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现实?飘儿的文学与现实?可有着某种他所不清楚的关联?
正想着,飘儿在外面叫他准备吃饭。林烨匆匆收拾好,出去吃饭了。这顿饭的气氛很温馨,温馨得有点“假惺惺”了。
林烨殷殷勤地给飘儿夹菜,抢着给她盛饭。飘儿也同样地对他。完全可当作“相敬如宾”成语的典型诠释之范本。
吃过晚饭,收拾好,都各忙各的去了,表面是忙自己的事,实际上不过是避免一起相处时,言语或者行动上的不自然。各怀心事的这对夫妻,又怎么能真正好好地“忙自己的事”?
没有和谐,就没有发展,果真是硬道理哩。
夜深之后,飘儿才从书房出来去洗澡。林烨拿过她放在床头柜子上的手机,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电话或者信息。
人的心最怕有心魔,林烨总是隐约觉得飘儿对紫色的过敏肯定是和那个盒子有关,和那个纽扣有关。
纽扣?
林烨想起了耿元,他那有着同样的纽扣的西装。
掏出笔记本,找到耿元的手机号码,用飘儿的手机,发去一条短信息:“还记得那条紫色的裙子吗?”
不一会儿,有回复了:“记得。”
看着这两个简单却残酷的字,林烨的手在发抖,不敢再试探下去了,一是怕飘儿知道,二是怕知道太多他承受不了。他讨厌自己这样的行为,甚至暗骂自己无耻。删除了信息,他躺在床上,劝自己平静下来,不要乱想乱动。
飘儿回到卧室中,看见林烨已经闭着眼睛睡去。她想林烨今天一定很失望,都是她的错,本来她想睡觉前哄哄他的。见他已经睡着,替他盖好被子,她也躺下了。
紫色的裙子和胸衣不断地在脑海翻腾,飘儿根本无法入睡。
林烨也是的,他只是假装睡着了。但他终究是粗线条一些,心里的烦躁过去后,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而飘儿,在睁眼闭眼的恍惚中,天就见亮了。
早上回到报社,飘儿用王东洋教过他的方法,把两只冷冻过的汤匙盖在眼圈上冷敷。看到宝欣和王东洋挨在一块吃早餐,就知道他们和好了,莞尔一笑。早晨的例会之后,飘儿领了任务,就带着相机出发了。
下午回报社时,有同事说刚才有个男的打了几次电话来报社找她。飘儿问有没有留下名字或者联系方式呢?同事说没有。
飘儿想就算是耿元找她,也不会这么冒失地打到报社来的,会是谁呢?
给一个朋友发邮件时,竟然又看到耿元的信。他到底想干吗,不是说过要他别再和自己联系了么?
虽然这样埋怨着,还是打开了信件。耿元问她和林烨现在怎样了。飘儿回复说:“很好。”耿元回复说:“哦,那就好。能到聊天室来一下吗?我没有QQ。”
飘儿犹豫片刻,还是去了。设置了悄悄话状态后,耿元说,我不太方便给你电话,希望你谅解。
飘儿说,我谅解,而且你也没必要给我电话啊。
耿无说,是的,没必要……他真的好了么?不要骗我,说实话。
飘儿说,真的好了。而且状态一直保持着。
耿元说,哦,那就好,那就好。可是……
飘儿问,可是什么?
耿远说,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问我还记不记得那套紫色的裙子呢?
飘儿说,我?我没有问啊。
耿元说,问了,你用手机发的信息。
飘儿说,我真的没发过。
耿元说,可我真的收到了,我还回复说记得。
飘儿问,还有说什么吗?
耿元说,没有了。
飘儿说,哦,是这样,我想是我记错了,最近我记性不太好,可能是我发的。
耿元问,飘儿,你没事吧?
飘儿说,我没事,我挺好的。我们,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联络了。
耿元说,好的,我知道。我是真诚地祝福你,飘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飘儿说,谢谢你,我会的,你也一样。再见。
退出聊天室,飘儿才发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流湿了脸庞,连忙用手擦去。注意到没有同事发觉自己的异样,暗暗松了口气。
从百感交集中回过神来,飘儿想到耿元说的手机信息的事,她猜一定是林烨用她的手机发的。也许是昨晚那条紫色的裙子,引发了林烨敏感的神经,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他在试探,在暗查,他还是没有放下心里的猜疑,他其实没有做到真正的原谅她。
从北京回来,到海边的小周末,她以为她和林烨终于彻底地抛弃了所有的不快,终于可以重新经营一个幸福的婚姻。现在看来,也许是她和他都太乐观了,有的东西,潜伏在暗处,一不小心,就会暴发。
当一切都变得貌似美满的时候,却发现一切已经偏离了他和她原先希企的轨道。也许,只有主动向林烨坦白,才是最让彼此安心的方式。
而另一方面,她恨林烨,为什么不直接审她问她呢?错了,就是错了,只要林烨愿意,她会承担任何的后果。
她害怕着这种被身边人时刻防备、猜疑、试探、调查的感觉,可是,真的坦白了,他们的婚姻这叶扁舟,又将要驶向何方?
是的,林烨的心里有一只魔鬼了。他强大起来的时候,这只鬼也跟着大起来了,好像有了资本似的。实际上,当飘儿终于可以在他的身下呻吟的时候,开始的时候,他对飘儿付出的一切是多么感激涕零啊,恨不得把这一辈子的爱与精力都给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