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喜服着身,精秀鸳鸯戏水的图案,百褶流云裙遮住了一双红鸾软地绣鞋,水袖轻垂,素手芊芊,盈盈皓腕一对龙凤金镯压的她抬不起手臂,脸上浓妆粉黛,发髻高盘,展雀尾的钗饰插在前额鬓上,鬓后琳琅满枝,金玉满头,耳着明月当,胸前百岁锁,一切妥当她颤颤巍巍的扶住梳妆案看向铜镜,镜中女子艳丽喜气,富贵逼人!
喜婆又是一顿俗不可耐的赞美之语,小薇随手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支珠花赏给了她,不是她大方,也不是她满意这个形象,而是自从紫凌走了以后,她压根就不知道这房里还有没有银子,有的话,放哪了?银票倒是有,可也不至于打赏下人几千两的银票吧,看了眼身后的四个小丫鬟,她一咬牙又从锦盒拿了两对玉镯子,每人一支发了,喜帕、丫鬟皆大欢喜。
门外小丫鬟催促,“喜婆,时辰快到了,傧相要您引着新娘子去前厅!”
喜婆忙应了一声,转头对小薇道:“新娘子,随老妇过去吧!”说完将喜帕盖在了她头上,递到她手里红绸的一头,牵着另一头身前领路。
多么可笑的一幕,同样是乌府,同样姓乌的少爷,今日往昔却又如此不同,今日,乌衡光已走,乌衡风已逝,老夫人、三少奶奶殊途同归,锣鼓喧天的乌府,有的是虚伪而阴冷的嘴脸,靡靡世人,谁又真的擦亮了眼睛,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前厅,秋风扫落叶般冷清,本以为这花花公子平日里又都是酒肉朋友,今日,娶正房,何愁没人捧场!恰恰出乎意料,大厅内,除了来来往往的下人们,她竟连两房夫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小薇之所以还会出现在这,是她和宸宸几人商议的结果,昨日,白耀去查,却是一无所获,璎珞出去查碧荷至今未回,在不能排除锦盒就在乌衡霁手里的情况下,为今之计,只好走一步算一步,看情形再定。
喜婆将红绸的另一端交给新郎官,欢欢喜喜的道贺,转身随着丫鬟下去领赏。
她拿眼一扫,喜婆脚步轻快的走了,丫的,做喜婆赚钱太容易了,前后逢迎,两面敛财,不就几句吉祥话吗?她说的比她还溜呢!等事情了结了,她也当喜婆去,这职业有钱途啊!
“一拜天地……”傧相喝亮的嗓音一如当初那般洪亮,完全不在意今日拜堂的女人是谁。
“二拜高堂……”空空的两排椅子,连个鬼影都没有,让拜,就拜吧!
“夫妻对拜……”还有一句礼成。
小薇刚要躬身,突然有人高喊,“圣旨到,舞美人接旨!”
宫里来人了?她将喜帕一掀,正看见乌衡霁漆黑的脸,两人心思各异的跪地接旨。
来的是位小公公,面生,和小薇、乌衡霁多余一句废话都没有,见他二人跪地,“哗啦”气场十足的展开手中圣旨,高举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赐洛城第一舞美人,念身体抱恙延迟入宫编排歌舞十日,今,时限已过,舞美人罔顾圣意,拒未入宫,实为大不敬,责命立时进宫,不得延误半刻。钦此!”
随着太监式的长尾音,圣旨交到小薇手中,小公公长眼一瞥,尖声催促道:“舞美人,还愣着干什么?随咱家走吧!皇上圣旨可是说的清楚,不得延误半刻,你还不动,是在藐视圣意吗?”
小薇手攥着圣旨,画卷粗细的辊轴就这么若有所思的摩挲着,她走?锦盒怎么办?不走?就是乌衡霁也不敢留她,得个包庇扣留舞美人的罪行啊!
这边还没缓过神,那边又有人高喊:“何人是舞美人?还不快快接旨!”在场众人皆是一怔,刚刚站起身来,这会儿‘扑通’一声,又都跪下了。
来人也是位公公,眉眼高挑,尖声细语,比之前的这位公公还要骄横,“哗啦!”又是一道旨意,小薇注意到此人手中的圣旨比她手里的圣旨颜色稍重,一个是亮黄色,一个是土黄色,有着明显的区别。
就见那人冷冷看了她一眼,低眼念道:“皇太后懿旨,冬月十二惠王返京,群臣筵宴,闻,洛城第一舞美人舞技惊绝,艳冠群芳,责舞美人即时进宫,明日献艺助兴,职不虚待!钦此!”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太后懿旨,就是不知道是宫中哪位太后,不管怎样,仍要扣头谢恩!
小薇站起身来,一会功夫手里两道旨意,正是哭笑不得之际,左脚踝一痛,璎珞急不可待的嚷道:“那个碧荷将锦盒送进宫了,给了刘太后的亲信立公公,呀!就是这人!”短促的惊呼,便认清了就是现在宣旨的人。
接着是一阵沉默,不仅仅是乌府前厅了无声息,小薇体内,众人也是半晌不语。
她左思右想都觉得应该进宫,锦盒既然在宫里,那就兵分两路,一路留在乌家寻找凤佩的下落,一路随她进宫侍机取回锦盒。
“我和小薇进宫,你们留下。”深沉的语调,让她一时怀疑是否为宸宸所语。
“我也去,我路熟!”璎珞自告奋勇的喊道。
“怎么去?莫不说皇宫布局具天干地支与九宫八卦阵,且内藏奇门遁甲之术,一个不小心从此遁入再难逃生,三殿下,珞儿,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白耀忙出声阻止,修为毁于一旦尚是小事,若元神被困或是破散,代价就太大了。
小薇一惊,不由的大怒,“宸宸,你是傻子吗?还想为了我将命搭上吗?算了,我们哪也不去,回千色殿,宁可千年禁足也不能冒这个险!”
璎珞不和时宜的讪讪笑了起来,“主人言重了,想进去,不难!就是不知道三殿下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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