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儿问正在看法律条文的耿元:“你肚子饿么?要不要给你弄点宵夜吃?”耿元放下厚厚的书本,说:“东西是不想吃了,可是我还想喝你信天炖的鸡汤。”飘儿说:“可你今天已经喝好多了啊,冰箱里的明天再喝吧。”耿元说:“你不是说田七鸡汤会帮助伤口复元吗,何况还那么好喝。”飘儿说:“那,我盛一碗给你加热去。”
耿元看着飘儿走进厨房的背影,心里流泻着缓缓的温柔。他想不到,两个人在一起的夜晚可以这样宁静地度过。
一阵田七鸡汤的甘味与香味飘过来,飘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过来。耿元坐起来,伸出舌头做出垂涎欲滴的样子,搓着双手说:“哎呀,有靓汤喝啦!”飘儿嗔怪地说:“小心,烫啊。看你好像没汤喝过似的。”耿元随口说:“是啊,也许以后都喝不到这样的汤了啊。”飘儿低下了头,不敢接他的话说下去。
等到耿元喝了汤,飘儿说:“你要洗澡睡觉了。”耿元看了飘儿一眼,“哦”了一声,见飘儿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便说:“你叫看护过来帮我吧。”飘儿迟疑一下便出去了。
看护的手怎么也比不上飘儿的手灵活,看护的拿毛巾擦拭时的力度怎么样也没有飘儿的适中,看护怎么样着也没有飘儿弄的舒服。耿元在内心窝着一肚子的不高兴,可是他却不能表露出来。他希望飘儿能够轻松地回去,回到她自己的家去,一如既往的做她一直想做的好妻子。
看护和飘儿把耿元扶进卧室,耿元拉了一下飘儿的手。飘儿站住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耿元说:“没事,就想你陪我说说话。”飘儿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床前,对他说:“想说些什么呢?”耿元沉默了一会就笑了,说:“这样正经,我不知道说什么了。”飘儿说:“律师不是最能说会道的吗?”耿元说:“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给你说说我工作中出现过的比较典型的案例吧,真名省去啊,那一定会是你写小说的好素材。”飘儿说:“好啊,你说我听。”耿元示意飘儿把他扶起坐着,他把头伏在飘儿的肩头的那一瞬间,闻到她的发香,又恍惚了。
他伸出手,顺手抱住了飘儿。飘儿怔在那儿一动不动。耿元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刻松开了手,自顾自地开玩笑说:“你一定在心里骂我色狼吧,呵呵,呵呵,你不敢推我是怕我的腿痛,呵呵。”飘儿红着脸对他一笑,心想,智商那么高的男人,对女人打起圆场来也这样笨拙。
“别生气,飘儿,我,我只是……”“没事呢……”“那,我还是给你说案例吧。”“嗯,好。”
耿元见飘儿没有怪他,才放心地说起故事来。
说了快一个小时了,飘儿怕他累着,便打断他,让他睡觉。耿元看着飘儿,还想对她说点什么,可是飘儿那张平静疲惫的脸,他实在无法再用这种方式挽留她,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呆一会了。他点点头,说,嗯,好,睡觉。飘儿照顾他躺好,盖上被子,对他说:“快睡,你睡了我再帮你关门。”耿元一会儿就合上了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
飘儿借着窗外透进房间来微弱光线,端祥着耿元那张就连睡着都显得严谨的国字脸,良久,轻轻的叹息。只为了一份牵挂和安心,她来到了耿元身边,这本身也许就已经错了。不,也许应该说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也许明天以后,他们就真的永远不再见面了,就算想见面也难以再有别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