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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东郭乱问通奸案 孔林细说相女经

话说东郭知县突然喊道:“来人,给刘二大刑伺候!”

刘二磕头如捣蒜,大着胆子问道:“敢问老爷,小的哪一句话说错了,要给小的用刑?”

东郭大人突然一阵大笑,无比灿烂的笑容在他那面甜瓜脸上荡漾。这听起来十分爽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柴木县空旷的大堂上,直笑得人头皮发麻,脚底冒冷气。大笑刚停,他旋即“啪”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大胆刘二,你以为本老爷好糊弄吗?你初来的时候,言讲你表舅霸占你老婆,本老爷非常同情你,很愿意为你主持公道。可是,三句话不到,你就露出了马脚,一听就知道你是在诬陷好人。大胆刘二,你受何人指使,因何要诬陷孔林?快快招来。”

“青天大老爷,小的并没诬陷于他,小的说的句句是实,没有一句谎话。”

“好!你说你没说谎。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到孔林家找你老婆的?”

“回老爷话:小的是今早上去的。今儿没干活,小的就趁空到表舅家找小的的老婆。”

“你是夜晚去的还是白天去的?”

“回老爷话:小的是吃了早饭去的,是白天,上午。”

东郭大人那性感的嘴唇间再次发出了数声十分悦耳的笑声。笑声过后,东郭大人说道:“刘二,你还敢说你没说谎吗?青天白日的,你老婆再有魅力,孔林再不要脸,也不可能公然在自家屋里跟你老婆睡觉吧?他毕竟有一大家子人啊,多少有些忌惮吧?如此说来,你不是说谎是什么?”

“老爷明断。可是,那天孔林这个****的杂种。。”

“公堂之上,注意用词:不许说脏话!”

“是,老爷。那天,孔林确实就那样干了。老爷,小的有人证。”

“人证?谁?”

“裴氏。小的的表舅妈。”

“你表舅妈?”

“是,老爷。”

“她会给你做证?”

“是,老爷。她愿意给小的做证。”

“有意思。具体说说。”

“小的刚才说过,小的家虽说跟孔林家是表亲,但亲戚还没断路,还在走动着,所以,小的对孔家还是比较熟悉的。那天,小的戴了一件破斗篷到了孔家,不用问路,直接进了表舅妈房里,小的以为,表舅也该在那里,结果,只有表舅妈在那里闲坐。一见是小的,表舅妈劈头就问:你咋现在才来?你不要你老婆啦?小的说:反正眼下农活也不是很多,小的一人就顾了了,叫小云给你家帮帮忙也没啥,你家家大业大,琐碎事儿多。表舅妈听小的这么一说,当时就哭了,说:乖乖呀,你咋恁傻啊,俺家事儿再多,有那些丫鬟院工打理,咋能用着小云了哩?你表舅接小云来,不是帮忙,是看上了小云了呀!乖乖啊,你表舅他不是个货呀,你再晚来几天,小云就叫他弄烂了呀。小的一听就急了,猴急地问表舅妈:那,小云现在在哪儿?表舅妈说:在你表舅房里呢,估计这会儿他俩也没闲着哩。小的问:表舅妈,你咋就不管管哩?表舅妈说:乖乖呀,事到如今,舅妈也不瞒你了,舅妈不是不管他,是不敢管他啊,舅妈有短处啊。小的问:舅妈你有啥短处?表舅妈说:我的肚子不争气没给孔家生下一男半女,还有一条,我嫁到孔家的第二年,就跟你表姥爷好上了,一不小心,被你表舅逮个正着。打那以后,你表舅无论干啥,我就不敢说话了。”

东郭大人十分舒心地笑了,问道:“孔林,有这回事吗?你爹真的睡了你老婆?”

孔林一张白脸瞬间变作通红,像喝了生血一样,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一句话。

东郭大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旖旎了,由衷地说道:“你爹真是个能人啊。”

刘二接过话茬说:“老爷,小的的表舅妈说,孔林这****的比他爹还能哩,他家的丫鬟仆人只要是女的,他都一个一个睡个遍,表舅妈还说,就连他家的老母鸡、老母猪,凡是母的,他都不放过,都要上。”

跪在一旁的孔林沉不住气了,跳了起来,指着刘二吼道:“刘二,你个狗熊,你敢侮辱我的人格,看我不打死你!”

东郭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孔林,反了你了!公堂之上,当着本老爷的面,你敢打原告吗?还不给我跪到一边去!”

