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一会芳姐醒了,咱们什么都别问,就当这事都过去了吧。”
“我知道,我也这样想。”
“老陈,你人这么好,总有一天芳姐会感动的。”
“其实,她感动不感动并不重要。不管她想要怎么样,我都会当她是好朋友的。”
“你就不想和她一起过日子吗?”
“想也没有用,我尊重她。”
“像这次的事,你还能够这样对她,真的没得说的。”
“别这样说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要说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李芳这辈子受了太多苦。我一想到这个,就心疼她……”
飘儿听了,心想,陈天佑精明实在的外表下面,是一颗包容而细腻的心啊。这个世间真是包罗万象,就连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有着无数的颜色、样子和生存状态。
九十三、理智与情感
李芳醒来的第一件事便问:“我躺在这,妇联那怎么办啊?”
飘儿说:“老陈说王东洋已经帮你请假了,没说你住院,只说你们姐弟俩要回乡下老家办很重要的事。”
李芳对他们虚弱地笑笑说:“你们一直在这啊?”
陈天佑说:“是的,宝欣报社有事刚刚走,王东洋……”
飘儿连忙说:“哦,东洋去给你买东西去了,一会就回来。”
陈天佑会意地说:“芳,你口渴么,我给你倒杯水。”
李芳问:“老陈,你怎么在这?”
129陈天佑将事情经过说给她听,李芳听了缓缓地别过头去。
飘儿知道李芳内心肯定很不平静,就说:“老陈,芳姐还很虚弱的,咱们还是少说话,让她静养吧。”
陈天佑说:“我已经吩咐我的厨师,给你做医生建议吃的东西了,一会就送来。你好好躺着吧。”
李芳却说:“老陈,你回去吧。”
陈天佑说:“回去?我不放心呀,再说我农庄也没什么事。”
李芳用尽力气,斩钉截铁地说:“可是我不想你在这!”
陈天佑和李芳都怔住了。飘儿探前身子,看到李芳的眼里有泪,就向陈天佑挥挥手。陈天佑只好退出病房外,在长椅子上坐下候着。
李芳喃喃自语:“他来干吗啊,关他什么事啊?”
飘儿轻声对她说:“这老陈不是担心你吗?”
李芳说:“我不要他担心。”
飘儿明白到李芳是觉得陈天佑知道这事,心里难堪,同时觉得愧对陈天佑吧。
“你知道吗,飘儿,陈天佑这时候对我越好,我心里越难受。”飘儿坐在病床前,握着李芳的手说:“我明白的。但老陈也不容易,他知道了这事,还这样对你,说明他是真心地关心你这个人。”
“谁要他关心,根本不关他的事,他来干吗,谁叫他来嘛?”李芳的眼泪默默地流下来,“飘儿,我现在,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飘儿迟疑地说:“那……要不要告诉霍书记,让他来一趟?”
李芳条件反射地说:“不,不要,千万不要!我不想看到他。更别告诉他!”
飘儿连忙哄孩子似地说:“好,不告诉,不告诉他。”
李芳哽咽起来,有点含糊不清地说:“这已经是他给我留下的第四个孩子了啊,算了吧,这是最后一次了。我身体割掉的东西,就连我对他最后的情义全部清除了,这样也好,不是么?”
飘儿怕她太激动,对伤口不好,不停地拍抚她,让她平静下来。
可是李芳却嘤嘤地哭起来,“飘儿,你知道么,我有多么想当一个正常的妈妈,有一个家,以前不想,可这次,我真的发现,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做正常的妻子和母亲。做手术前,我都仿佛看见以前丢的那几个孩子,伸着小手哭着叫我妈妈啊……”
听了陈天佑在病房外听着李芳的话,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用手抹抹眼睛,就站起来走了。他要到医院门外去接农庄给他送来的粥和汤水,李芳也应该要吃点东西了。
送东西来的司机问陈天佑到底谁病了,陈天佑说是个亲威。司机奇怪地走了,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陈天佑有几个亲威吗?
回到病房门口,陈天佑站住了,他怕他进去,李芳又会激动起来,那对她身体不好。他打飘儿的电话,让她出来拿进去,好让李芳趁热吃了。
李芳也许是真饿了,飘儿问她是想先喝继还是先喝鸡汤。李芳说喝汤,喝完了一碗才问:“这汤,是老陈拿来的吧?”
这些话,飘儿也忍不住跟着李芳落泪。
飘儿说:“是啊,他还在外面呢,怕你不高兴,不敢进来。”
李芳说:“我刚才是不是语气重了?我不是真的要怪他,他一点儿错也没有。”
飘儿说:“他会理解的,他是我见过的最宽厚的男人了。”
李芳沉默了。
飘儿又说:“来,再喝点粥吧,这样胃会舒服一点的。”
李芳说:“飘儿,我也现在才知道,世上还有他这样宽厚的男人啊。”
飘儿知道她说的他是陈天佑,对她笑笑。
李芳眼眶又红了,说:“可是,这样对他不公平啊……凭什么要人家这样对待自己,我凭什么?”
飘儿安慰她说:“没事的,先吃东西。老陈说了,如果你觉得难过,可以把他当作一辈子一般朋友的,他尊重你。你想那么多干吗呢?”
“这老陈,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