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是寂寞撒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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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休息过后的飘儿,一切如常地上班工作,额头的上疤痕还没有完全掉疤,她出去采访时,都戴着李芳给她买的那顶帽子,虽说她不像宝欣那样张扬,可是对于仪态,她还是万分注意的,觉得仪态就是女人最好的一张名片。

总编没有给飘儿派繁重的采访任务了,让她休整一下。飘儿倒是觉得作为记者,任务无所谓大小的,都得认真对待。至于采写的资料,让不让发,让发多少,那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了。

王东洋好像在那次新高速特大车祸中,捅了个蒌子,把引资修建这条高速的人得罪了个遍。他在省报上用笔名发了篇评论,言辞激烈,说这次车祸高速公路相关部门要负一半责任,在事发地点路段,转弯处,花坛里的花草高度太高,即便是没有大雾,都容易出事。他还指出,这是个低级的错误。这篇文章一发出,引来舆论一片。

总编在上级的责问下,只好责问王东洋为什么不经过他就把文章私自发给省报了。

王东洋说,要是我把这文章给你看过,还会让他见报吗?那死去了那么多人,伤的残废的,难道还不触目惊心吗?除了司机,难道不应该让人来负责吗?你没有看见,从车底下救出的那个小孩,哇哇地叫爸爸妈妈的情景……

总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东洋啊,你的性格我了解,你说的我也明白,只是,在我们中国,特别是在小地方,新闻自由还是半句空话呀。你这样一弄,牵涉的人就太多啦。我们这个小城,不容易呀,才来了个能做事的霍书记,一切正在改革和进步中,可是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大事,看来步履更加艰辛呀。”

王东洋也沉默了,他深深明白地方保护主义等问题对于投资者的重要性,而如果投资商有疏忽甚至不法的行为导致当地人民损失惨重的话,即使他们撤资,应该暴光的东西,他还是要暴光,管他自己的身分是小报记者还是大报记者。

总编又说:“东洋啊,你的心我理解啊,但这是小地方,锋芒太露,会吃亏的啊。本来上级正在研究,调你到市府组织部去的,看来没戏啦。”

王东洋说:“谁说我稀罕那玩意啦?省报我都看不上,去机关?”

总编无奈,说:“你这年青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差,好吧,你出去吧。你暂停一段时间采访工作,写个报告交上去,等上面消气再说。我也只能这样对你了。”

王东洋见总统把“检讨”说成“报告”,心里偷笑,向他作了敬礼的手势,就出去了。

霍靖正在给李芳打电话,说的也是王东洋这件事。他们都了解王东洋的为人,霍靖说,如果王东洋不写那文章,他们内部也是要处理的,这样一来,各个车祸受害者联名诉讼要求赔偿,又上报纸又上电视,全国都搞得沸沸扬扬,我们市的形象才开了个好头,这下又沉下去啦。

李芳知道他只是和她说说,并非是要她教训王东洋,便安慰他别担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霍靖说了许多压力和苦水,最后说,芳,也许你不知道,我是想有意识地培养东洋的,并已经在暗地进行了,但现在可能不行了,以后再说吧。

李芳说,你千万别让他知道,不然他会更加恨死你。

霍靖说,不会让他知道的,他本身确实是个人才,而且我也不会出面啊。

李芳说,靖,别这样,我不希望你的权势涉及到我任何地方,包括东洋。

霍靖说,哎,你不懂啊,事总得有人做,位子总得有人坐,如果有可能,为什么不让真正有才干的人坐呢?

李芳说,还是算了吧,他那脾气,不适合在官场混。

霍靖想了想说,是啊,凌角太分明了。

这时,有人来妇联上访了,正在外面和小玉吵闹说非要见李主席。李芳挂了电话,走出去。

原来是下面的一个乡镇的老婆婆来告状的,她的老伴是个老游击,去年去世了,有三个儿子。本来老头子有政府抚恤金,老两口没有劳动能力了,就靠这点抚恤金生活。现在老头去了,抚恤金也没有了,可是没有一个儿子肯赡养病弱的她。村里和镇上的政府反映了情况,可是镇说这是村的事,让村委会受理。村妇女主任和村干部都不敢惹她那三个凶悍的儿子。老人是跟同村来城里做小买卖的好心人来的。老人说,村里的干部,她不怪他们,是她的儿子们不好。村干部也经常暗地里给她资助,可是不是长久之计呀。

李芳听了老人的诉说,暗暗吃惊,在这样的和平年代和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还有这样的“老无所依”的事情!她翻阅了一下上次的资助名单,却没有发现老人的名字。

安慰一番老人后,小玉带她去吃东西了。李芳拨通了老人镇上的妇女主任的电话,祥细地了解了情况。镇的意见闪烁其词,并埋怨这个老婆婆喜欢无事生非小题大做。

李芳忍着没发火,想到近几天也不忙,决定明天和小玉他们一起到老人村上看看。如果处理不好,她儿子和村干部知道她来告状,回去后老人的景况会更加难的。

小郑说,主席,这样的事我们也要亲自跟进?

李芳说,呵呵,小郑呀,你又不是第一天在妇联工作了,咱们妇联就像是打杂的和事佬呀,还经常吃力不讨好。

小郑说,主席不是我说你,你有时也爱多管闲事了一些,有些事情本来不是咱们管的,可是你也要管。

李芳说,算啦,当是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别人吧。

小郑说,主席,你有被得罪过的人报复过没?

李芳说,怎么没有?十几年前,为了实施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我们天天下乡捉超生的夫妇,像打游击一样。也许那时我们的方法确实是错误的,抓不到人,就搬东西,把人家的门和床都搬了。有一次我在路上走,就被人打了,还警告我小心断子绝孙。呵,还真让他们说对了啊,我这辈子,是没希望有子孙了。

小郑听了说,主席,你别这样说,我听了怪难受的。你帮了那么多人,不是有许多干儿子干女儿么,他们对你都挺好的。

李芳笑笑说,是啊,算起来我还是挣了啊,好多都考上大学了啊。

小郑也笑了,然后出去做别的事情了。

李芳却陷入了莫名的伤感中,孩子?那对她真的是个遥远的梦了,不可能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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