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摸过他刻的一页书
整版的木字
就像家乡黄色的溪涧
到了春天全是黑色的蝌蚪
他一辈子做的事情
就是为了养家银
而做了生产蝌蚪的母亲
春风吹拂着宋朝的桃林
春雪在他桃枝的老手上留下白银
他只是刻字的工匠
他是文章的瞎子
他的女人在桃林下浣纱
在茅屋中生育
他死后家有雕版数张
上面黑色的蝌蚪全部成了后代流行的宋体字
家乡的桃林还在
脱光叶子的时候都像他张开的一只手掌
那是他特有的木质的手掌
白天的阳光是那只手掌下的木版
晚上的月光是那只手掌下的木屑
我知道他是我的先祖
但他过早地镌刻了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