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素的视线下意识地瞟向方湘儿,只见她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何不妥。
她知道方湘儿道行高深,此次亲眼见到,更令她笃定自己的想法。
此次事件,除了方湘儿,谁敢有恃无恐地对她们三人动手?
月满楼是否也知道罪魁祸首正是方湘儿?若知道,他为何还会言之凿凿地相信她的指证?
这里所有女人都是他月满楼的枕边人,许一些美人都是经她手翻牌子被月满楼宠幸,为何眨眼间,月满楼便能对她们无情,如同那个李昭仪。
“无情”二字,就是月满楼性格的最佳诠释么?
“回禀皇上,奴婢不敢断言。奴婢人微言轻,不敢妄自揣测。”思量一会儿,流素柔声回道。
她曾经了解月满楼,如今,她不敢断定。
也许,月满楼此举还有其他意图罢?
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轻易掉进月满楼设下的陷阱,保持缄默是为上策。
月满楼一声冷笑,“素儿,朕以为你敢爱敢恨,谁陷害你,你会揪出真凶。不料你妇人之仁。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别怪朕没提醒你,若你有一日死在那人的手中,一切皆是由你作茧自缚……”
沉吟一会儿,月满楼补充道:“这样吧,朕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即便你今日不说出你认为的凶手是谁,朕也可为了你,将这日期无限地延续下去。你随时可以反悔,说出此人是谁,朕便可随时处治她!”
月满楼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放松的情绪立刻变得紧绷。
这就是一国之君。他若打定主意要一个人不好过,那这个人便不会有好日子过。只可怜了她们,不知以往可有得罪流素。
流素今日能够掌握她们生死大权。
早知有今日,她们以往便对流素好一些。
“若奴婢知道,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流素以坚定的语气回道。
她不希望牵扯进这些人的恩怨当中,无论月满楼此举目的为何,她都不愿冒险。
“此案暂告一段落,朕会追究到底,摆驾!”月满楼一声轻哼,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臣妾恭送皇上!”
所有人皆松一口气,月满楼找不到证据,只能罢手。
她们要感谢的人,应该是流素。这一役,虽没能找到谁是这一切的主使者,倒让她们对平素没什么人缘的流素刮目相看。
面冷心不冷,大致便是说流素这种吧?
月满楼快步走在前头,流素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月满楼虽没说话,流素却知道,月满楼在生气,从他僵直的背影、急促的脚步便能看出端倪。
“素儿,今日那人想要对付的人是你,你为何把把她供出来?!”月满楼顿下脚步,沉声问道。
“奴婢愚钝,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流素不以为然地回道。
月满楼回头看她,目光灼灼地道:“你分明知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不将她供出,她下次便有对你再下手的机会,你就能逃出朕的掌控?!”
流素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皇上多虑了,奴婢什么都不敢想,什么也不想。”
“流素,你?!!”月满楼大力拽着流素的手臂,气极的模样。
深深呼吸,月满楼才道:“素儿,此次对方能想出一箭三雕的策略对你下手,足见对方下手狠毒。我只怕,再有下一回,她下手会更狠毒。此次你能侥幸逃过一劫,不代表下一回你也能顺利逃过。我是为你好,才想抓出此人!”
看到月满楼满脸的焦虑,流素有一瞬的怔忡,月满楼似真心为她好。
他脸上的担忧,不会是假。只可惜,她不以为自己这么做有何错。
方湘儿想致她于死地,也要看她愿不愿将她的性命交出。
“素儿,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喜怒。但我是真的担心你,后宫不比其他地方。只要一不小心,你的小命便会丢在那些阴谋诡计之中。今日你见识的那些阴谋,只是冰山一角。待你见到真正的算计,只恐要付出性命的代价。你识实务,为了自己着想,也应该把人交出,不是么?”月满楼此时又道。
流素悄悄背转身子,语气幽怨,“皇上若真担心奴婢会死在变幻莫测的后宫,就该放奴婢离去。奴婢只想过安静的日子,皇上大发慈悲,放奴婢一条生路,不可以么?!”
“你分明知道不可以,为何还说这种不可能的话?朕乏了,摆驾回宫!”说罢,月满楼怒极地甩袖而去。
若不是在意这个女人,他何需替她担心这些?
谁知这女人顽固不化,根本不听教诲。就算有一日死在皇宫,亦是自作自受!
另一厢,摆着俏脸的方湘儿率着彩云回到景淑宫。
彩云悄悄看了一眼,知道方湘儿生气是因为她此次最终的目的没能达到,只将李昭仪的龙脉胎死腹中。
一箭三雕,只将最没有威胁的李昭仪拔除眼中。
“彩云,今日你做得很好。只要你以后继续效忠于本宫,有什么好处,本宫自不会忘了你。但若你敢背叛本宫,本宫可不会轻易饶恕你!”方湘儿凌厉地扫向站在一旁的彩云,恩威并施。
“是,奴婢自当尽心效力于娘娘!”彩云状似恭敬地道。
方湘儿将她当成傻子,以为几句话便能轻易摆布她。
今日她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做了一回传声筒。
方湘儿无人可用,只因为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待时候一到,她彩云定是方湘儿第一个要拔除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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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网络很不方便,在网吧传稿,这文可能是两天一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