赵勇一把将孔林拉了过去,按跪在原地。

“刘二,继续陈述。”东郭大人说道。

“是,老爷。”刘二说道,“那天,表舅妈领着小的到了孔林的房间,推开门,果然看到孔林这老畜生正搂着小的的老婆睡觉哩。小的。。”

“哎,哎,本县问你:他们是睡在一张床上吗?”

“是,是睡一张床上。”

“是睡一头,还是睡两头?”

“睡在一头。”

“是穿着衣服,还是光着屁股?”

“光着屁股,啥都没穿。”

“你进屋的时候,是孔林在上位,还是你老婆在上位?”

“老爷,这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细节是一个案件的关键,它决定着一个案件的性质。细节不同,性质就不同。性质不同,判决就不同。”

“小的进屋的时候,看到他们相互搂抱着平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这么说,你进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们在那个?是这样吗?”

“是的,他们当时没有那个。老爷,这还不够吗?”

“够不够,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好了,刘二,暂时就问你到这儿,你先跪到一边,叫你时你再说话。”东郭大人望向刘二老婆小云,沉声问道:“小云,本县问你,是你表舅孔林先引诱的你,还是你主动勾引的他?抑或是孔林霸王硬上弓,强迫的你?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小云趴到地上,一声不吭。

东郭大人抬高了嗓门,喝道:“抬起头来!回答本老爷的问话。”

小云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就是不说,本老爷也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以你的身材、相貌、年龄,绝对不会主动勾引大你许多的一个老头子的,一定是孔林强迫的你吧?”

“大人,冤枉!”孔林叫道,“老爷,小人并没强迫她,不信,请老爷问问小云。”

“你没强迫她,那就是引诱她了?”

“小人也没引诱她。”

“噢,你既没强迫她,也没引诱她,如此说来,是她先勾引的你喽?”

“回老爷,她也没勾引小人。”

“放你娘的狗屁!”东郭大人开始说粗话了,“你没强迫她,也没引诱她,她也没勾引你,那么,是谁把你们放到一个被窝里的?而且,还是光着屁股?大胆孔林,你如果不把事情说清,小心你的皮肉!”

孔林沉默着。

东郭大人喊道:“来人,大刑伺候!”

孔林慌了,说道:“慢着,大人。小人愿招。”

“快招!”赵勇等衙役一齐吼道。

孔林说道:“大人:小人家财万贯,衣食无忧,奴仆成群,生活有着。小人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还是吃喝拉撒睡。时间长了,就无味了。后来,闲极无聊,就开始揣摩女人。”

“什么?揣摩女人?”

“是,老爷。”

东郭知县顿时来了兴致,色眯眯地说道:“揣摩出什么名堂没有?”

孔林回答道:“不敢说有什么名堂,可也多少积累了些经验。不过,小的不敢在大人面前卖弄。”

“但说无妨。你若说得通,本大人可以酌情减轻你的罪行;若说不通,小心你的皮肉。”

孔林跪前一步,说道:“小人试说一下,如有不妥,请大人指正。”

“少转弯子,快说。”

“是,大人。女人大致可分两种:按性格分,一为开朗型,一为腼腆型,又叫闷骚型;按心智分,一为聪明型,一为愚笨型;按相貌分,一为漂亮型,一为丑陋型;按家境分,一为富贵型,一为贫贱型;按尊卑分:一为强势型,一为卑下型。古人有句话说得很好,‘脸儿狠狠,一说就准,嘻嘻哈哈,不要惹她’,这就是性格不同,处事的原则也不同。那些个平时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做事一本正经的女人,你只要用心去撩拨她,几乎是一说一个准,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思;而那些行事随随便便,大大咧咧,三句话不离**********的女人,千万不要去招惹她,这类女人只过嘴瘾,真事不干;一般来说,漂亮的女人极易出轨,丑陋的女人极少偷腥,当然,男人们也不会去找不中看的女人的;家境好的女人,尤其是富室女人,可以说,随着财富的增加,出轨的几率也在增加,相反,家境比较贫寒的女人,基本不大乱搞男女关系;在一个家庭,或者一个家族,处于强势的支配地位,说一不二,我行我素,这样的女人,很多时候,你不去找她,她会主动找你,那些在家里,在族里,没有说话权,更没决断权的女人,是不会随便跟别的男人睡觉的;最容易上手的是那些自认为非常聪明又识文断字的女人,这类女人说话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一箩筐,任何错误的事情都能做出正确的辩解,农村人称这类女人‘说话哇哇响,尿尿啦啦淌’,她们思想新潮,爱出风头,什么事都想尝试一下,所以,想要这种女人,不费吹灰之力,至于那些愚笨的女人,不知风情为何物,即使上手,也没什么情趣,就别费神了吧。。”

东郭大人插话道:“孔林,本县问你,小云属于哪种女人?”

