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女人都不容易哪
早上飘儿醒来,感觉头重脚轻,难受得紧。林烨看见她睁开眼睛,问她怎样了。飘儿捂着头,想起了昨晚和李芳喝酒的事情,知道自己是喝醉了,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和芳姐只是聊得太高兴了,才喝多了的。”林烨说,你的胃不好,喝那么多酒,那个李芳,四十了还不结婚,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飘儿说:“你怎么这样说?”林烨见飘儿生气了,便不再说话。出去烤面包了。
飘儿洗好脸,林烨叫她吃早餐。飘儿说,胃不舒服,不想吃烤面包。林烨问她想吃什么。飘儿说想吃白粥。林烨说,你就是故意要和我过不去,我难得做早餐,你又不吃。飘儿看着他阴着的脸,只好坐下来,啃了几口面包。飘儿低头喝牛奶时,漫不经心地问林烨,我昨天没乱发酒疯乱说话吧?林烨说,怎么没有,可真丑了那样子,哪像个好女人应该有的样子啊。飘儿的手抖了几下,说,真的?都说些什么了?林烨见她这样紧张,不忍心,就说,没有啦,就吐,乱说了些听不清楚的话你就睡着了。飘儿如释重负,大口喝完牛奶,对林烨说声谢谢就赶着去上班了。
林烨对飘儿这句“谢谢”,惘然若失。他要的并不是这两个字。飘儿的醉酒,他觉得总是和他有关,以为是飘儿太压抑了而渲泻。飘儿越是这样,他越是暗暗自责。他也害怕飘儿会和李芳说他们夫妻间的隐私,那是林烨心头最难言的痛。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对李芳这个四十岁的独身女人,却做着妇联主任的职位,难以接受。尽管他知道李芳的工作做得很出色。
飘儿回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给李芳打电话。是王东洋接的电话,说李芳还在睡觉,他已经帮李芳请了半天病假了。飘儿才放下心来,李芳心里的苦,也只有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明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去采访回来,才上午10点多。她买了些水果,上去李芳家。围着围裙的王东洋来开门,见是飘儿,不好意思地摇摇手里的勺子,说:“我要给我姐做粥呢。”飘儿笑笑就进去了。
“王东洋,芳姐在发烧,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是不想你担心啦,这不有我在照顾她么?”
“吃药了么,吃了,已经在逐渐退了。早上还嚷着要上班,要不是我拦着,她准是撑着去的。”
飘儿看着王东洋,感觉和平时看到的他太不一样,就冲他笑笑。她理解了王东洋与李芳这份亲情,也理解了他对霍靖的恨,也理解了他为什么单恋着酷似李芳的自己了。
飘儿说:“我胃口好不好,粥有没有多做?我来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
“有,有,有,多得是,那是我的荣幸。你坐着,我去弄几个小菜,一会就好,一会就好。”王东洋高兴得直奔厨房。
飘儿坐在李芳床前,随手翻开一本书。才看了几页,手机响了,怕吵醒李芳,她忙按下,到房间外面去听了。
玲玲在电话中伤心地啜泣。飘儿问她到底怎么啦?玲玲说她在医院,问飘儿能不能过去接她。飘儿对王东洋说了个大概,就向医院赶。王东洋拿着勺子,失望地望着飘儿的身影闪出门外去。
医院里,玲玲正坐在急诊外科诊室的椅子上。看样子比较狼狈,像是被人打过。飘儿着急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玲玲什么也没说,只是扑在她怀里,呜呜地哭。飘儿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别哭。
出租车里,玲玲突然问飘儿:“飘儿姐,你觉得我像是坏女人么?”飘儿说当然不像啊。玲玲说:“我今天让人打了。我没还手。”“谁?”“一个男人的老婆。”“怎么回事?”玲玲的眼泪流出来,望着窗外,说:“你知道俊杰出国两年了,我一个人在这儿,也寂寞啊。于是我有时会和些男的去跳舞,你是了解我的,只是跳舞,我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飘儿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的,玲玲,你那么爱俊杰。“可是,那个男舞伴的老婆却到我们单位去骂我,说我趁老公不在家去勾引她家男人,还撕我的衣服。我长这么大,还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辱啊。飘儿姐,我好委屈。”“那个男人呢?就没帮你辩解?”“他哪敢啊?这件事,我心里也挺抱歉的,没想到会这样。要是我婆婆知道了,告诉俊杰,我怎么办呀。”
飘儿拨拨玲玲凌乱的头发,怜惜地说:“没事的,你婆婆是个退休老师,明事理的。对了,刚才谁送你来的?”“几个同事,我说我姐姐会来的,就让他们先回去了。”“你看你,脸都花了,记着别沾水,会有疤痕的。”玲玲靠在飘儿身上,说:“还是飘儿姐好。”飘儿说:“玲,以后要是觉得闷了,想找人说话了,就找姐姐啊。”玲玲“嗯”的点头。
玲玲的婆婆见到玲玲的样子,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飘儿把事情大致说了,老人才明白过来。飘儿对她说:“玲玲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她。她的心里只有你家俊杰。”老人心疼地握着玲玲的手说:“孩子啊,难为你了。快去躺着吧。”
这个家,目前只有一老一嫩的两个留守女人,纵使有越洋电话和网络视频,也还是不给代替真实的关怀啊。爱玩好动的玲玲,确实是太不容易了。
放松下来后的飘儿,感觉胃里一陈紧抽,是太饿了。她想起王东洋的白粥,可又不好意思再折回去,便到街边的小吃店里叫了一份鱼片粥。
电话急速响起,莫主任劈头就问飘儿在哪,等着她的相片配文呢。飘儿看看手表,啊,竟然是下午两点四十分了。匆匆喝掉碗里的粥,就往报社赶。太阳火辣辣在照射着,都九月了,阳光还这样毒,照射在大街上,白花花的一片,使人眼睛都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