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楼这厢暗潮汹涌,那厢的美人们面面相觑,发现一个事实,流素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能影响月满楼的情绪。
众人恨得牙痒痒,反观方湘儿,神色平和,似对这个事实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见方湘儿上前一步,去到月满楼跟前,柔声道:“皇上,晓儿并没有犯大错,不应受到惩罚。是臣妾们的不是,不该打扰姐姐的静修。”
她只想息事宁人,她真的知错了。
她不该对流素感到好奇,让月满楼也跟着来到冷宫。
怕只怕,后悔已然来不及,月满楼似铁了心要找流素和晓儿的麻烦。
流素的存在,是很大的威胁。
初始她不以为然,毕竟月满楼对她很不错,只要是她要的,几乎都满足她的要求。
作为皇帝的女人,月满楼一月时间有半月在她寝宫留宿,这几乎是天大的恩宠。
无意中她想起了传说中的流素,便想到来冷宫转转,看一看流素到底是何方神圣。
毕竟父亲说过,若她方湘儿真有对手,那一定就是流素。父亲亦要她,趁机斩草除根。
可她没想过要对流素下毒手。
既然已打入冷宫,能少造孽,自是最好不过。
“湘儿,你就是太善良。晓儿作为宫女,连最起码的尊卑都分不清楚。这样的奴才,留着有何用?!”
月满楼冷声说道,将流素推开,往还跪在地上的晓儿走去。
“也罢,你这贱婢倒也幸运,让朕亲自送你一程——”月满楼说话间,握上晓儿的细腕。
才刚碰到晓儿的脉膊,他便感觉到晓儿气息沉稳。
一个宫女,居然有内力,还如此会作戏,便知她有来历。
“皇上,是我的不是……”
清楚看到月满楼眸中的杀机,流素此刻终于沉不住气,大声道。
流素状似无意地推开月满楼握着晓儿的手,只希望月满楼没有发现晓儿有内力的这个事实。
只恐她犹豫的时间太久,月满楼发现晓儿身怀武功,若如此……
流素不敢再细想。
她坦然地直视月满楼,盼月满楼突然大发慈悲,放晓儿一马。
“进了宫,不是奴才,便是主子,你居然在朕跟前自称我?”月满楼冷言讥诮地道。
流素倒是能忍,到现在才替晓儿说话。
若不是他发现晓儿与流素之间涌现不寻常的气息,差点就被这两个女人蒙混过去。
居然敢在他月满楼跟前玩花样,看他怎么惩治这个女人!
流素低头,不知该怎么回话。
她既不愿自称奴婢,更不愿自称臣妾,她流素,就只是一个江湖儿女……
此时又听月满楼道:“朕想要一个人死,轻而易举。晓儿来历不明,既如此,留有何用……”
“是奴婢的不是,请皇上饶恕晓儿。”
流素无奈地打断了月满楼的话。
既然只能择其一,那好,她宁愿做一个低贱的宫奴。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如月满楼意,让他占尽上风。
月满楼怒视着流素,这个女人居然宁愿做宫奴,也不愿承认是他的女人。很好,很好!
月满楼怒极之下,一掌袭往晓儿所跪的方向。
晓儿下意识地避开,闪了开去。
流素更不甘示弱,几乎与晓儿同时发力,及时拽着晓儿的手,闪至一旁。
只见月满楼掌风过处,如飓风过境,一片狼籍,布满灰尘。
月满楼冷峻的脸布满寒霜,他往流素所站的方向而去。
流素拽着晓儿,心有恐惧。
现在的月满楼气到了极致,不知会否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对付她,还有晓儿……
不自觉地退后,流素暗自叫苦。
今日不吉利,在她来不及做任何防范的时候,月满楼突然杀到,而且是在她知道晓儿身份的时候,果真是天要亡她?
月满楼露出讥诮的笑容,流素还知道害怕,这很好,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女人。
顿住脚步,他看到流素暗松一口气的模样。
本来怒气勃发,此刻却因为流素的一个小动作而有想笑的冲动。
端正颜色,月满楼对流素轻柔地道:“流素,你过来。”
流素还站在原地,不愿向前。
月满楼分明已气到极致,为何突然间收敛了怒气?
一段时间不见,月满楼难道修身养性了?
“若不过来,可以,晓儿立刻人头落——”
月满楼话未说完,流素便拽着晓儿往月满楼而去。
一时间,月满楼再次火冒三丈。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流素才听话。
他说什么,这个女人完全无视他,这世上怎会有这么难缠的女人?
“你既然自称奴婢,以后便做朕的贴身丫鬟。你记着,是丫鬟,不是宫女。宫女或贵妃,都是朕的女人。而丫鬟,有一日许能出宫,只要让朕高兴了——”月满楼握紧了双拳,只因流素脸上露出的惊喜之情实在太碍眼。
也罢,权当给流素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让他们彼此都有后路可退!他不知自己因何用流素念念不忘,即便将她丢在冷宫,他还是无法忘记她。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冷静下来想过,是他太专制,将一切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了流素身上。
流素性子固执,有的事情她若固执,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想去把流素从冷宫接回来,却不知该以何名目,毕竟流素在冷宫生活得很好,他亦不差。
既然他们彼此离开对方都能过得很好,是不是证明他们对彼此的情分不够深,亦不够浓?
如此,分开会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逝去,他和流素依然各过各的。
直至今日,他才有机会见到流素。她看起来面色红润,虽然清减,却过得很好。
他还是不想轻易放弃这个女人。
也罢,带回自己的身边,他也许能想清楚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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