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就这样延绵扑来,在其它人肉眼看不到的空间里,小薇笑对乌冰清、林笑颜,有时候斗法不需要出手,甚至不用出声,只在心中意念而动即刻完成这场成王败寇的战役。
是的,在乌冰清的试探之后,林笑颜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表面明言暗示,实际他已出手,奔腾而来的浓厚的杀气,仿佛要将小薇收入胸腔,不留一点余地。倒是小薇仍如表面一样,静若处子,纤细的指尖在狐裘大敞的遮掩下,轻轻一弹即将桑云儿派了出去,剑拔弩张勇者胜,可那说的终究是人海战事,幻斗,斗的就是道行,当然还有一点点小聪明和一点点幸运。
一番争斗下来,林笑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续派出去三件法物竟都不是桑云儿的对手,最后,白耀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彻底叫他放弃了比拼。
“云美人,亏你还是神司座下的第一法物,怎么斗了这些时候还摆不平一个不入流的江湖术士!”
桑云儿冷冷一笑,白光流转,刹那间盾回小薇体内,林笑颜面上虽然依旧平静如常,实则眼中惊涛拍岸,震惊不已。
而这场无声的幻斗,却只有小薇、林笑颜、乌冰清知道,不然,乌冰清的态度断然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大夫人这方的戏刚刚暂停,二夫人那边迫不及待的拉开帷幕。
莲儿恭顺的低头福神道:“是。”
小薇看着莲儿手托茶盏小心翼翼的徐步走至自己身前,面上带着几分隐忍,躬身奉上,轻语道:“愈小嫂,喝茶!”
就算是如小薇这般聪慧,却怎么也想不出这茶的明目,可莲儿一口一声愈小嫂,又是何意?
“愈小嫂,喝茶!”莲儿轻轻有唤了一声,模样乖巧,谦卑有礼。
就这样愣神的功夫,三少奶奶冷冷笑道:“这茶很难喝吗?愈小嫂为何如此犹豫不决。”
许是看出小薇眼里的疑惑,老夫人温和道:“呵呵,香儿近日都在房里静养,这些小事也就没人和你讲,前几日莲儿来求我说想到蔓芬房里侍候,我问了光儿,光儿同意将莲儿给霁儿,可巧,蔓芬也是通情达理,喜欢莲儿这丫头,你二娘也说莲儿心思细腻,乖巧可人,在理财方面也是可栽培的好苗子,所以,我就将莲儿给了二房。”
小薇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七天,七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这件事已经酝酿了很久,可看似胆小乖巧的莲儿怎么就走了这一步呢,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老夫人拍了拍雪儿的手背,慈蔼道:“祖母知道你与莲儿姐妹情深,虽然以后不在一房,却还是一家人,以后还需相亲相爱,早日为乌家延续香火!”
怎么这个世道可以一女侍二夫吗?明明是乌衡光的小妾何来说过就过给了别人,这是女人,不是孩子,怎么老夫人嘴里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真可笑!
小薇看向乌衡光,眼底的质问不言而喻,乌衡光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她,转头继续看向前方,冷漠的神情仿若千年坚冰,难道莲儿在他眼里也是小事一桩?女人在这个世道到底算什么?没有好的出身,社会底层的女人还不如门前的琼花树,树还有人精心侍弄,人呢,竟卑.贱到如此地步。
“莲儿妹妹平身吧!”小薇脸色薇薇泛白,素手轻轻托着茶盏,坤窑烧制的极品陶瓷,杯口描金如意纹理,茶水清澈,水面上的悠然飘着几缕茶尖,特有的茶香环绕鼻端。
这真是一杯好茶,小薇渐渐将杯口递到唇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明媚的笑,“这是莲儿妹妹亲自泡的吧,好香啊!”除了茶香隐约萦绕着的还有淡淡的玫瑰香,这是三少奶奶身上常年不褪的香气,刺鼻,更刺心。
“主人,有毒!”白耀急切的喊道。
当然,这声音只有她听得到,哦,可能林笑颜和乌冰清也听得到,可听不听的到都无妨,这是她想离开乌府心心念念的姐妹,这是那个朝她讨要几两赌银的莲儿亲手泡制的,她岂有不喝之理。
“香儿!”当小薇将刚要启唇饮茶的时候,身前的莲儿突然扬声唤她,众人皆看向那个没有从一而终的女人。
“愈小嫂,茶热,小心烫!”莲儿明眸薇薇发红,隐隐浮出一层薄雾,紧咬着下唇,似乎要将红唇咬破。
小薇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的仰面饮下,水温温的,略微有些涩,许是加了料的关系,一盏茶下肚,不但没能解渴,反而愈发的口干舌燥。
小薇眼看着莲儿一脸的惊愕和恐慌,三少奶奶怨毒的冷笑,乌冰清、林笑颜的诧异的对视,大夫人、二夫人或得意或冷漠的旁观,乌衡光冷冷的不见一丝异样,乌衡风看她的时候略微的皱了皱眉头,反观,却是乌衡霁倏的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薇只觉得小腹胀热难耐,嘶嘶的疼痛自腹腔涌向四肢,连带的手指间都如针刺般疼痛难忍。
她将茶杯缓缓的放到桌案上,不着痕迹的将轻颤的手指埋在狐裘之下,任凭五脏翻江倒海,额头鼻尖珠汗淋漓,却还是咬紧牙关的笑着,“好茶!”
紧紧攥紧的手指,指甲已经嵌入手掌,她甚至已经感觉到温热的血腥沁出掌心,大厅空气中的气氛一时低迷而诡异。
“祖母,既然莲儿可以给了三弟,那我要个人您也会答应吧!”乌衡风蓦地站了起来,与乌衡霁并肩而立。
老夫人沉沉的抬了抬眼皮,道:“风儿也该娶妻了,祖母想着呢,前日还见了丽府的二夫人,正说这事呢,丽府千金丽婉容贤良淑德,又是武将之后,能文能武,必能与你百尺竿头,更上一层。”
在场所有人均是一愣,就连二夫人意外之意也是表露无遗,看来老夫人见丽府二夫人的事无人知晓,这莫名的婚事更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乌衡风仅仅是愣了愣,转瞬变了脸色,冷冷道:“孙儿不要什么丽府千金,孙儿想要的是大哥的第三房小妾——俞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