孔林不假思索地回答:“漂亮女人。”

“你们是怎么混到一起的?”东郭大人此时的语气,已不像是审讯,而像是在探讨。

“回大人的话,我和小云,不存在什么谁勾引谁,谁强迫谁,我们是心有灵犀,自然走到一起的。”

东郭大人火了,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孔林,你敢跟本县故弄玄虚吗?我也曾熟读诗书,走南闯北,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两个男女不需引逗,就能搞到一起,况且,你与小云又有年龄、辈分之隔,你在这儿信口雌黄,就不怕挨板子吗?”

孔林连忙磕了几个头,说道:“大人,小的绝对没有胡说。小云是个漂亮女人,而许多漂亮女人是不需要挑逗的,大部分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对,一个眼神,仅仅一个眼神,双方就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真的,我和小云就是因为一个眼神走到一起的。几个月前,我到外县一个朋友家去玩,回来的时候,路过刘家村北地,忽然想起这个庄上还住着我的一家表亲。跟您说实话,老爷,外人看来,我们两家的亲戚还在走动着,事实上,是那种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类的,究其原因,是我们家根本看不起这家穷亲戚。每年的年后,我的这位表外甥刘二都是雷打不动地到我家拜望长辈,一般情况下,刘二会在我家住个三天五天的,而我家都是在数日后派一位下人礼节性地回拜一下,当天去当天回。我本人从未到刘二家去过。所以,刘二认识我家所有的人,而我只认识刘二一人。据到过刘二家的下人讲,刘二的老婆非常漂亮,而且聪明肯干,能说会道。那天,也是我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我这位从未谋面的外甥媳妇,于是,我一带缰绳,打马进了庄子,问了两个农人,就到了刘二家。我下了马,轻叩柴扉,出来开门的正是小云。小云不认识我,小心地问道‘你找谁?’我说,我是孔庄的孔林,是你的表舅啊。听说这层关系,小云着意看了我几眼。当时,我就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信号。见刘二不在家,我叙了会儿话,就告辞了。几天后,我亲自赶着马车来到刘家,谎称家里有事要小云帮忙,刘二小云一口答应了。回到家,天已落黑,吃过晚饭,我亲自带小云来到客房,归置好茶水铺盖,我说声‘你休息吧,需要什么就言声。’我转身就走,小云跟在后面送我。到了门边,我回身伸手挡了一下,说,别送了,你休息吧。那时,我的手触碰到了小云柔软的手,她没有躲闪。我抬眼望向她,她也在望着我。我们谁都没说话,又像已叙说了千言万语,一瞬间,我们搂抱在了一起,滚到了床上”。

刘二听不下去了,破口大骂道:“孔林,你个狗熊!分明是你勾引强迫我老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真不知道羞耻多少钱一斤!你坏事做绝,必定断子绝孙!”

东郭大人喝道:“好啦,原、被告听判:刘氏小云不遵妇道,败坏纲常,判骑木驴,报刑部秋后施行,暂押东监死牢看守;孔林,不该贪恋美色,与外甥媳妇通奸厮混,判入监10年,判罚1000文通宝,500文充公,500文赔偿刘二,刘二可用此钱另娶他人。判决通告10日后发放。如有不服,可带新的证据前来申诉。退堂!”

刘二不服,当堂喊冤:“大人大人,你不能这样,我老婆冤枉,冤枉啊!”

东郭大人喝道:“轰出去!”

赵勇等人将刘二赶出了公堂。

陈贵过来,说道:“大人,葛里正还在博浪沙等着呢。”

“赵勇啊,”东郭大人叫道,“你和怀中把犯人押入大牢,跟都来他们找个饭店,随便吃点儿,今儿我就不叫你们跟着了,陈贵随我去就行了。”

钱财主趋前一步,说道:“干爹,我还是回去吃吧。”

“回去干什么?跟他们几个去吃去。吃了饭玩玩再走嘛。”

“干儿明白!”钱财主偷偷地笑了。

东郭大人带着师爷陈贵赴宴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