,增修水利,发展副业。全边区的老百姓都要向延安的吴满有学习。他1943年一家开荒32垧(每垧3亩),多打40石粮。
第六,多种棉花,发动妇女纺织。多种棉花要向吴堡的刘秉仁学习。他种的一亩棉花产净花44斤,并推动全村每户种一亩棉花。纺纱要向刘(桂英)老太婆学习。她除了自己纺纱,还组织了180个妇女纺纱。
第七,办好合作社。全边区的合作社都要向延安的刘建章学习。他办的南区合作社,发展成为消费、生产、运输、信用的综合合作社,给老百姓谋了几千万元钱的利益。
第八,组织运输队,多运盐出口。全边区的运输队都要向延安的刘永祥学习。他在南区合作社的帮助下,利用公盐代金,组织了700多头牲口的公私合作的运输,运盐1.8万驮。不但方便了群众运盐,而且凡出公盐代金的还可以有许多红利。
第九,一面努力发展生产,一面还要节约粮食,储存粮食,多种洋芋。
第十,号召部队、机关、学校,加紧生产。部队要向张治国、李位、胡青山、郝树才、武生华学习,从半自给做到全自给。工厂要向赵占魁、袁生华、李凤莲学习。机关学校要向黄立德、佟玉新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