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三十九度的武汉
这酷暑中的夏天
我不会在路上去寻找树阴
如果不是树阴间凉风的牵引
我不会发现隐藏在这一片树叶上的蝉蜕
它完全是一只整蝉的样子
像一个玉蝉的陶泥模范
黄壳上面 还留着没有挣脱的
从地底带出的已异常坚硬的黄泥
它的两只前爪 还紧紧抓在树叶上
我看不清它的抓手在树叶上的位置
并且 它也在随着凉风中的那一片叶子
上下左右翻飞
我想起阮籍在《答伏义书》中说的话
徒寄形躯于斯域 何精神之可察
而在我的眼中 这只树叶上飘摇不落的蝉蜕
一直保持着形躯独有的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