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李芳的意外，欣慰与剧痛
虽然是晴朗的天气，可天还是很冷。而街道上年味渐渐浓起来了，海岸路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路的两边，摆起了长长的卖春联和吉祥喜庆饰物的摊挡，还有各个商店的年货临时销售点，致使这条平日里清静休闲的海岸路，刹时间变得人流非常密集，车辆都不能在此顺利通过。
李芳他们去下乡送温暖的车，就这样塞在了街道中间。在治安员的配合下，好不容易疏通了人流，车才慢慢驶出去，然后又驶进宽阔的水泥乡道中。
乡道两边是附近菜农们侍弄开来的蔬菜基地，黑色的大棚一个挨着一个，没盖大棚的地里，长着绿油油的本地常见的应时蔬菜。
王东洋说：“老陈那鱼塘边上，种的那些菜才叫一个天然呢，这些还是化学肥料多了些，人工成分多了些。姐，你说是吧？”
李芳说：“叫你视察蔬菜基地呢，这么多话。”
小玉笑着说：“王东洋，你踩地雷了，主席不好意思了呢，你说到陈老板。”
王东洋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嘛，又不是小姑娘了，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小玉，你说是吧？”
小玉掩口笑道：“我可不敢乱说话，我还要在主席下面讨饭吃呢，王东洋，你别害我啊。”
李芳说：“看你们没大没小了，瞎说什么呢。想想一会儿怎么把活干好，那才是今天的正事。”
王东洋表示这不过小菜一碟，没什么可准备的。
这次本来李芳不用亲自下乡的，可是今天的目的地是南镇，她想去看看上次来告状的那个老婆婆。
电视台的采访车也紧跟在后，报社这次派来的记者是王东洋。这可真是个巧合，工作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姐弟俩一起工作的机会。
走了几家纯女户和看望了那个老婆婆后，李芳他们踏上了归途。老婆婆硬是给李芳他们塞了满满一篮子新鲜的蔬菜。回去的时候，王东洋坐上了李芳的车。
王东洋一直看着李芳，似笑非笑。
李芳忍不住问他干吗。
王东洋说：“没事，今天才真正看到你工作的模样，怎么那么像个女干部啊？”
李芳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们总编叫你来，是来看热闹找毛病的啊？”
王东洋笑了，李芳又说：“你以为我愿意让电视台和你们报社的人来啊？是上级的要求啊。”
王东洋说：“明白，媒体是要为政治而服务啊。”
李芳白他一眼，示意他别再乱说话。
李芳转移了话题，问他这次出远差有什么收获。
王东洋就来劲了，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在澳门、香港和北京的见闻。李芳和车上的小玉也津津有味地听着。
末了，王东洋说：“姐，有件事我一直很纳闷，和宝欣说了，她还骂我神经，可是我好像真的不是眼花啊。”
李芳问他怎么了。
王东洋说：“在这不能说，回去我和你说。不说可憋死我了。”
李芳笑笑说：“我现在不太关心你憋不憋死，我只关心宝欣骂你了？哦，好小子，让人家骂了还这样甜蜜的样子，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是……”
王东洋见说漏了嘴，一时涨红了脸。
小玉在旁边掩口笑着，她非常奇怪地对李芳说：“主席，你家东洋这个风流才子还会脸红，可真是天大的发现呀。”
李芳和司机哈哈大笑起来。
王东洋说：“去，大人说话，小女孩插什么嘴。”李芳说：“好吧，等会回去，你一块儿告诉我吧。要老实啊。”王东洋抓耳挠腮的，直叫后悔。本来他已经说服宝欣，先瞒着李芳，等时机成熟了，好让李芳大吃一惊的。殊不知，他们的结局，李芳早就在心里给判了个准。
到了妇联，已经是傍晚了，李芳让随同的人员都回家去休息，然后她和王东洋一起去吃饭了。
小饭馆中，李芳说：“说吧，这没外人，先说你在北京看见什么了。”
“我好像看到了林烨，被一个漂亮女人挽着走出五星级酒店了。连续两次，两次，两次啊！”王东洋喝了一口茶，竖起两个手指说。
“你真的看清楚了？确定？”
“这个……我倒是没有看到他的正面，只看到侧脸和他的后脑勺，可是，我真的……”
“难怪宝欣会骂你发神经。你是不是还想着飘儿啊？”李芳打断他的话说。
王东洋急得直叫：“我就知道你也会这样说我，早知道我憋死也不说。”
李芳严肃地说：“这种事情，没有亲眼看到，没有真凭实据，是不能乱说的啊。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的，你明白不？”
“我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以后不许再提。说说你和宝欣吧，什么时候暗渡的陈仓？”
“暗渡陈仓？姐，你怎么乱用成语啊。”
李芳用筷子敲敲他的茶杯，说：“那，就说你们是什么时候正式好上的，如何好上的，进展如何。”
王东洋露出了小男孩的羞涩表情，说：“是我出差前一天晚上，就是去你那吃饭回去后开始的。如何好上……这个过程就不说了吧。进展嘛，还挺好的。”
“行啊，好小子，比你姐姐行多了。今晚咱们姐弟俩吃顿好的。我请客。”
“好啊，那我要吃药材浸小母鸡。”
“随便点，反正这儿也没有山珍海味。”
“姐，你可真豪爽。可不可以叫上宝宝来啊？”
“哟，宝宝？叫得可真亲热。哈哈，可以啊，快叫。”
不一会儿，宝欣就来了。见了李芳，甜甜地叫了声“李芳姐”。李芳一直在笑，看看宝欣，又看看王东洋。
王东洋被看急了，说：“姐，你怎么像老太婆一样啊，只听说过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哪有表姐看表嫂，越看越喜欢的？”
李芳听了干脆哈哈大笑，说：“表嫂，嗯，不错，已经自个认了。那我更加放心了。”
宝欣被王东洋的语无伦次弄得也不好意思起来，她扯扯王东洋的衣服，小声说：“不是说先不告诉芳姐姐的吗，你怎么……”
李芳听到了说：“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审出来的。瞒我这个老人家干吗啊？存心不让我高兴？”
宝欣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的。”李芳说：“谈恋爱了，人就是不一样啊，一个放浪不羁的才子变得拘谨听话了，一个时尚前卫的小辣椒变得温柔纯情了。爱情的魔力可真是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