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欣回到家,保姆接过她的外套和手袋,说可以开饭了。她妈妈走出来,拉着她在饭桌前坐下来。对她左看右看,也不说话。
宝欣知道这个老妈肯定是听说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传闻了,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先打量,后装作很“民主”地询问。说到底,还不是审问啊!
这一回,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会不会是?----不会是和王东洋有关吧?不行,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
这个老妈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要干涉起自己的感情来,那可就是天大的甩不掉的麻烦了!
心里盘算着对策,脸上还得装作很“自然”。
宝欣用手抓了几块烧鹅,边往嘴里塞边奇怪地问:“妈,你看什么呀,我又不是外星人!”
妈妈责怪道:“看你这个丫头,哪像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嘛,怎么教的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用手抓东西吃!快快,放下,放下,用筷子,用筷子!”
宝欣说:“什么名门什么闺秀,我一点也不在乎,再说在自己家里,自由宽松点不好么,我就不用筷子!”
妈妈说:“你这丫头啊,哎,还说不让我操心,这都长不大的样子,我哪能不操心啊?不在乎不在乎,那你在乎什么?”
宝欣见妈妈好像有点生气了,忙说:“好啦,我去洗手,然后乖乖拿筷子,再吃上两碗饭,喝上两碗汤,这样你满意了吧?”
待她再次在餐桌上坐下来,妈妈又开始打量她。
宝欣说:“我说妈,你干吗啊?觉得我乖也不必这个样子老盯着我看嘛?你再盯,我又要用手抓东西吃了啊!”
妈妈笑着瞪了她一眼,继而严肃地问:“乖女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宝欣使劲咽下口中的食物,故作惊讶地说:“谈恋爱?没有啊?”
妈妈说:“没有?那好,明天你就跟我去见王叔叔的儿子,人家可是美国留学回来的。”
宝欣大叫:“啊?妈妈,这什么年代了,你还强迫人家相亲啊!”
妈妈说:“那你就给我说实话,保姆都说在超市看见你和一个男孩搂在一块买东西了。”
宝欣傻了眼,放下手上的肉,小心地问:“保姆?她什么时候看见的?哪只眼睛看见的啊?小红,过来,你给我过来,你告诉我,你哪知眼睛看到了啊?”
保姆听到,吓得连忙缩回厨房去了。
妈妈说:“就前几天,星期六下午,你穿着黑色毛衣短牛仔裙,是你吧?”
宝欣辩解道:“那么多人这样穿,你肯定是我啊?”
妈妈说:“你挽着那男孩的手,撒娇说你要吃雪糕,最大最大的那种,是你吧?”
宝欣只好说:“是,是啦,我是恋爱了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棒打鸳鸯啊?”
妈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妈妈只希望你能够找个门当户对的好男孩。”
宝欣不耐烦地说:“又是这一套,我的初恋已经葬送在你手里了,这次无论如何我要自己作主。是的,我爱他,从来没有那么爱过。爸爸是支持我的。”
妈妈听了,只好说:“以前的事你还提来干吗。好,这事以后再说,你难得回家,好好吃饭吧。等你爸爸回来,我和他商量一下,你什么时候带那男孩回家看看。”
宝欣胜利地向她做了个鬼脸,又大口吃肉了。妈妈在一旁看着,无奈地说:“哎,就你这性格这吃相,要是你爷爷还在,肯定会被气死。谁会相信你出身名门啊?”
宝欣说:“你的观念啊,太迂腐太势利了,什么名门不名门的,还不都是人。做人有尊严有价值就好,界定什么阶级呢?”
妈妈无奈说:“好好好,我是落伍了,我不和你这个大记者争。”
正说着,她爸爸回来了。她高兴地叫:“爸爸,你回来啦,快,来吃饭。”
爸爸说:“哦,宝宝回家啦,我不吃了,你们吃吧,我想休息一会,晚点还有个酒会呢。”
宝欣奔过去说:“那我扶你上去休息。”
在楼梯处,宝欣吃惊地说:“爸,你的脸怎么啦?”
爸爸捂着嘴角,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宝欣会意,小声问:“爸,你是不是让人打了?”
爸爸说:“唔,一个不懂事的市民。”
宝欣说:“啊,你身边的人干吗去啦?”
爸爸说:“这事是意外,而且是爸爸愿意挨的这一拳。”
宝欣说:“为什么啊?”
爸爸说:“你呀,就别问了,也别和妈妈说啊。”
宝欣说:“好吧,我一会偷偷给你拿药油涂一下。那你先休息,我下去吃饭了啊。”
爸爸摸摸她的脸,慈爱地说:“还是女儿乖,去吧。”
宝欣下楼时,转过头对他说:“妈妈要是问我谈恋爱的事,你可要挺住我呀,拜托,老爸。”
爸爸向她打也个OK的手势,宠溺地笑着。
由于王东洋要请假两天,报社派遣飘儿随同政协部分领导到F城去参加一个互动活动。听到F城这个名字,她打了个颤抖,本能地说她不去。总编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方面的工作一直是王东洋跟开的,况且她和那些领导也不熟悉,而她又是唯一一个女的,怕有许多不方便。
这样一说,总编觉得有道理,就打电话叫王东洋回来。飘儿在电话中悄悄对他说,李芳那她和宝欣还有陈天佑会轮流看护着的,加上李芳情况已经好转许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王东洋听了,答应出差了。
飘儿松了一口气。她害怕她到了F城,看到熟悉的景物和街道,会控制不住自己再犯错误。她答应过李芳和自己,不要再去想耿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