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月疏桐会突出此言,月疏桐这是帮她保护云天涯么?
桑清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一个朋友。
不知何时开始,月疏桐从一个陌生男子,变成现在她的半个朋友。
或许,月疏桐会保护云天涯,是因为未来曾罔顾自己的性命想要保护云天涯之故。
因为未来在意云天涯好好地活着,是以月疏桐也想保护未来想要保护的人不受伤害。
月疏桐突然快速离去,是不是想去见未来?
桑清的直觉很准。
月疏桐只是信步走在月府之中,可当他顿下脚步,看向不远处那座掩映在幽静夜色中的雅苑时,他怔住。
那里,很安静,没有半点声响。
想必那里的人,都已睡下吧?
包括那个小小的人儿未来,此刻定也沉入了梦乡。
那晚她到底要对他说什么?为何她在他跟前流泪?是不是月醉秋待她不好,亦或是她想回到膳间当值。
那晚的他太混乱,他好像还将未来推开,他甚至没来得及检查未来是否因为他的粗鲁而受伤,便被月醉秋带走。
那晚月醉秋看着未来时宠溺的眼神,令他觉着自己很可笑。那个未来的水性扬花,他从开始就看穿,是以他才如此憎恶那个女人。
因为水性扬花,他才讨厌未来,或许吧。
既如此,这个时辰他为何还傻傻地看着有未来在的那个地方,不舍离去?
若那个女人在他身边,他能否找到方向。
现在的他,不知自己要什么,不懂自己想什么,他对自己失望。
如果她在他的身边,一定也会对他失望吧?
现在的他,迷失而茫然。
一度以为飘香会是她,现在回想,那个女人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了罢?
想到这里,月疏桐的胸口窒闷难受,忍不住又一阵干呕。
他靠在树背,直直地看着雅苑的方向,突发其想,他提不起脚步离开,未来会不会就是她?
月疏桐露出讥讽的笑意,未来没有那个女人的一点特质,她攀权附贵,又怎会是她?
又干呕了好一会儿,他茫然地看向夜空,那个女人,会不会在天上?
本在沉睡的未来,突然惊醒。
她瞪大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呼吸,难受得紧。
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榻,她冲出内室,往雅苑门口而去。
她身中软筋散,浑身无力,才走这一点路便气喘喘嘘嘘,无力地倚靠在门楣前休息。纵目眺望,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她以为,月疏桐会站在那里么?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很痛,眼泪漱漱而下。
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曾流泪,其实,她不脆弱。太多的生离死别,她早该看清楚和透彻才是。今晚上,她很不妥……
“姑娘怎么了?”丫鬟在未来刚冲出内室的时候,便发现了不妥。如今见到未来哭泣,有些手足无措。
未来轻摇头,看向丫鬟,见不是那个给她传话的尖脸丫鬟,有些许失望。
未来的视线又看向漆黑的夜色,傻傻地发呆。
丫鬟看到未来脆弱的模样,心里发酸,未来看起来,好可怜。
“更深露重,小姐,回屋睡吧。”丫鬟上前搀扶着未来,往卧房而去。
未来任由丫鬟扶着她往内室而去,走了一半,她忍不住回头看向茫茫夜色。
或许会有奇迹出现,或许,月疏桐真的来了……
可惜,那里什么都没有,更不可能看到月疏桐的身影。失望地回头,未来往内室而去。
未来才刚离开雅苑的大门,痴傻地看着夜空的月疏桐收回视线,看向雅苑的方向。那里没人,这个时辰,众人都已入睡,他还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轻叹,月疏桐平复自己的心情,往清苑的方向而去。
丫鬟搀扶着未来上了床榻,正要离开,未来却发现有一点不妥,疑惑地丫鬟手心写道:“月醉秋不在雅苑么?”若他在,应该发现她出了寝房。
“好像是这样,并不曾见到皇上的身影。”仔细思量,丫鬟这才发现不妥。
这个时辰,月醉秋居然不在雅苑?这个情形不寻常,她要即刻向月疏桐禀告才行。
丫鬟迅速出了寝房,找到尖脸丫鬟,便急匆匆地往月苑而去。结果,月疏桐不在月苑,雪儿让她去清苑找月疏桐。
丫鬟依言前行,去到清苑,果见月疏桐在那里。
对月疏桐禀告月醉秋不在雅苑的事实,月疏桐蹙起凤眉,看来桑清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月醉秋已在行动,近两日可能就会对云天涯下手。
如此甚好。
近些日子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女人的身上,若他不能肯定飘香就是她,不妨将此事缓下,保护云天涯要紧。毕竟他让云天涯住在月府,就是为保护他。
“你们两个从今晚开始要注意月醉秋的一举一动,记得,不能打草惊蛇。若有不妥,即刻向我禀告!还有……”月疏桐欲言又止,他居然想问未来的状况。
丫鬟静等着月疏桐把话说完。沉吟一会儿,月疏桐朝她挥手道:“你速速回到雅苑,不要让月醉秋发现你不在雅苑,去吧。”
他刚刚才想好处理正事,暂时不为女人的事烦心。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该勇往直前。
“桑清,你别站在清苑门前张望,如此太招人注意。这附近极可能有人在暗中观察这里的动静,你如此只会打草惊蛇,让敌人改变计划。放心吧,今晚上不可能有行动。我觉着,明晚上可能会有行动,你自己看着办,我亦会派人暗中观察幽苑的动静。我倒要看看,月醉秋怎么在我眼皮底下玩花样!!”月疏桐道,拥着桑清进入了清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