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推开房门,抬眼望了望暮色淡淡的天空,时近午时,天空却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阳光,北风蜷曲衣阕,她却不觉得冷,在北方生活的人都知道,这天是又要下雪了,冬天到来的脚步似乎比往年慢了些,但终究还是来了。
脚步就这样停驻在院中,不理会紫凌焦急的目光,她只想就这么安静的站一会儿,七天来,她没踏出房门一步,紫凌偶尔的出出进进,带来冬日的冰雪气息,若不是这个屋子还有个联系外界的人,她恐怕就认定琼花苑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若不是乌衡风时不时的到访,她甚至以为乌家人已经将她这个不起眼的小妾忘了,可,今天看来,她们不但没有忘记她,甚至记忆深刻。
小薇抬眼看了看对面屋子房檐下的女子,水蓝色缎面流水裙,束腰一抹湖蓝色锦缎腰带,碧绿的流苏荡在裙摆,外披湖蓝色斗篷,一张精致的妆容,唇红齿白,明眸淡笑,走起路来环佩叮当作响。
“气候寒凉,小心身子!”乌衡光从紫凌手里接过白裘披敞,动作轻柔的搭在小薇的肩上,修长的手指绕过她洁白流畅的脖颈,熟练的为她打了个蝴蝶结,很难想象平日里舞刀弄剑的手指竟也能打出这样漂亮的结扣。
小薇侧目看了看从西门进来的乌衡光,冷漠的话语,疏离的神情,不温不热的关切之意,似乎只是为了在人前表达一种丈夫的义务和责任。
对面的雪儿已经步下台阶,步伐稳健的走了过来,对着乌衡光盈盈一拜,“妾身见过相公!”
乌衡光看都没看一眼,牵起小薇的手,带着比冬日冷过千万的寒意,与福身而拜的雪儿擦身而过。
他的手掌温温的,握着自己冰凉的小手,似天包容地般的自然,不容她卖力的抽出,依旧紧紧的握着。
小薇看了看雪儿,狐疑的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北屋,房门紧闭,哪里有莲儿的身影。
乌衡风走的很快,小薇本就没他腿长,连走了几步,却还是有些踉跄,而紧跟其后的雪儿更是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小薇说话,边走边回头问雪儿,“莲儿呢,先过去了吗?”
雪儿一怔,慢了几步,随即又跟了上来,却只是抿着嘴没说话。
“莲儿出什么事了?”这几天没见雪儿和莲儿,以为是乌衡光吩咐的,除了她俩,其它乌家人也没见,她也就没多想。
“莲儿是不是出事了啊,出什么事了?雪儿,你说啊!”小薇执拗的看着雪儿,握在乌衡光手里安分了不到五分钟的手又开始死命的往外抽。
乌衡光突然停下了脚步,不耐的看向小薇,冷冷道:“你就不能清净一会儿,噪舌的女人。”迎来她冒火的双瞳,他顿了顿才又道:“想看莲儿,去前厅!”
小薇愣了愣,难道是莲儿先走一步,为什么没和她们一起去呢,按理说,她们三个都是乌衡光这一房的,随相公一同前往才合情合理,怎么她单独提起去了呢?
乌衡光侧目看了看一直伴在小薇左边的乌衡风,不悦的皱了皱眉,无奈道:“二娘找了你一个早上了,你倒不缓不慢的!”
“找到了又如何,该来的不还是来了吗?”乌衡风不以为意的摸了摸鼻子,依旧明媚轻笑。
乌衡光气得鼻子没歪了,却拿这个往日出生入死,同舟共济,今日性情大变,对小薇死缠烂打的男子没一点辄,估计小薇也没想到,自己终于和乌衡光在某件事上有了统一的想法,救他,后悔莫及。
小薇带着满腹疑惑随着乌衡光,伴着乌衡风,雪儿,紫凌,乌安一纵人七拐八拐的来到前厅,一进大厅,她眼尖的一眼就看见了立在三少奶奶身后的莲儿。
很显然,莲儿也看见了她,可正当小薇张口要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却迅速的低下了头,不敢或是不愿意与小薇对视。反倒是三少奶奶,嘴角啜着冷笑,不屑的别过眼去,低低说了什么,再见,莲儿恭顺的敲着三少奶奶的肩头,目光闪躲,满脸通红。
小薇渐渐的冷下脸来,在心里揣测着各种原因,可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算了,还是别想了,目前这种情形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吧!
