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月暗星稀,林间漂浮着潮湿的气流,时不时有凉风吹来,暗示着雨的来临。
“你要回乌府?”千色殿内,蛇塌之上,发丝微红的宫逸宸猛然抬起头,离开已经有些红肿的菱春,不可置信的沉声道。
我轻轻合上嘴角,将蛇珠吞入身体,冷却急剧升温的情.欲,坐正了身姿,郑重看着他,“是!”
“为什么?难道你不愿意和我留在千色殿?还是……你到底不舍得离开繁华的红尘!”逸宸黯然的回望着我,眸光波动的眼眸,似水雾般迷茫!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必须解释清楚,可越是着急越不知道从何说起,重点,对,说重点!
“那是为什么?我大哥和你说什么了?”宫逸宸双眸半眯着,本是娇媚的桃花眼,此时,却闪烁着危险的光。
我一口气,将宫离殇对我说的话,重复的说给他听,说到最后,我发现宸宸的脸色越来越冷,甚至表现的和宫离殇一样,满是阴翳。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得到晶泪,开启圣玺,也许我真的能陪你永生永世,这样不好吗?”
逸宸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在担心什么,不安什么?
“小薇,你决定了?”他只是皱眉,却不愿多说什么。
他不说清楚,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似乎我的决定是……错的!“宸!明天我们就回乌家,伺机取得晶泪,只要一个晚上,或者几个晚上,我们得手之后就回来,你觉得呢?”
我恨不得现在就身在乌府,夜探乌家祠堂,拿到晶泪。
逸宸突然沉默了,大红的袖口倏的滑过半空,起身下了床,原已渐变的红发,此时,如泼墨般垂至腰际,涌进殿堂的晚风,吹起他的发梢,宛如风中盛放的红莲,一半妖娆一半清纯。
“说话啊!”我轻柔的问道。
他不说话,以我的性子必定会深究到底,可这件事情我不好深问,必定是蛇族的大事,关乎蛇王之位,我不能逼他做任何决定。
逸宸深深看了我一眼,伸手拉住我,手臂一收,我整个人已在他怀里,轻柔的靠在他的胸前,他却紧紧环住我的腰身,收紧,再收紧,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许久,缓缓的松开,下巴抵在我的发上,轻叹着,“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得到晶泪就能解决一切?”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奈,他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我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要问。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能想的太复杂,简单点好,我不知道得到晶泪是不是能解决你口中所说的一切,但我相信,它一定会解决一些事情,或者是能将一些问题揪出来,逐个击破。这和捉鬼伏魔的道理是一样的!”
我一身红纱白褶流苏群,半透的纱袖,隐约现出凝脂玉臂,松散的长发,如行云流水般飘散在前胸后背,左眼脸的红记,许是有了蛇珠的存在而愈发的殷红。
背靠在他的胸前,笃定的望向殿外,殿外狂风骤起,几度吹打着裙摆,浑身冰凉,少顷,一泓清泉自天际奔流而下,击打着枝叶啪啪作响,地面上卷起一层水雾,远看,似瀑布般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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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乌府门外。
我站定在大门前,轻叩门栓,“开门!开开门!”
好一会儿,才听见门里有人应了声,“谁呀,这么早!”
早吗?我可是等到天放亮才出现的,扫了眼四周,也许真的早了点,整条街难得见到一两个人。
“是我!”其实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不知道如何回答,怎么答?‘我是鞠小薇’或是‘我是俞夫人’,汗!自己要是答上来人家又不认得怎么办?
“谁呀?我呀我的,谁知道你是谁呀!”,门里的人边磨叨着,边抬起门阀,“吱……呀……”门一开,开门的人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一愣,又仔细看了一眼,竟二话没说,撒腿就往院里跑,边跑边嚷嚷着:“俞夫人回来了!俞夫人回来了!”
“喂!……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满世界嚷嚷吧!”这句话基本是说给自己听的,开门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所幸时辰尚早,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经他这么大呼小叫一番,虽有人应声而开了屋门,毕竟还算为数不多,我加快步伐,直奔琼花苑。
回来之前我就想,也不知道我不在乌府的这两天,乌衡光是如何对乌府上下说词的,会不会说我回了娘家,还是实话实说,还是说了别的理由。
我蓦地停下脚步,转道去云光苑。
院落里,寒枝萧索,花丛零落,青砖小路,像是刚刚被人打扫过,不见一叶枯物,咋一看,冷清的让人压抑,仔细看,又似乎是干净过了头。
我走到乌衡光屋门前,迟疑着要不要这么早打扰他,还是等一会儿有丫鬟来侍候洗漱的时候趁机进去。
抬起的手,停在门板上,没敲,正要放下,门不期然的开了,迎头而对的是一张灰白色的脸,眼眸更加冷沉。
“你……怎么起这么早!”乌衡光冷不丁的出现,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回来了?”他一恍神,一句话说的似感叹,更似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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