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桐不笨,月知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果月知秋只是要为他们接风洗尘,完全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进行。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请君入瓮,给狂妄的月满楼及野心勃勃的康王致命一击。
“芷儿,你很聪慧,今日我才知道……”月疏桐看着背对着他、那个小女人的后脑勺,轻声道。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桑芷。
若两年前她坠入东江真的香消玉殒,或是两年前在刑房时自溢而亡,他便看不到今日的这个女人。
有许多事,似乎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来判断一个人的是非对错,也不能用普通的逻辑来评断一个人的变化。
他只知道,这个桑芷,不再是他以往熟悉的那个桑芷。
“芷儿,你是否还找到其他的可疑对象?”见桑芷直直地看着场内,不再继续刚才的问题,月疏桐问道。
若桑芷能找到另一个杀手,那么,这场赌注,毫无疑问是他输了。
“没什么。”桑芷喃喃道,径自看着场内。
她总觉着,好像有什么不妥,到底哪里不妥,她却看不出来。
来回看着月知秋与周遭众人间的距离,若这些杀手真要行刺,每一个都有机会,为何他们都不动手呢?
照理说,现在月疏桐不在,没人主持大局,正是下手的好机会,难道是忌惮云天涯之故?
桑芷的视线,投向云天涯所在的方向。
她不喜欢那个人,潜意识里视线经过他那里时便自动转开。
这时桑芷才发现,不妥在于,场内不知何时还少了一个人,那人是双儿!
桑芷再仔细察看场内其他杀手所站的位置,脸色一变,她转头看向月疏桐,只见他凤眉紧蹙,而后脸色也跟着一变,看向她。
他们的眸中,有着相同的惊诧,相同的疑惑。
而后异口同声地说道:“看来此次我们真打了个平手!!”
两人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场突然漆黑一片,所有的灯火瞬间尽数熄灭,没有一点光芒。
桑芷和月疏桐同时跃入宴会场,只见双方人马战在了一起。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那不多不少二十位刺客围成一圈,将那些欲要保护月知秋的侍卫挡在圈外。
另一个黑衣刺客从头至尾都包在黑色布匹之下,就是一个不能见光的怪物。
更令桑芷惊讶不已的是,另一个故人突然出现在月知秋的周围。戴着狰狞的怪兽面具,不正是落飞花么?
桑芷怔在原地,没有一丝心理准备便遇到了这个男人。
说实话,很震惊,而且……
她的内力深厚,即便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形下,她依然能看清那就是落飞花。
除了落飞花,谁还会戴着这种可笑又可怕而且丑得要命的面具?
他对她说,他叫流影,而她当了真。
流影是她的朋友,她一厢情愿的朋友,因为他给了她短暂的温柔。
结果,流影却是落飞花,是让她承受苦难羞辱与折磨的最魁祸首。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与她成为朋友?
在看到落飞花突然出现的时候,黑衣人的动作一缓,显然他也知道落飞花的来历。
落飞花在看到黑衣人时,只是挡在月知秋的跟前,冷冷地看着黑衣人,冷声道:“千机门门主,你不是本座的对手!!”
只是落飞花的一句话,便令千机门门主后退两步才站定。
他没想到落飞花会保护月知秋,若他知道,这一趟,他不会来!
偏生,他来了,千机门的声誉,怎能就这样被他给毁了?
钱财是小,千机门声誉是大啊。
另一厢,云天涯在看到千机门突然出现之际,全身的血液在沸腾燃烧。
这人,是逼死桑芷的凶手。当年放他一马,没想到今晚会突然出现在月府之中。
当他还处在震惊之中、犹豫是否要将千机门门主痛下杀手之际,另一个他的仇人突然出现,却是苦寻四年之久不见其踪影的飞魔教教主落飞花。
云天涯从未试过像这晚这般全身紧绷,他眼眸充血,双拳紧握,
两人都是他的仇人,偏生两人,在对峙,实在可笑。
若他理智点,应该让这两人打个你死我活再出场,这样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人的性命取走。
可他最恨的,还是落飞花。
若没有他,清儿不会含恨而死,桑芷不会因此受牵连,最后死在千机门之手。
他找寻落飞花多年,今日终于看到这个魔头的身影,怎能白白错失这个大好机会?
云天涯以鬼魅的速度去到对峙之中的千机门门主与落飞花中间,沉声道:“你,给我让开,今日让我会会落飞花!”
这话,很显然是对千机门门主说的。
千机门门主正在为难,此刻听到云天涯之话,自是喜上眉梢。
他退后一步,沉声道:“盟主,别来无恙。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今日我的目的,是要取月知秋的性命,挡我路者,死!!”
“是么?这是月府,可不是你的天机门!”月疏桐在怔愣之后,也行上前,笑道。
想要月知秋的命,这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月疏桐将月知秋护在自己的身后,沉声道:“你们有什么恩怨,到月府外去解决,我不会阻挠。但若有人敢在月府闹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即便对方是朋友!!”
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