老夫人正厅威坐,见小薇进来,嘴角溢出温和的笑,“香儿,到祖母身边来。”
小薇面带笑容,几步上前去,眼见老人脸色苍白,眉间暗黑,满头华发,一身老青色长袍,即便是坐着,右手还拄着拐杖,虽然威严不减,精神却已不足,显然是这场大病折磨的。
“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身子可好些了!”委身坐到老夫人左边,关切的问道。
老夫人慈目蔼笑,拉过我的手,“一时半刻还死不了。”话语温和,却是那样的铿锵有力。
小薇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是,祖母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看来没有硝烟的战火已经点燃,只要一阵微风即可以燎原之势燃尽乌府上下,可这阵风,又会是谁来吹呢。
“祖母身子健朗,万寿无疆才是孙儿们的福气呢,再过一月既是您老的寿辰,清儿这次回来就是为祖母拜寿的!”声音清朗,语气平缓,只听其音似乎就能想象到其人必定也是个飒爽的女子。
果不然,小薇一转头,便看见大夫人旁边坐着的女子,发髻干净利落,头上只有一支白玉钗,无任何花俏,耳不见明月当,颈不见翡翠珠,一袭黑衣长裙,乍一见让人有些发寒,女子眉目清淡,与大夫人长的倒有几分相似,只是这看人的神色似乎有些与众不同,目光灼灼,看人竟是入木三分。
“这位是……”女子细细的打量过小薇,话语迟缓的看向老夫人。
不待老夫人开口,身旁的大夫人冷言讥讽道:“清儿,快些过去见礼,她不单单是你大哥的第三房小妾,也是名满洛城,无人不知的洛城第一舞美人——俞凝香。”
竟有不嫌乱的,乌冰清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她身旁的男子却先开了口,呵呵一笑,却也是唇红齿白,“原来俞小嫂就是如今名声鹊躁的洛城第一舞美人,林某在常州已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小薇几乎和乌冰清同一个表情,眉眼轻挑,不置可否的抽动着唇角。
乌冰清为何是这种反应她不知道,而小薇却是对那男子的眼光佩服的五体投地,听名字舞美人,舞当前,后为美人,即以舞美为先,此刻,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舞美的一面,又是哪只眼睛看见自己人美的一面,半张白玉半张红梅,任谁看了都说不出这样违背常理的审美结论。
大夫人一听,脸色顿时一沉,冷冷道:“林姑爷说笑了吧!此等容貌哪堪比你如此高评?不过是错有错着罢了!”
小薇又挑挑眉,转瞬笑颜相待,乖巧道:“娘说的对,香儿不过是错有错着罢了!”
大夫人说的含蓄,她说的更含蓄,比耐性,比心眼她不比这些老古董差,只是她不愿意用在这方面罢了,若是用了,也不是好对付的。
乌冰清狐疑的看了看面前的女子,虽然是阴阳清晰的一张脸,却也不失千娇百媚,尤其是这双眼睛,清晰灵动,顾盼流离,乌发缎亮,两缕青丝自然垂在胸前,双髻高盘,一对蝴蝶彩瓷金钗,流苏叮咚作响,耳着流星坠,皓腕白石厚镯,一身素色锦缎百褶长裙,精秀亮白海棠图,腰际青蓝色丝带,胸前悬挂青碧龙纹玉佩,外披狐裘大敞,脚蹬鹿皮小白靴,比起屋里的各房女子更显清丽脱俗,雍容华美。
可明明是大哥的妾室,又怎么是未出阁的女子的装扮呢?
“清儿见愈小嫂眉心间灵气闪动,梅花记更是媚而不妖,一身飒爽脱俗,敢问愈小嫂母族可是通神世家?”
小薇没想到她会如此一说,当即薇薇眯上双眼看向乌冰清,女子身上蛇盘虎踞,墨鹰赤狐,竟是同道中人。
“凝香是个孤儿,流落街头,六年前进府,若不是老夫人做主,凝香至今还是个无姓的婢女,并不知母族是否为通神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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